真相终于大白了,刘成畅因此打定了主意找邓小姐辞工。邓小姐十分无奈,说:“做得好好的干嘛要辞工?你知道的,现在公司根本就离不开你,菲霏走了之后,就只剩下你一个人挑大梁了,我对你寄予厚望。”刘成畅说:“人都走*了,继续呆在这里觉得没意思。”邓小姐问:“是不是菲霏走了之后,你没有办法呆了?说起来都怪林之乎。”刘成畅接口说:“你不要把所有的过错都算在林之乎的头上,那件事情根本就不是她的真凶,而是另有其人。”邓小姐吃了一惊,问:“谁?”刘成畅说:“谁不重要,反正不是林之乎,而且就算是她,她也不是韩菲霏辞工的元凶,你埋怨错了对象,其实那天姚文静如果没有过来大吵大闹,我跟韩菲霏两个人就去找你辞工了,正因为姚文静过来大闹大闹,所以我们两个人才没有找你辞工成,整件事件跟林之乎一点关系都没有。”邓小姐吃惊得说不出话来,半天说:“原来菲霏早有辞工的打算,而不是因为姚文静那件事情。”刘成畅说:“是,她早就想辞工去纯子的公司发展了,因此你错怪了林之乎。”邓小姐神情黯淡,说:“我以为菲霏不会弃我而去。”刘成畅说:“不会弃你而去的是莫莉,但你却伤她最深,甚至林之乎都不会弃你而去,她不是没有出路,但见金融危机公司陷入了困境,还是决定留下来陪你一起度过,并付出所有的努力。”邓小姐勉强笑了笑,说:“真凶不是林之乎,那是谁呢?”刘成畅说:“那个不重要,事情已经过去了。”
这时有人敲门,进来的是小唐,看到刘成畅吃了一惊。刘成畅见状出去。小唐问邓小姐:“他一早过来找你干嘛?”邓小姐无力说:“辞工。”小唐吃了一惊,说:“怎么他要辞工?”邓小姐说:“是啊。”小唐问:“为什么辞工?”邓小姐说:“大概因为你们都走了吧,对了,他说那件事情的真凶不是林之乎。”小唐大惊失色,说不出话来。邓小姐没注意到,接着说:“我问不是林之乎那是谁,他又不肯说。”小唐稍微轻松了一下,刘成畅人不错,到底不肯说出她来。
上午唐先生到访,邓小姐亲自接待,带他到车间去参观,因为这是重要客户,而韦美刚接手林之乎的工作没多久,经验不足,而且在与人交流沟通上也稍逊一筹。想到这里邓小姐倒是有几分怀念林之乎,如果有她在,自己大概不用出面,所有的这些事情交给她,她全部都能搞定。
到车间,小唐也过来相陪,邓小姐笑着介绍说:“这位是我们公司生产部的主管唐小姐。”唐先生惊喜说:“你也姓唐,我也姓唐,五百年前是一家,这是我的名片,你长得挺像一个香港明星的,忘了叫什么名字?”小唐笑说:“陈法拉,对不起,我没有名片。”唐先生笑说:“没有名片,可以告诉我你的全名啊。”小唐正准备开口说什么,这是手机响了,于是先接电话。接了电话过来,唐先生笑说:“你还没告诉我你的全名呢,你人长得这么漂亮,名字也一定好听。”小唐笑着看着邓小姐说:“你没告诉他啊?”唐先生抢着笑说:“你老板忘了你叫什么名字,说一直叫你‘小唐’,忘了你的大名了。”小唐吃惊笑说:“不会吧?”邓小姐笑说:“真的,我真的忘了你的大名,记得那天你正式过来报告,辛晓芬凑巧不在,莫莉接待你的,跟我提过说你过来了,说了你的名字,不知道是一个什么字,感觉挺复杂的,也绕口,我因此就说叫小唐好了,她说不好听,像酒店服务员的名字,我说没事,挺顺口的,也好记,后来叫着叫着就习惯了,都那么叫,我也就真的忘了,对了,到底是一个什么样复杂的字?”小唐心里五味陈杂,原来她一直错怪了莫莉,‘小唐’这个名字不是莫莉取的,而是邓小姐取的,不仅如此,莫莉还曾表示反对过,一直轻视她的是邓小姐,而不是莫莉,淡淡说:“也没有很复杂啊,唐嫣,姹紫嫣红的‘嫣’,我不止有张明星脸,还有个明星名。”
小唐考虑了几天,也决定辞工,林之乎说得没错,她也是一个笑话,而且天大的笑话,自以为邓小姐对她有多器重,却原来连她叫什么都不知道,而且她还一直恨错了人,视莫莉为眼中钉,肉中刺,非拔去才舒服,现在刘成畅都辞工要走了,她继续呆在这里有什么意思,也太无耻了一点。
邓小姐吃了一惊,不知道怎么一回事,问小唐,小唐也不说,只是想回家。邓小姐把这件事情说给邓雅致听,说一点征兆都没有。她们姐妹两个已经和好了,因为邓小姐接受了莫莉的建议,原谅了邓雅致。邓雅致一向想象力丰富,因此怀疑小唐是不是那个幕后黑手,见刘成畅辞工了,她也呆不下去了,这是其一;二是她之前听莫莉说知道那件事情就只有几个人,除开林之乎,那就只有小唐了;三是小唐有前科的,以前就陷害过阿敏,阿芊。邓小姐觉得有道理,找了个机会问刘成畅,说了一下她的猜想。刘成畅听了愣住了。邓小姐因此证实了心中的猜想。
这件事情很快就在公司传开来,当然邓雅致的功劳。小唐心灰意冷,因此也懒得解释,任由他们胡乱猜测,疯狂议论。正郁闷的时候,这时有人轻声敲门,小唐抬头看是温闻,说:“有什么事吗?”。温闻关心看了她一眼,说:“过来交辞工书的。”小唐吃惊说:“怎么你要辞工?”温闻说:“是啊,”小唐说:“做得好好的干嘛要辞工?”温闻微微笑了笑,说:“你都辞工了,我当然也辞工,跟你共进退。”小唐说:“你不在乎人家怎么议论我?”温闻说:“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而且看你这样已经后悔了。”小唐一阵感动,眼睛有点湿润,说:“我的确后悔了。”温闻递给她一张纸巾。小唐接过。温闻说:“也许到时我们两个人一起走?”小唐说:“是啊。”温闻说:“我们的步伐总算是一致了。”小唐忍不住笑了笑。
小唐心里好了许多,于是去总经理办公室,准备找邓小姐谈谈,把一些话说清楚。到总经理办公室,两个人面对面而坐。邓小姐说:“我正要找你,劝你别辞工。”小唐说:“不用了,我是非走不可了。”邓小姐说:“你管别人怎么说。”小唐说:“我不是怕别人的议论,我已经想开了,无所谓,不管他们怎么说,我是真的不想做了,想离开,换一个环境。”邓小姐见她好像下定了决心的样子,换了一副表情,说:“我真的不知道怎么评价你这个人?一方面你勤奋努力,有上进心;另一方面你又小气,爱报复人。”小唐说:“我报复谁了?”邓小姐说:“阿敏啊,其实她是我见过的最好的采购,还有阿芊。”小唐说:“原来你一直都不相信我,之前那些话都是安慰我的。”邓小姐说:“是,我一直都不相信你,那时我就相信那些事情是你干的,但因为阿敏已经走了,而公司需要你,我才什么都没有说。”小唐说:“你的疑心真的很重,我知道你很怀念阿敏,但算计阿敏的又岂止我一个人,你还不是一样,要她全额赔偿那批水晶,其实她在雅馨那么久,采购工作一直出色,帮公司节约了很多成本,你实在不应该那么对她。”邓小姐说:“但我最后还是把钱还给了她。”邓小姐说:“那是因为林之乎把那批水晶用出去了,而且你还是有点不情愿,只是迫于林之乎的辞工威胁,还有其他人的舆论压力。”邓小姐说不出话来,想了想说:“你比莫莉真是差远了,她会顾全大局而舍弃自己的个人恩怨,你却为了个人恩怨,而不顾大局。”小唐说:“你以前可不是这么说的,记得曹先生那件事情,你说莫莉不顾全大局,其实她已经做出了很大的让步和牺牲。”
邓小姐一时语塞,半天说:“你心机实在太深沉了。”小唐淡淡说:“心机深沉的又岂止我一个?你不一样,你一直在算计我们所有的人,比如江曼,你如果不是对她的‘曼舞朝’心存异议,觉得浪费了很多人的时间,最后又怎么会那样收场?那天晚上的意外根本就是一个借口;还有苏菲,你看她性格温和,任劳任怨,一副不争不抢的样子,就没有涨过她的工资,也没有给她配一个助手;还有辛晓芬,你简直是拿薇薇在要挟她,不然凭她的那种性格早就离开了;还有莫莉,她整个就是一个悲剧,跟了你那么久,对你绝对忠心,又为雅馨的发展做出了巨大的贡献,但你又是怎么对待她的呢?我伤她的只是身,你伤她的却是心;还有林之乎,你一直质疑她的忠诚,但老实说,她是我见过的最忠诚的人,在一定程度上甚至可以媲美莫莉,她本来可以一直跟着你,陪着你度过所有的难关,是你没有珍惜。你让我们这些人的心凉透了,直致死,雅馨变成今天这个样子,我只是帮凶,你才是主谋,你说我精于算计,其实你更精于算计,我们都错了,王熙凤早有一句判词,‘机关算尽太聪明,反误了卿卿性命’,我们也是机关算尽,虽然没有误了性命,但你误了公司的前途,我误了自己的人生。”邓小姐无奈叹了一口气。小唐说:“都说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曾经我们那个宴席很热闹,大家有说有笑,但现在我们都要走了,到时恐怕就只剩下你一个人了,我们那些员工是我最后一个离席,因此我要面对一桌狼藉,并买单,整个雅馨是你最后一个离席,你要面对一桌狼藉,并买单。我们两个人的下场是一样的,你失去了所有的员工,我失去了所有的朋友。”邓小姐默不作声,看样子是陷入了沉思。
从总经理办公室出来,小唐心里舒服多了,一直以来不敢说的话今天全部说出口了,这种感觉真好。
邓小姐呆呆坐在位子上,小唐说的那些话深深打动了她,她是又气又急,又羞又愧,种种情绪涌上心头,像憋了一口气不知道往哪里放。
刘成畅终于要离开了,晚上小唐请他吃饭,算是给他践行。席间小唐的情绪十分低落,刘成畅想安慰她,但又不知道怎么安慰。小唐笑着看了他一眼,说:“你就别想着怎么安慰我了,我有今天这个下场全部都是自作自受,不值得人同情,老实说,你没有责怪我我已经很感激了。”刘成畅说:“我最容易原谅的人就是你了,因为我真的觉得你很好,很优秀,很完美,勤奋努力,有上进心,聪明能干,所以就算你真的做错了什么,我也不忍心责怪你,很容易原谅你。”小唐说:“对不起,我到底是辜负了你的期望。”刘成畅说:“好了,事情已经过去了。”小唐说:“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我坚持到了最后,以为自己赢了,却是输得最惨的那一个,真是讽刺今天你走,我还可以给你践行,明天我走,谁给我践行呢?只有自己给自己践行,我好怀念之前的热闹。”刘成畅感触说:“我也怀念之前的热闹,虽然彼此有些小摩擦,但摩擦能够生热,所以还是挺温暖的,现在人都走*了,虽然是没有摩擦了,但同时也没有温暖了,从这个角度上说,有摩擦不失为一件好事。”
小唐说:“是啊,凡事都有两面,我就是因为只看到了一面所以才会弄成今天这个样子,有机会见到林之乎帮我跟她说一声对不起,她是我最好的朋友,但我最后还是辜负了她,其实打从一开始她就知道那个电话是我打的。”刘成畅吃惊说:“她知道?”小唐点头说:“是啊,她当然知道,她那么聪明,只是没有证据而已,后来临走的时候她问过我,我很想承认来着,但实在没有那个勇气,所以最后还是否认了,她很失望,她说她一点都不介意帮我背那个黑锅,我到底是辜负了她。”说着哭了起来。刘成畅看了十分心疼,拿纸巾给她,说:“好了,我想她现在已经原谅了你,她从来就不是一个小气的人。”小唐一边擦眼泪,一边说:“见到韩菲霏也帮我说一声对不起。”刘成畅说:“不知道什么时候有机会见到她,她已经去美国了。”小唐说:“对不起,要不是因为我,你们两个人现在还好好的,现在她去了美国,你们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重逢,也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再续前缘?”刘成畅说:“没事了,其实不怪你,要怪就怪韩菲霏的面子吧,如果有缘一定会再见面的,如果没缘怎么也走不到尽头的。”
过几天小唐也要走了,本来计划跟温闻一起走的,但温闻还要几天。晚上温闻过来帮她收拾东西,小唐准备要回家。温闻一边收拾,一边说:“怎么这么着急要回家?”小唐说:“家里有点事情。”温闻关心问:“什么事情?”小唐想了想,说:“我家的土地不是被占了,赔了两套住房和一些钱吗,住房是转到了我跟我弟名下,但钱我爸妈拿着,家里田地没了,一时没事做了,人很空虚,我爸就迷上了打麻将,其实他之前都喜欢打,只是打得很小,闲下来的时候才打,但现在有空了,也有钱了,几乎每天都打,以那为业,而且打得很大,输了不少钱,我妈因此整天跟他吵架,我本来还想缓几天再回去的,但现在看来不行了,要回去救火,劝一下我爸,也安慰一下我妈,我妈昨天还打电话过来向我诉苦,想着真是心烦。”温闻说:“好了,别心烦了,回去好好劝一下两位老人家,反正也年底了,就当是回去休息一下吧,开年再想工作的事情。”小唐说:“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