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了,羞得那个官员无地自容,外面观看的人全都笑得前仰后合。
石坚这才正色说道:“这位大人,小子家中现在略有一点余钱,可有了钱一定要穷奢极欲吗?先父为什么给小子起了一个不移的字,因为先父希望小子穷不失其志,富不忘其本;贵不失其形,践不折其腰,这才是君子的本份。小子现在冷了有衣服蔽体御寒,饿了有食物充饥,想读书写字有钱买书纸笔墨,比起天下大多学子,已经是天堂的生活。小子何必要奢侈无度呢?这位大人,想要仕途有所作为,请在任上多为百姓谋利造福,千万不要靠小计小谋来获得升迁。范郎中就是没有小子礼遇,他以后也会名扬天下。小子听说他第一天觐见圣上,就说出十策,此举不亚于张相以布衣身份拦太祖献十策情形。他前来是责备小子不为圣上出力,小子一再解释并对他礼遇,是因为敬重他的人品才学。大人你呢?请问你有何策,小子看了觉得有理,小子定当会为你亲自斟茶谢罪。”
石坚所说的张相就是张齐贤。北宋名相,政治家、军事家。以一布衣累官至同中书门下平章事,两度入阁拜相,前后21年,为宋朝的政治、军事、外交等做出了较大贡献。齐贤少时孤贫力学,志向远大。北宋初兴,太祖幸西都(洛阳),他以布衣身份献策于马前。召至行宫,以指画地、条陈下并汾、富民、封建、敦孝、举贤、太学、籍田、选吏、慎刑、惩奸等10事,太祖赏识,被授以衡州通判,以后凭着他的才干和皇帝的知遇,步步高升,四践两府(枢密院、中书院),九居八座(仆射、枢密使及六部尚书)。
这个长史有个屁的策略,他灰溜溜地跑走了。
这件事也成为和州江洲人的一个笑谈。
不过这件事引起了石坚的注意。不错,这个年代人都很质朴,质朴到难以想像的地步,不看到他只是在佃农地里做了一个示范,立即千家万户郊仿。但还是有宵小之徒。现在家中四口人,两个少女,一个老太太还瘫痪在床上,自己只是一个小孩子,遇到小偷不过损失一点钱财,要是遇到那些疯狂的女粉丝叫人将自己劫走,那可就不好玩了。这还真有可能,他每次出门时,那些少女看着他眼里的狂热,那副想要将他吃的模样让他都大感吃不消。他比开封府那些少年还要郁闷,心想我才九岁,那个事也做不起来,你们想我干吗?
于是他又后面盖了四间厢房,还请那个丁姓地保请两个家丁。谁知道丁姓地保跪下来,说道:“石相公,你要想请家丁就收下我吧。”
石坚连忙扶起他说道:“丁伯伯,你在我家落柘时帮了大忙的,怎能行此大礼,是想折小子的寿?”
丁姓地保却说道:“石相公,今天你不收下我我就不起来了。”
石坚现在只有九岁,那有他力气大,扶不起来。他转念想到,和老太太不同,老太太出自书香门第,自然看中身份,可是普通人还是着重实利。丁姓地保投靠了自家门下看似做了一个家丁,变化成一个家奴的身份,可几乎所有人都知道自己前途无量,也许在他眼里身为一个很可能是未来宰相家的家奴,比做一个地保要好上数倍。
石坚说道:“丁伯伯,你知道小子的性格,你做我的家丁未必是一件好事。”
那意思是我性格也和那个寇准差不多,又臭又倔,不然连皇帝下了两道任命的圣旨也遵,我即使到了朝中做官也未必一帆风顺。
丁姓地保却答道:“石相公,是天上文奎星下凡,小的我跟在相公后面那怕吃稀饭也是开心的。”
“以后是自家人了,这文奎星下凡千万不能说。”
丁姓地保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说道:“相公肯收留小的了。”
石坚也无奈地说:“我不答应你,又没你力气大,你告诉小子我怎办?”
丁姓地保挠挠头,“嘿嘿”直笑。
果然,第二天,丁姓地保带着他家的家人搬进了石家,不知羡慕了多少人,连王坤看着他的眼神也不对。
丁姓地保连连后退,对他说:“王老弟,改天我请你吃饭还不行吗,麻烦你别用那个眼光看我。”
石坚才知道丁姓地保叫丁圃,他有一个妻子,还有两个半大的儿子和一个女儿。石坚将前屋客厅打通做了通道,另外三间房屋给了他们居住。人多了石家也添了一分生机。丁圃妻子也是一个老实勤快的妇人,他的女儿今年十五岁,虽然不识字,能做得一手好针线活,都能帮石家做不少事。这样一来,红鸢和绿萼都轻松下来,每当她们要干活时,都被那对母女抢去,妇人还悄声说:“两位小姐,你们将来可都是少爷的夫人呢,小人怎能让你们干活?”
一句话让这两个小丫头全羞红了脸跑进了房中,可两个小丫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全忍不住偷偷地乐。
正好石坚进来,他问道:“你们在乐什么?”
两个丫头大羞,红鸢说道:“偏不告诉你。”
石坚说了声:“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走了出去。
丁圃两个儿子一个十三岁,一个九岁,大儿子丁覃性格安静,也喜欢读书,不过他望着石坚的眼光可是充满了畏惧。石坚模了模鼻子心想:论岁数我可是你的小弟吖。石坚对他说:“我这书房里书你只管拿去看,遇到不懂的字尽管问我,但在我读书写字时你不要找扰我。”
丁圃和丁覃父子听了大喜,这时候人民懂事较早,连丁覃也知道得到石坚指点,是多荣光的事情。两人千恩万谢。丁圃的小儿子就比较调皮了,可他也惧怕石坚,在石家也不敢捣蛋,跑到外面玩去。石坚此时时间宝贵,还真怕他在家中调皮,看到这种情形也放下心来。
但这样一来,外面来到石家的文士们看不到石坚整日伏在书桌上写字景象,他们不由咒骂起那个长史。
时间又来到了五月初,眨眼之间他们来到这个新居有一年多时间,从春天开始,石坚也没有给什么人写过词,但他声名在大宋更响。这是因为《三国演义》比起《西游记》引起的轰动更大,所有的大酒肆都有说书人在说《三国》。
这时青州老儒董谊上书说石坚混淆视听,制造伪史,他这封上奏中指出《三国》中出现的一百五十二处错误。并说魏代汉乃是正统,可石坚却在《三国》中说蜀是正统,这种明显的错误岂是一个读书人所犯的。现在《三国》流传天下,还不知道要花多大精力才能使百姓知道原本历史真相。
他这本奏折中没有弹劾石坚,可处处针对石坚,比弹劾还要厉害。真宗看了也没有办法,其实他本人也是一个《三国》的忠实读者,每天盼望石坚更新的心情比谁还要急切。他现在正读到第一百三回,上方谷司马受困五丈原诸葛禳星时,明知道诸葛亮死于五丈原,他还盼着石坚笔下生花将诸葛亮写活过来。眼巴巴地怀着又想看下一章,又怕看到下一章诸葛亮真的死去的复杂心情。可现在老太太心情也好了,石坚自己任务又重,讲书的速度在放慢下去。其实他不慢要行?《三国》完了只有一本《红楼梦》了,上完《红楼梦》再上什么?难道是《金瓶梅》,或是《水浒传》,或是《回到明朝当王爷》,那不是瞎扯蛋。真宗都好几天没有看到下一回传来。
但他对董谊这本奏折不能不慎重,古代人可对历史极为甚重,无论每一个朝代都有史官专门记载历史,在唐李世民之前,就连皇帝本人也无权翻看史官究竟写的什么。
真宗就托人下了一道喻旨说这本《三国》写得是好,问石坚可为什么改写历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