钦差大臣司法部最高检查官范.厄尔多候爵大人虽然能够称得上“刚正不阿”,可他绝对称不上是一个好丈夫,一个谋害自己妻子的家伙能被称为是“好丈夫”么?答案自然是否定的。
不要奇怪,泰坦法典虽然从没有鼓励一个人杀死自己的妻子,可它也并没有规定检查官不能杀妻,相比于那位为检查官大人的风采所迷醉的豪门千金,检查官的妻子,呃!抱歉各位!是前妻,检查官的前妻只不过是个小小的、没落的贵族,检查官非常后悔年轻时的冲动,所以,他绞尽脑汁、挖空心思的寻找能够让那位千金小姐取代他的妻子的机会,可是在漫长的等待中他失去了耐心,千金小姐日益胀大的肚子也促使他不得不采取比较极端的做法了。不然,他一个小小的检查官是绝对没有办法面对那位小姐的家族对他可能实行的报复的。
就在范.厄尔多快要抓狂的时候,有着“毒医”之称的帕尔斯先生出现在他的面前,一切都发生的那么偶然,可又象是冥冥中注定的那样。一次医疗事故夺走了范.厄尔多的妻子的生命,这位检查官在草草的处理了妻子的葬礼之后,便以最快的速度将那位已经有了四个月身孕的千金小姐娶进了门。值得一提的是范.厄尔多前妻的葬礼和他与新夫人的婚礼是在同一间光明教堂举行的,这两件事仅仅相隔三天。
在这之后的范.厄尔多可谓扶摇直上,他以一个老候爵远方侄子的身份继承了世袭爵位,然后便从他所在的省调入了帝国中央,再接着便成了皇帝陛下的法律顾问,再然后又担当了帝国最高检查官。我们不说这位先生的品质如何,他能有今天的地位确实也有他的才华在起作用,皇帝陛下就曾夸奖他是整个帝国最懂法律的人。
这个整个泰坦帝国最懂法律的大人在对毒医帕尔斯先生的审判中起到了非常关键的作用,是他将绞刑修改成了死缓,而且理由充分得连司法大臣都频频点头,所以涉嫌四十九起谋杀案的毒医被关进了多摩尔加,并且在老朋友的打点下过着还算逍遥的日子。
直到有一天,一个自称是多尔姆.奥勒男爵的人的出现,帝国最高检查官范.厄尔多候爵大人才开始重新考虑与帕尔斯的关系,事实上最高检查官只是稍稍想了想便接受了这位男爵的提议,原因再简单不过了,这位男爵清楚的知道他的每一件肮脏事,如果不与他合作,那么自己辛辛苦苦获得的一切便全毁了。所以,最高检查官主动向国王陛下申请了到多摩尔加出差的工作,他组织了一个六十多人的考察团,尽管这些人他一个都不认识。
多摩尔是仅临首都执政区的一个行省,他的富裕和繁华的程度在整个泰坦帝国也是数一数二的,可这一切并没有出现在多摩尔加。是先有多摩尔加监狱还是先有多摩尔加城已经无法考证了,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只要多摩尔加监狱仍然存在,那么多摩尔加便永远没有繁荣的一天。没有哪个市民是愿意居住在遍地绞架和囚车的城市中的。
因为多摩尔加关押着帝国最凶狠残暴的犯人,而整个帝国最肮脏的角色又即将来到这里,所以多摩尔加的防守是非常严密的,一个帝国近卫军的骑兵师将这个方圆不过十里的监狱之城团团包围,并且他们配备的军犬要比多摩尔加市民的数量还多。所以,在这个西大陆最阴森的监狱还没发生过越狱或者是暴动的成功案例,这与典狱长的英明领导根本没关系,人们之所以选择老老实实呆在狱中的原因就是存活,越狱和暴动的唯一结果便是死,好死不如赖活着。
载着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的马车停在了位于城郊的典狱长大人的官邸门前,两名威武的卫兵上前打开了车门,小奥斯卡有些不舍的跳下马车,这么多年他还是第一次乘坐真正有着豪华车厢的马车,以往他来这里乘坐的都是稍微改装过的囚车。
“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大人、安东妮.霍曼伯爵夫人到!”门口的侍者高声的宣扬着这两位刚刚抵达的贵宾。
典狱长莫郎左.哈宁中将早早的便迎在门口,他的神色有些慌张,这样的关键时刻他是没有一点心情与他邀请的那些客人无聊的闲谈的。
“欢迎您,亲爱的奥斯卡!”哈宁中将的笑脸非常难看。
奥斯卡有些无奈的拍了拍中将大人的肩膀,这个动作看在人们的眼里就好象是年长的爷爷安抚着他那闯了大祸的小孙子。虽然人们都有些奇怪这个传说中的少年的不礼貌,可是看到一整晚都有些神经质的中将大人似乎高兴了一点,大家又开始对少年感到好奇了。
安东妮告别了奥斯卡和中将大人,她走向了本地与她熟识的几位夫人。
而奥斯卡则在中将大人的亲自引领下走进了一个装潢得异常精致的小会客室。欣赏着来自波多离克的室内设计大师的手笔,奥斯卡有些气愤,那精美的波西斯地毯、镶银的酒精暖炉、来自遥远东方的青瓷茶具、还有那个包裹着一整张冰熊皮的巨大的沙发,这个该死的、不足三十平米的房间花费了他十二万金泰,而那个接受他贿赂的中将大人正吐沫横飞、口若悬河的向他炫耀着这个可以比拟宫廷的客厅。小奥斯卡的声音转冷了。
“莫郎左,我要见的人在哪?您难道没有发现我对你的客厅一点兴趣都欠奉么?”
中将大人显然对这明显是轻视的话语有些发楞,不过他还是适时的表现出一点羞愧,“啊!是的!您看我有多么怠慢,那位钦差大臣刚才被一些夫人缠住了,他和他的助手应该马上就到!您还是喝点什么吧?朗姆酒怎么样?斯图加克的正宗朗姆酒?”
奥斯卡对中将的献媚有些恼火!那该死的正宗朗姆酒是这个只有中将军衔的典狱长能够喝得到的么?就连皇帝陛下每年也只能得到那么几瓶罢了。
身材肥硕却一点也不高大的奥斯卡躺进了那具看上去令人心旷神怡的巨大沙发,这款波多离克式的长沙发完全是按照一个人所能做出的最舒服的坐姿设计的,再加上它的外面包裹着的那张珍贵的、洁白的、成年冰熊的完整皮革,使得小奥斯卡在一进房便已对它颇为中意了。
中将大人有些尴尬,他知道这位小少爷对家具的舒适性相当有研究,可他没想到他会那么自然的一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但他只是想了想便老老实实坐在了旁边一把椅子上,毕竟,奥斯卡才是主角儿,自己不过是他不得不选择的一个配角儿罢了。
中将的一切反应都逃不过奥斯卡的眼睛,对于看着这位年过半百的伯爵先生异常委屈的缩在自己的身边他还是有些得意的。奥斯卡开始高兴起来,为了使委屈的中将大人能够表现得自然一些,他尽量寻找着中将感兴趣的话题。对于交际,有天才骗子里奇做导师的奥斯卡很早便已青出于蓝了。
终于,两位先生出现在客厅的门口,奥斯卡和中将大人起身相迎,彼此都有些了解的几个人先后落座,客气的言谈和潇洒的举止确实让这四位先生完全符合贵族绅士的名头,可是他们接下来要谈论的事情恐怕会让他们满门尽被屠戮!
中将吩咐了自己的机要秘书带着整整一个侍卫班站满了客厅外的走廊,如果有任何冒失鬼闯进来,这些侍卫会毫不犹豫的对其进行击杀,大人物们的安全也是他们自己的身家性命。
精致、紧凑、豪华的小客厅陷入了平静,四人都在房门关闭的瞬间不约而同的的选择了沉默,年仅四十、气宇轩昂的最高检查官范.厄尔多候爵在兴奋的计算着自己那不知会增长多少倍的财产;多摩尔加监狱的父母官则在考虑如何向钦差大臣掩饰自己的罪行,他还不知道那两位从都林来的先生也是他的同伙儿;多尔姆.奥勒男爵则在仔细的打量着那位被泰坦黑道世界上一任大佬赐名为“天平”的少年,这位天平大哥耗费无数金钱才拯救了自己的家族,自己就算为他而死也是毫不过分的。
奥斯卡对于心理分析是受过专门而严格的训练的,他从几位先生的眼中读到的东西虽然很混乱,可他知道一切都在掌握之中。他要说话了。
“尊敬的先生们,首先我要感谢各位给我和我的兄弟们一个重生的机会,这个机会如此重要,以至于我对各位的谢意显得那样的微不足道,所以,在这最后的时刻,我希望各位再考虑一下,对于帝国司法部,多摩尔加监狱马上就要发生一系列噩梦一般的事情了,你们,真的决定了么?”
最高检查官用近乎戏谑的神色打量着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那神情好象他根本就不是司法部的一员,实际上他是对这个孩子明显是模仿那些黑道头子说狠话时的样子有些好笑;多尔姆.奥勒男爵向来惜字如金,他紧抿着嘴,让司法部见鬼去吧,他对司法部的仇恨并不比身在多摩尔加监狱中的那些大佬们差;莫郎左.哈宁伯爵、我们的中将大人、多摩尔加监狱的典狱长,他已经完全惊呆了!他的嘴唇发青,肩膀和双手颤抖个不停,那样子就象马上要中风似的。
是的,中将无法相信,事实上任何人都无法相信,皇帝陛下授权的钦差大臣不是来监督他的工作,而是来指导他怎样贪赃枉法的。可是中将马上又意识到他似乎忽略了什么事情,他努力的平复着自己快要迸裂的心脏,啊!天哪!是什么事情来着?哦!对了!那个死胖子要把他的监狱怎么样,他似乎有一些大动作,一些自己完全不知道的大动作!
“啊……请……请原谅我的失态!呵呵!事情来得太突然了,似乎我的担心完完全全就是多余的。那么谁能告诉我,我的监狱到底会发生什么事情?”
看着对自己充满愤怒、不甘、羞辱等等情绪的莫郎左,奥斯卡只是报以平淡的一笑。他终于可以摆月兑这个家伙了。
“哦!对不起,中将阁下,我必须纠正您,多摩尔加监狱已经不再是您的了,皇帝陛下批准了关于您容休的请求,并且任命了最高检查官先生作为这里的临时长官行使一切权利,我们的代理典狱长希望能够在一个公开而又热烈的场合宣读皇帝陛下颁布给您的这个旨意。”多尔姆.奥勒男爵异常冷淡的回答了莫郎左的问题。
莫郎左看着向自己微微骇首的最高检查官一句话都说不出,他明白了!他已经被抛弃了,那个死胖子早就把自己抛弃了。他既然勾搭上了最高检查官这样的司法部重臣,那么还有什么能够阻止他呢?自己不过是个被利用得非常彻底的超级可怜虫罢了,那么等待自己的会是什么呢?莫郎左在瞬间便想到了许多那个死胖子惯用的杀人伎俩,他现在想晕倒,可是他又好象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清醒。
奥斯卡有些不忍,虽然他一直都非常鄙视这个近卫军中将,可是无法否认,莫郎左.哈宁帮过他不少忙,甚至在早些时候,整个多摩尔加真正维护他的只有这位先生。奥斯卡从来就不是那种过河拆桥的人,他那天平一样的心灵早已远近闻名。
“莫郎左!亲爱的莫郎左,我知道您心中所能想到的那些事情,但是您真的认为那会发生在您的身上么?”奥斯卡尽量让自己变得和蔼可亲。
“也许您不相信,一直以来我都是把您作为我的长辈看待的。尽管这里不需要您了,但是您将获得我永远的尊敬与一笔您所无法想象的异常丰厚的退休金,还有靠近风光迷人的尼尔斯湖的一座占地广大的庄园。”
莫郎左就是这样,相对于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的承诺,他更看重的是那笔退休金和那个坐落在著名的度假圣地的庄园。他知道能让奥斯卡用“异常丰厚”来形容的话那么便绝对是那样的。典狱长的位置他确实是不想再坐下去了,奥斯卡的话也说得非常明白,那自己还有什么好抱怨的呢?这已经是期望中最好的结局了。
莫郎左.哈宁伯爵经过心情的大起大落到这时终于变得象个贵族了。
“我非常荣幸能得您如此看中,亲爱的奥斯涅,如果真象您说的那样,我是乐于接受的。一切都听从您的安排,况且您是应该相信我的,对于您的要求,我还没有推辞过一次,不是么?”中将大人想早点离开这个地方了。
“是的!是的!您从来没有让我失望过,您说的一切都是正确的。”小胖子安鲁的脸上难得的浮现出真诚的笑意。
“那么我能知道你们是怎样操作的么?请诸位不要介意,俗话说好奇心害死猫,可是我是真的非常好奇,那些没有罪责的自然好办,但是奥斯卡您提到的那些个特殊人物则非常难以处理,您知道,皇帝陛下已经调派了一支军队完全控制了集中关押那些疯子的堡垒,这似乎已经断绝了我们的一切希望!”莫郎左.哈宁中将说出了他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要营救那些处于严密监视下的重犯是不可能的,他就曾处理过几次外界企图营救囚犯的行动,这些策划良久、准备充分的行动无不以失败告终,虽然这次中将自己也参与了营救,可对监狱的守卫一清二楚的他找不到任何成功的可能性。
尽管奥斯卡持有黑道之王的桂冠,但他的一些本质仍停留在十五岁,十五岁的孩子对向外人展示自己的智慧是毫不吝惜的。
他非常希望将自己的天才计划一无保留的一吐为快,毕竟莫郎左.哈宁伯爵的嘴巴是出了名的严谨,可是当他看到对面一副清高模样的最高检查官时他改变了主意,就让这个极度虚伪的家伙自己来细数自己的罪行吧!
钦差大臣、司法部最高检查官范.厄尔多侯爵大人对于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让他将整个计划和盘托出的做法非常不满意,可是他找不到理由拒绝,这多少使他有些狼狈,但是惯经大风大浪的最高检查官是不会在一个稍微可怕了一点的孩子面前示弱的,他拿出了在最高法院进行辩论时的神采,一口饮干了水晶杯中的美酒,以惯用的抑扬语气开始了解说。
“将军阁下,您应该知道与您以前对付的那些小贼相比,我们的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先生无疑是一个天才,这个计划无比的简洁,我说出来您可不要不相信,因为这实在是太简单了。”
最高检查官在卖弄他的口舌时并没有注意到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对他的敌视,显然这位候爵大人对身前的这个孩子相当轻视,他并不认为这一切都是这个孩子策划的,所以他在挖苦这个小子的时候一点也没有留情,他的这个认知错误导致了他在不久的将来死于非命。
光明历791年4月8日,泰坦帝国多摩尔行省多摩尔加监狱迎来了帝国司法部的考察团,这些从都林来的大人也许是为了保持在当地的神秘感,他们都披着同一样式的斗篷,斗篷上的帽子压得很低,这样那些近卫军的小兵便不会随便欣赏到这些大人的容貌。随着他们的到来,各种各样的谣言便在多摩尔加监狱流传开来,有许多见过他们的士兵自信满满的宣称他们的真实身份是司法部的密探,他们是来秘密的处决某位重犯的。不然没有理由解释这些大人为什么要用帽子遮住头脸。只有执行任务的密探才会这样,他们害怕那些黑道人物的报复,所以弄得自己跟作贼一样。总之,在一片毫无根据的猜测当中,手持帝国司法大臣亲笔签名的通行证的钦差们于晚7点24分出现在了进入多摩尔加监狱内堡的最后一个哨卡的门前。
“尊敬的先生们,我是今晚当值的内堡护卫队队长,我的军衔是中校,而我的名字,各位大人应该知道,为了避免不必要的事情,所有内堡护卫队成员的姓名都是保密的,大家可以直接称呼我的军衔。然后请各位出示通行证,这可能会耽误大人们一些时间,但是这是必须的。请尊敬的大人给予我们配合。”
一个官员模样的老爷发出了一声不满的呼喝!“那么请您快点好么?中校先生!我们已经通过了十九个检查站,整整一个钟头却只走了不到500米,帝**部也没有这样烦琐的检查,难道你们不清楚我们的身份么?”
中校和他身边的两名上尉仔细的检查着这些大人的通行证连头都没有抬。
就在这位官员对中校轻慢的态度恼羞成怒的时候,中校抬起头向他恭敬的行礼。“您的身份已经清楚了,您是司法部监狱疫病防治署的席卡.奇米拉大人,失敬了大人!您可以通过了,但是其他的大人还要再等一等。”
席卡抢过了他的通行证,趾高气扬的越过了警戒线。
目送着这些大人陆续的进入了巨大的堡垒,中校和所有站在哨卡上的士兵都松了一口气。
“好了!大家都知道该做什么!大哥的命令是从现在开始封闭内堡,这道大门不允许任何人接近,这个命令在咱们撤退之前一直有效。清楚了么?”
“清楚了!”
“那么好吧!去做好警戒工作,象一个真正的卫兵那样,你们做梦也不会想到会有成为多摩尔加监狱的卫兵的机会,但是这是事实,你们这些家伙本来只配在这里挖煤,但是天平大哥和我们的老人需要你们做一个好卫兵,所以好好的珍惜这次难得的机会吧!”
“是的!中校!”
莱昂.阿塞阿.克里里尼先生被囚禁于多摩尔加监狱的罪名是偷税,对于司法部的这项指控阿塞阿先生是绝对冤枉的,因为从来没有人对他的买卖收取过税款,帝国税务部的老爷们也从来都没有听说过这位先生,但是这位先生的大名在司法部却是如雷贯耳。克里里尼家族控制着整个西大陆将近七成的鸦片市场,这位老克里里尼的小儿子一直是家族里举足轻重的角色,老克里里尼为了这个他最疼爱的儿子、家族的接班人发动过无数次的劫狱行动,司法部的大牢、帝国的最高法院、多摩尔加监狱那根本无法逾越的内堡,这些地方都曾留下克里里尼家无数勇士的鲜血,疯狂的营救行动直到老克里里尼收到了天平大哥的讯息才悄然结束。
老克里里尼在9个月前曾秘密的派遣出家族中最精锐也是最忠诚的一支部队,这支部队在一个无人知晓的山谷进行了严格的训练,他们的教官据说是一位曾经斩杀过无数异教徒的水仙骑士。他们在这位骑士大人的带领下于那个没有人烟的山谷用最简易的材料搭建起了一座堡垒,如果你见过这个摇摇欲坠并且残缺不全的城堡的话,你一定会惊叹于它与闻名于世的多摩尔加内堡有着惊人的相似。
在这个简易的城堡,每一个人都被分配了确切的位置,从士兵到军官,一个冬天的训练让他们闭着眼睛也能在城堡中漫步。接下来,他们化整为零,三三两两的从摩布苏丹向多摩尔加进发,在多摩尔加郊外的一个幽静的庄园,他们按照帝国近卫军一个团的建制进行了整编,直到光明历791年4月8日下午3点20分。
这里的1024名克里里尼家族的私家军人拿着他们那伪造的军人证有些发呆,从这一刻起他们就成为帝国近卫军首都保卫师的第四团,他们的任务明明白白的写在泰坦帝**部所颁的红皮文件上。
军部的命令是这样的:
特命近卫军首都保卫师第四团,即刻起开拔,于光明历791年4月8日下午5点全面接管多摩尔加监狱内堡极其外围地区的警戒与保卫任务,在此国王陛下寿诞将至的喜庆时刻,多摩尔加监狱的安全与特赦令的稳步执行关系着整个帝国的安定态势。希望近卫军首都保卫师第四团能够在这关键时刻挑起重担,承担这光荣而艰巨的使命。
落款上清楚的书写着泰坦帝**事大臣冯.休依特.阿兰元帅的亲笔签名,并且加盖着帝国皇帝专门用于调派军队的金色飞狮的印信。
当近卫军首都保卫师第四团的中校团长出现在近卫军中将莫郎左.哈宁伯爵的办公室中时,中校先生自己都有些怀疑这整件事的合理性。在中将阁下的机要秘书伟克上尉的安排下,他和他的冒牌部队于5点整准时进入了多摩尔加监狱的内堡。那位高阶水仙骑士的训练成果在这时完全的显现出来,这支私人武装只花用了不到4分钟便“占领”了那座巨大的堡垒。弄得那位机要秘书一个劲儿的夸赞不愧是首都保卫师的精锐。
这支冒牌部队的中校大人在占领堡垒之后所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在计划中的那些牢门外做上了特殊的记号,这时如果有人擅自接近这些他们所要营救的大人物的话,他手下的士兵会毫不犹豫的群起而攻之。开了堡垒第5层第4号监室的牢门,那里面关押着他那位从小便已熟识的密友。
莱昂.阿塞阿.克里里尼虽然听到了堡内那与往日截然不同的喧哗,可待一切平静之后他仍不免担心,事情真的象大哥所描述的那样么?他被关押的够久了!在七年来最巨大的一次希望面前他不想再伪装了,如果这次如同往日一样以失败告终的话,这位坚强的毒品大亨便下定决心自己结束生命,他无比的渴望自由,但自由却从未与他如此的接近。如果他仍然与其失之交臂,那巨大的失望便已彻底的粉碎了他的心灵,他哪里还有苟延残喘的勇气。
阿塞阿焦急的等待被牢门的轰响所打破,他仔细的辨认着出现在门口的那个近卫军军官,军官从门口的暗影中走入了烛火能够照耀到的地方,中校的好朋友终于在呆楞了几秒之后疯狂的扑了上去,中校大力的拥抱着家族的继承人,任由这位坚强、果敢的男子汉把汹涌的眼泪洒在他的身上。
“这一切都是真的?”莫郎左.哈宁中将还在为那张军部的主管大臣和皇帝陛下共同签发的命令而迷惑。
“真的?您真是天真!”范.厄尔多候爵有些受不了这个同谋的迟钝,“帝**队的建制您应该非常清楚,请您告诉我,一个师只有三个团,那么这个首都保卫师的第四团是可能存在的么?不要再想那纸调令了。我们的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大人是花了巨大的代价才从皇宫内侍的手中拿到皇帝陛下那枚印信的模子的,至于‘银狐’阿兰的签名那就更好办了,不是么?奥斯涅!你的手下里面应该不乏伪造文件与模仿笔记的高手吧?哦!对了!事成之后能不能把制作那张军令的先生介绍给我认识一下?”
奥斯卡眼中的寒冷足以冰冻一头狮子,他的好心情至此已被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最高检查官破坏无疑,很久没有人能够这样坦然的在奥斯卡的面前对他冷嘲热讽了,所谓无知者无罪,但是你要仔细留意一下的话,就会发现这些无知者通常都死得很惨。这位检查官确实是无知的认为奥斯卡不过是个身份尊贵一点的小囚徒罢了。
“难道,难道就这样结束了?”莫郎左.哈宁中将,前多摩尔加监狱的典狱长,他不自觉的在他的名头前加一个前字,多摩尔加监狱那天堑一样难以攻克的内堡已经被一群毒品贩子的卫队占领了。感谢光明神,幸亏这件事没有发生在自己的任职期内。
“不!并没有结束,远远没有结束!”奥斯卡盯着范.厄尔多候爵的眼睛不带任何表情的冷冷的回答着退休典狱长的问题。
范.厄尔多感到了莫名的寒意,做为司法部的最高检查官,他与无数的罪犯打过交道,可他从没有见过这样一双眼睛,在这双眼里他引以为傲的那套观察方法竟完全无法找到任何东西,那双眼睛就像黑洞,正一点点的吞噬着他的每一寸血肉,耳中仿佛传来兽吼,范.厄尔多候爵第一次开始怀疑对方允诺的那笔他几辈子也挣不到的巨款是不是要用他的生命来交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