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就是浜松城了,请内府殿下和诸位一定要多住几天,让我好好尽一下地主之谊!”德川家康骑在马上遥遥地向前一指,非常客气而且略现自豪地对织田信长和跟在后面的我们说到。
“德川殿下太客气了,其实这些日子哪天我们不是讨扰您的款待!”说话的不是织田信长,但却是唯一可以在织田信长面前说话少些顾忌的织田信忠。“近畿通往关东最好走的就是东海道,而这往来最为关键的就是三河到骏河这一段。如今殿下已经把这一段囊括手中,成为了名副其实的‘东道之主’。今后东国一旦有事,朝廷和父亲大人还要大大的倚重德川殿下呢!”
“好说、好说,一切但凭内府殿下吩咐!”德川家康立刻满脸堆笑,那神态就像是个幸福的小地主。
讨伐武田家的战争结束,织田信长把明智光秀迁到甲斐封20万石,并任关东领管,选择了一个较弱势力的军团长来这里发展,可见我之前的话还是起到了一定的作用。德川家康也如愿以偿地得到了骏河国,完成了多年以来的宿愿。
“德川殿下,你想迁到骏府城的事,是不是要再考虑一下!”看到德川家康心满意足的感觉,织田信长皱了皱眉头。“骏府城虽说远山近水,但却是山水无倚,怎么看都无丝毫气势,并非屯兵用武之地。我不管怎么看,可都是不如这连接东西、地控南北,而又险要无比的浜松城啊!”说着他还用手中的折扇向四下里指了指。
“内府殿下所说自然不错,但……但总还是骏府要好些!”德川家康说着也拿折扇向四周指了指,一边指还一边啧啧咋着舌。“这里,还有那里,简直就是穷山恶水嘛!东海数国比起来,远江一国环境原本就是最差的,过去东有武田虎视耽耽时时图谋吞并。把居城和主力摆在这里也是不得已的事情。可现在……”
“哦,现在又怎么样?”织田信长以折扇的扇骨轻轻敲击着马鞍,嘴角上挂着意味深长的微笑。他看德川家康的眼神很怪,不知道又在想些什么。
“现在?现在不是已经天下太平了吗!”德川家康不解的反问到。“现在内府殿下已经是威震天下四海宾服,还有什么可以担忧地呢?”说着他又开始了幸福的憧憬。“……小时候给我印象最深刻的,就是在骏府生活的那些日子,远远夕阳下的富士山;静静流淌过墙边的安倍川;天守阁里款待各路宾朋的盛宴,至今令我魂牵梦绕!那时我看今川治部的气势是怀着无比仰慕地心情。不想我家康也能有今日……”
织田信长在一边静静地听着,脸上的微笑变得越来越“甜蜜”,终于等到德川家康说完了才点点头,伸手在德川家康的肩头重重一拍。“三河弟弟!”他用了已经荒废了数十年的亲密称呼。“你说得不错,经过这么多年风风雨雨的磨难,也到了你我该共享富贵的时候。有你在扼守东海道的门户,我在京都也可以高枕无忧了!”
“吉……吉法师大哥,一切全都仰仗了!”德川家康一脸的激动地点点头,几乎快要流出泪来。
如果我生来就是这个时代的人,你要是对我说他是个最危险的野心家。那看了这个场面后我一定会和你争论到底。现在伫立不远地地方。看着他们兄友弟恭地样子,我只有一种想笑又笑不出的样子。
浜松城原先就是一座军事目的十分明确地城堡,因为是在平原上阻断道路的体系。所以城郭的体系非常之宽大,但要说到豪华就谈不上了。在参观的时候德川家康也对此表示了一定的不满,让人一听就会感到这才是他迁居的真正理由。一直到晚上的接风宴上,德川家康依旧在不停地陈述着自己的打算,让人对他的“心满意足”不再存任何怀疑。
“德川殿下,我好像记得您几年前又得了一位公子吧!”知道结果的戏剧都是非常无趣地,坐着坐着我忽然想见见那位历史上好像算是垂拱而治的二代将军。即便如今历史被改变了,可他还是我这盘棋上的重要一子。
“小儿长丸现下倒是确在浜松,不过他只有三岁,出席这样的场合恐怕不大合适吧!”德川家康有些意外。现在他的这个儿子可还并不出名。
“这也没什么,早一天晚一天的事!”织田信长一扬手止住了德川家康的推卸,此刻他像个普通人一样,也对亲戚的孩子表现出了极大的关注。“……我也听说德川殿下你已经对这孩子着意培养了,看来心里也是有了一定地打算。正好今天信忠也在这里,让他们早些彼此熟悉也是一件好事,毕竟我们的基业也靠他们来永世维持下去!”
“好、好、好,我立刻让人去带他出来!“德川家康一迭声地说好,并立刻让贴身小姓进去通知。虽然他这几天来一直表现得很兴奋。但刚才一扭头时我还是发觉到他左腮的肌肉不自然的抽搐了一下。
德川家康的心意我大概知道一些,他是不会让现在的长子于…义丸继承家业的,那么就只有迅速培养这个还穿着的小儿子,就算一切顺利也是十五六年后的事情。织田信长刚刚的话似乎已经认可了这个儿子的地位,在他看来这自然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我看了织田信长一眼,并没有找到什么特别的地方,他真的是想要认可德川家康的心意嘛?这真不好说,还得再看看。
“给内大臣见礼!”三岁的孩子是被乳母抱出来的,小小的身体上却穿着一身非常齐全的武士服饰,虽然是改小版但还是显得笨拙而臃肿,圆圆脸上一对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看样子并不明白说出来的那句刚,刚被教会的话。
“果然是一表人才,各方面都与德川殿下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织田信长眯缝着眼睛打量了半天,在德川家康都忍不住紧张起来时他才说话。“人说‘三岁看小,七岁看老’,我看这孩子的相貌,将来一定是个坦诚忠厚的君子!你们说呢?”说着他又询问地看向了我们。
“是,主公果然一双慧眼!”我们自然是连连称是,难道还能说别的吗?
织田信长从的从面相上看我不知道有多大的把握,在原先的历史上这位二代将军好像确实没有建立什么出众的武勋。不过在他当政其间,却也作了诸如削去福岛正则领地的事情,切实巩固了江户幕府的权威,这个人的真实能力怎么样确实不大好说。不过我对他的你能力仅仅是出于好奇而来的兴趣,如果我搞不定德川家康,那么对于他的儿子也就更加无能为力,反之则也是完全没有必要考虑。
“感谢内府殿下的关怀,德川家一定世世代代追随织田家!”德川家康说这话时胸口产生了剧烈的起伏,眼睛里也奕奕地放着光彩。
对于历史上的人物我大多的认识是源于记忆上的书本,从来不敢以知人之明自居。因为后来的所发生的一切事情,德川家康普遍被看作了一个阴谋家,不过他到底是什么后才开始谋划天下的呢?这个可并不好说,至少如果织田信长不死或是丰臣秀吉不死,他是没有丝毫机会的。向着不切实际的目标去努力,只能成为令人嘲笑的傻瓜,所以他此刻应该只是以繁荣家族为目的吧!
“德川殿下,你还真是个幸福的人哪!”织田信长把酒杯举到眼前,冲着德川家康晃了晃。因为饮酒与兴奋,他的脸变得通红通红。“武田家已经灭亡了,你我联手不会再有什么可以忧虑的敌人,再加上马上还会搬迁到骏府那样的好地方,你的一切真是该‘满足’了!”
“骏府的重建也需要花费很大的力量啊!”织田信忠不无“担忧”地问到。“当年因为武田军的残暴,骏府的天守阁和所藏珍宝几乎全被烧毁,至今只留下了用于城防的部分。德川殿下如今已经是执掌八十万石的大名,又处在东西往来的重要通道,就算是为了面子也不能太简朴了吧!”
“这还是得感谢内府殿下的恩赐,呈请朝廷把骏河一国下赐给了德川家!”德川家康绕过桌子来到织田信长的面前,亲自满上了一杯酒。“德川家原本只是三河地方的一个小大名,不是靠了内府殿下多年来的提携也不会有今天。
有了天龙川和富士山两个金矿的收入,我想在三年之内重建骏府应该不成问题!”
“多年来德川家一直处于抵御武田入侵的最前沿,有所补偿也是应该的!”织田信长说得似乎轻描淡写,但事实上他非常高兴。因为性格上的自高自大,他很喜欢这种施舍并得到别人感激的感觉。“这次朝廷会褒奖一系列有功之臣,到达京都请你随我一起面圣,也让天下人看看维护正道的力量!”
“德川家永远追随内府殿下!”德川家康施了大礼,从某种意义上讲织田信长这是代替朝廷的许诺。这次看来德川家康的官职又要升迁了,他多年的坚韧换来了更多的报偿。
“哦,对了!”织田信长像是忽然想起来一样,不经意地问道:“于义丸怎么没有见,那可也是我织田家的女婿呢!将来为了维护天下的安定,信忠、长丸、于义丸他们要将你我这兄弟的情义永远持续下去。德川殿下,你说是不是呢?”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