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七一章属于战争的世纪?
从名义上来说,如今的克罗地亚,是属于最近隐隐有迹象要做到斯拉夫老大位子的塞尔维亚人的,但是,驻扎在这片土地上的,确实一支匈牙利军队,人数虽然不多,但足以代表远在维也纳的弗兰茨.约瑟夫一世皇帝陛下德意志,同样的情况,也出现在相邻的达尔马提亚地区,哈布斯堡王朝的意志,是这片地方统治意志。
当然会有人不满,在巴尔干半岛上长大的人,天然的就有一种桀骜不驯,不畏强权的气质,从奥斯曼土耳其帝国开始,巴尔干半岛上的人们,就像神话里的那个推石头的西西佛斯一样,年复一年的与统治者们作着绝望的抗争,虽然每次都会奉献出生命为代价。
在这个塞尔维亚渐渐在巴尔干崛起的年代,这种民族抗争的行为,就不可避免的打上了两强相争的烙印,为了尽可能迅速的在当地形成事实的统治以便于在将来与塞尔维亚人的谈判中占得先机,匈牙利驻扎在萨格勒布的一个师,从这一年开始,似乎是学着东方某个大国的手段,在部队中增补进了七百名年轻的出身贫寒的克罗地亚子弟,当然,出于目的性的考虑,这些孩子越小越好。一个叫约瑟普.布罗兹的小孩,便在这一年光荣的摆月兑了贫寒的生活,加入了匈牙利军队,由于父亲是锁匠的缘故,有家族特长,所以被安排在萨格勒布第25团的枪械保养的岗位上。
“大鼻子!从今天开始,你每天的活就是通枪管,那边有通条,布条你要自己想办法——”骄傲的军官在分配他的任务,有些促狭的看了看他身上那件不太合身的军装,抚了抚大肚皮打了个饱嗝继续道:“你以前的便装已经没用了,嗯,你知道该怎么办了?你们这些小废物,也只能干这些事情了,记住了,一天十六条枪,少一杆你也不要想在活了。”
约瑟普有个大鼻子,这也是让他骄傲的地方,因为这让他看起来比同龄的孩子要大一些,眼下看着军官他还是有些敬畏的,小心翼翼的应了。军官满意的点了点头,抚着肚皮就要回头,忽又想起什么来,补充道:“对了,一个礼拜可以回趟家,遇见有什么可疑的人或事,要立即报告!知道了吗?”
约瑟普连忙点头称是。脑子里已经开始飞速的过滤这几天遇见的事情,分析着算不算“可疑”。
邻居索瓦兹大爷家的戈尔皮小叔从东边回家来了,穿了一身光鲜的皮衣,还给自己带了几块蛋糕,不知道这算不算可疑,因为这个瘦高个戈尔皮叔叔,从小就听老爹讲是个坏种,早晚要把索瓦兹一家毁了的,但现在看起来好像混的很好的样子,起码那身衣服要比自己身上这件合身的多。
约瑟普想了一阵,年少心性很快就忘了,干起活来。
但是几天后,他还是在萨格勒布掀起一场大风暴来。在爱国者约瑟普.布罗兹的指认下,担任塞尔维亚王国间谍的坏青年戈尔皮,被军事当局抓获审判,并迅速被宣判处以绞刑,在死亡的威胁下,戈尔皮又交代了他这条线上他所知道的一切,顺藤模瓜,1904年下半年,萨格勒布共抓获了七十余名间谍。
以此为契机,奥匈帝国启动了蓄谋已久的正式将这两片实际控制区并入帝国版图的计划——匈牙利骑兵开始向克罗地亚和达尔马提亚地区增兵,并正式出版了包括这两个地区在内的帝国新版地图。
这当然引起了塞尔维亚的高度不满,塞尔维亚人也开始调动兵马,并声称奥匈帝国必将为他们的愚蠢行为付出足以让他们后悔的代价。塞奥战争离实际爆发,就只欠一个战争动员了。
当然,以塞尔维亚一国之力,想要与奥匈帝国这个欧洲的二号巨人单挑,他们的脑袋瓜还没有被烧的那么糊涂,很显然他们需要朋友,但是放眼周边,除了遥远的俄罗斯还有点分量之外,其余的就都是保加利亚,罗马尼亚这样的孱弱小国,要他们与奥匈帝国对着干,一是缺少动力,二也缺少胆量。
于是假想敌很自然的就被转移到了君士坦丁堡。
“希腊皆为反贼!塞尔维亚全是乱党!资产阶级跟他们一路货色!”阿布杜尔哈米德二世苏丹这样的咆哮在托普卡普宫内越发的频繁了起来,自从九月份希腊人的军用船只抵达过克里特岛之后,他的奥斯曼军团并没有做出过什么有为的举动,原因在于他们的精力都被陷在国内乱糟糟的政治局势中去了。青年土耳其党在军队的中下级军官中开展的不错,而军方近几年的糟糕表现让人民对国家的前途失去了信心。所以,即便是当年的小弟希腊人做出了如此出格的举动,也没有让早已麻木了的土耳其人有太多的惊讶。
土耳其,巴尔干,奥匈帝国,这三个相连的区块,正在萌动着一场变数。而在土耳其的南面,也一样有一场变数在发生。
随着赫茨尔这个犹太复国主义领袖在维也纳的去世,他所提出的在巴勒斯坦建立独立的犹太国以解决欧洲的犹太问题的思想,开始正式的发扬光大起来。苏丹先生从这一天开始,也要开始忧心南面的巴勒斯坦。更为糟糕的是,他从德国人那里获悉,英国首相贝尔弗先生在一个私人场合,曾经表示过英国会全面支持犹太人复国的构想。
这些暗流涌动,五年十年之内,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爆发一场或者两场局部战争,每一场战争谁胜谁败都会影响世界国家的战略走向,所以,任何局部的异动,都会牵扯到一个有责任心的国家的注意力。
所以,摆在贝尔弗首相面前的,绝非是中菲三个月的战争而已。虽然中国人这一举动不啻是在自己脸上刷了一记响亮的耳光,但是中国人实在是太过狡猾了,他们躲在了德国人身后。
贝尔弗不是没有考虑过用太平洋舰队直接干涉中国,然后从本土调拨军队去与不听话的中国人直接强行对话,就像他的父辈在六十多年前和四十多年前所做的一样,但是时代不同了。
贝尔弗发现他所面对的情况,与当年的法国一样——在东方那个国家发生了严重的侵害利益时间的同时,在欧洲同时面临着德国人的威胁,只是当年中国人还很愚蠢,拿破仑三世完全可以在应付普鲁士人的攻击之前,先迫使中国当时的优秀政治家曾国藩签署下一份满意的和约。
而现在中国人早已经变聪明了,如今这样的事情几乎无可能发生,他们反而变成了一个利用局面的高手,德国人在欧洲和亚洲的军事存在,迫使大英帝国在做出任何大规模军事行动之前,都要优先考虑德国人的态度。
德国人的态度当然很明确,十几年来,他们的策略一直是很明确的拉拢中国人,他们怎么会放过这一次看英国人笑话的机会。
所以,贝尔弗不得不将怒火压下,用暗的渠道从其他方面来对付中国人,但是从西藏陆续传来当地亲英政治任务被捕的消息,又收到中国人的抗议书,这说明中国在西藏开始下功夫了,再在这个方向努力,能够预见的成效将不会太大。
没办法,中国已经是一个举足轻重的大国,在他的势力范围内要搞任何动作,都是危险的。
贝尔弗如今正陷入两难。他的外交官员也尝试性的向德国人发出询问,德国人虽然说支持英国人在菲律宾问题上的立场,但是谁敢相信这样的口头保证。倒是德国人的太平洋舰队加强了奔袭训练和在坤甸北方增建了一个大型飞艇起降场的举动,说明了他们的想法。
但大英帝国的面子失却了三个月了,这是难以容忍的,大英帝国迫切需要在某些地方找回面子。菲律宾不合适,那就要从其他合适的地方来找。
中英当年短暂的蜜月期内的产物——中英联合舰队,现在已经不合时宜了,但是作为一个在中国的象徵性的军事存在,他还有他的价值,这是唯一一支可以在东部亚洲中国沿海附近自由航行的英**事力量,所以,海军部将这只舰队剩余的不多的几条老舰赋予了新的任务——借用属于法国人的西贡为母港,在菲律宾各岛间巡航,以观察战事为名,以支持菲律宾的游击战,并扶植起亲英国人的当地领袖。
贝尔弗发现,这几乎是他的军队在目前情况下,唯一能做的事情。
就在这个时候,贝尔弗接到了中国人伸过来的橄榄枝。
12月26日,还在西方的假期中的时候,中华帝国负责菲律宾事务的醇亲王,也是皇帝的亲弟弟载洸在马尼拉官邸发表公开讲话,声称军事行动的第一阶段目标——为中华海外子民复仇的任务已经完成,而中华帝国目前阶段下并无意将棉兰老岛并入版图,可以考虑在肃清暴力分子之后,重新考虑棉兰老岛的地位问题。原则就是中国在棉兰老岛会驻军,菲律宾不可以加入任何其他国家的任何组织。
菲律宾组件自己的独立的政府,但华人在其中的比例要超过半数。这是一个原则。而前总统阿奎那多,考虑到他并无太大的罪愆,可以释放,菲律宾可以以此为基调,重新考虑自己的前途问题。
从私下渠道里贝尔弗接到北京的消息,说中国愿意就菲律宾的军事行动,向大英帝国致歉。中国此次军事行动是迫不得已,为了该地区的持久和平,中国愿意与英国就此次菲律宾战争中出现的立场分歧进行谈判。
贝尔弗傲慢的拒绝了这样的道歉,他指示他的部下,向中国发去正式照会,表示除非中国完全从菲律宾撤军,否则英国拒绝进行正式对话。
而北京方面的回复则是询问是否大英帝国已经将中国放在了敌对立场?
这是一个极难回答的问题。英国方面就此没有了下文。这让我更加模清了他的底牌。向占领区增兵以迅速肃清秩序准备下一阶段作战的命令当即就下发了,停战只是说给人听的好听的话而已,大好形势下停下脚步,军方都不会答应。
如今军中的鹰派势力在这一场战争之后,又得到了力量的扩充,整个皇家军队自上而下都充满了从一个胜利走向下一个胜利的迫切需求,他们当中没有人愿意停下战争的脚步。就连我也只能是顺着他们的毛稍微捋一捋让他们稍微安静一下而已。
但是还有两个人从菲律宾的战场离开,乘坐邮船从马尼拉回到了上海,他们一方面是深感战争的残酷,另一方面也是有大事要办——他们要结婚了。
春申号邮船将他们从马尼拉带回上海,吴海涛正好可以在周边的江南个城市修养修养身上的积年老伤,作为海外情报系统的佼佼者,虽然没有直接授衔,但是他的官职已经相当于上校级别了,自然有着很好的物质待遇。
“唉,那是一连一百五十多号老乡啊。”每当想起严兴家标的一个连遭整建制消灭的事情,吴海涛仿佛都能看见那一个个年轻的生命在敌人的火力下挣扎倒地的惨状,那些密林中的记忆,幽暗的光线,黑红的血,交汇着让他本该坚硬的心揪的发疼。
“老说这些。”回复了女装的叶备看上去稍显娇小,扶着吴海涛的胳膊向车窗外看去,叹道:“那不怪你,是你那个镇统老乡指挥的问题。”严兴家由于直接发现敌军主力,为后来的战争进程做出的贡献,战后被醇亲王亲自接见并连跳两级擢升镇统,当时宴会上这两个主角也是看到的,他们也是在那次宴会上由亲王殿下亲自主婚并给他们放假修养的。所以,叶备说起那个严兴家来,就换了称呼。
吴海涛吁了口气,叹道:“我晓得不是我的错。但他们毕竟是为我出气去的,而且我事前也知道那些土猴子要去那里,应该人不会少,但是没说。”
“你不是没说,你是没得机会说。那个老严你又不是不晓得。”
“唉,也是这么个理……”吴海涛叹了口气,有些无聊的打了个哈欠道:“但我还是想,要有个什么防弹的车子就好了。”说着拍了拍座板道:“就像这个,车厢全部用铁,人躲在里面……”
“那马儿呢?”刚说到这里,叶备突然愣住,想起什么似的惊叫道:“嗯,你这个说不定有用哦。直接用汽车改改看呢?咦?那是什么?”
车窗外,履带式的轻型拖拉机正在远处耕作。两个人几乎是同时惊声尖叫起来。
尖叫声也在巴黎的街头此起彼伏,这里的人民正在欢迎一个重量级的贵宾——英国国王爱德华七世,看着人群中欢迎的标语,以及偶尔冒出的对德国人的辱骂标语,这位国王不由露出了微笑。
因为最近大英帝国所面临的局面的缘故,在公开讲话中,他明显的流露出了对那个外甥的不满,“那是一个没有教养的混账。”
要讨好法国人,这一句话就足够了。法国从上至下,每一个人都对这位国王充满着好感,在他们眼里,这位国王是一个正人君子。
爱德华七世国王在短暂的访法过程中,为他的政府带来了一项丰厚的礼物——英国与法国就北部非洲的争执问题,取得了相互谅解。法国正式承诺绝不干涉英国在埃及的任何行动,这就等于将原本由英法共管的苏伊士运河完全出让给了英国人。而英国所需要付出的代价仅仅是承认摩洛哥是法国的实力范围即可。
但这两个国家显然都忘记了他们憎恨的那个人,威廉二世的国家在摩洛哥的利益不小于法国,英法签署这样的文件,便是等于剥夺了德国在摩洛哥的所有利益。
英国寻找盟友没有错,选择的盟友也没有错,只是他们在过程中显然忽略了老对手的感受。这使得欧洲的局势再也没有转圜的余地了。随着1905年伊始,英国与俄国彻底的结束了阿富汗问题的争端,并向俄国人提供了一千万英镑的援助资金之后,他同时开罪了德国和中国。
这个过程是无可改变的,英国与中国的分裂,最核心的问题也就出现在俄国问题上,一开始为了对付俄国与中国结盟,但后面始终是要为了对付德国而与俄国结盟,中俄之间流淌的血液绝不容许中国和俄国站在一个阵营,所以中英的决裂也就是必然的结局。
而德国方面的殖民地利益受到了英法两国的联合侵犯,在中国还在过农历新年的时候,法国人宣布了一个决定,法国人正式要求摩洛哥苏丹在法国的监督下进行“改革”,一系列由法国人规定好的改革条文背后的意义是什么,明眼人谁都看得出出来。
不想失去权力的苏丹陛下,向柏林发去了求援。尽管德国人也不是什么好鸟,但是目前他们起码要比法国人好。
威廉二世对于这个地方的重视程度,从他行动的迫切性就能看得出出来,1905年3月31日,在法国宣布改革摩洛哥之后的一个月,德皇威廉二世乘坐的舰队就已经抵达了摩洛哥北部沿海重要的战略城市丹吉尔,威廉要在此进行为期三天的访问,在抵达港口发表的第一次正式讲话中,威廉宣称,德国将要致力于维护摩洛哥的独立,并且重申了列强在1880年签署的马德里协议的精神:列强在摩洛哥的地位绝对平等,任何妄图把摩洛哥置于己方一国之下的强国,他们的计划都不可能得到德国的支持。
而在柏林,他的宰相冯.比洛向当年参加马德里条约缔结过程的各大国英法俄西等国发起建议,要求把摩洛哥问题提交国际会议讨论,要求维持当年的一致意见:所有外国公民在摩洛哥所享有的通商权力和其他权力应当一切平等。
而他的外交部则向法国发去了战争威胁,声称如果摩洛哥问题不能按照威廉二世的意志得到解决的话,德国将不惜发动战争来实现目标。
这就是第一次摩洛哥危机,我作为一个旁观者,在东方乐得看英德法三国为了这个事情闹腾,他们爱开什么会就开什么会,亚洲以外的事务,目前我还没有那么大的胃口,只是要求排除观察员参与他们的摩洛哥问题特别会议罢了,我的官员们要学习学习他们的劲头,在国家利益面前,要六亲不认。
而菲律宾战争的经验教训总结,也陆续在各单位举行,后勤部尚书王文韶退休致仕了,由同知刘向忠接任,后勤部的经验也得到了褒赏,王文韶原俸致仕,就是对他这十几年来后勤方面工作的褒奖,后勤专业化而不是像过去那样完全依赖地方特别是一个地方,江南人民对他的感激是最多的。
所以,根据他的提议,国家在几个战略方向,都要建立后勤中心城市,以支持各个方向的军事行动,像南方的马尼拉,广州,高雄,宁波等地,都被划入了第一批建设的后勤储备中心城市的建设名单中去。
而由于近期以来,西藏局势不如过去几年安稳了,西南方向的备战也提上议事日程,驻四川的两个师已经全面做好了进藏的准备,随时准备对拉萨实施军管。
军工方面,则出了一件不小的事情,由江南机器局试制的第一辆坦克面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