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郡吊然地外边关,可是离关中秦地并不太远,所以枚易获得,并不算贵。
荀昭到底要做什么,这店主哪里想得到,只是荀昭既然要买酒,那就卖给他好了。
二十坛酒,分量也算是不少了,荀昭自然是带不走。好在之前吕准已经帮着期门军把营舍定下。
支付了钱,又说了地址,让店主找辆妈车帮着送去。
“吕兄的府上,可有上好的皮革?”买下了二十坛秦酒之后。荀昭要做的事情才刚刚开始。
“有。”吕准见荀昭已经和自己不生分,就算再大的事情,也愿意帮着,“若是太多,一时间拿不出,可若是百八十张的,我回去取了拿给贤弟就是。”
“那倒用不了这许多。”荀昭连忙摆手回道,“只要个五六张务盖大下就成,但是要材质好的。”
“那就两张裁开来就够了。”就算两张最好的羊皮,也值不了多少钱,吕准丝毫不会在意,“还有什么其他要的,愚兄一并帮着贤弟办理了。贤弟初到此地,想来并不熟知,自己去找,反倒是麻烦。”
“那就多谢了。”荀昭也不客气,“那就再劳烦吕兄帮我寻一个会织补的人,再找一名会木工的工匠过来。”
“我家里的婢女,就有针线做的好的,我立刻就让人带过去。”吕准连连点头,“至于会木工的工匠,从军中做器械的选一个手艺好的便是。”
荀昭想要做的东西,并不是十分复杂。既然是做军械的好手。做起那些东西来,自然也不在话下。
昌准不知道荀昭是否还要准备其他东西,只是站在对面,不作声看着荀昭。
“约莫也就这些就足够了。”荀昭略松了口气,朝着吕准拱手笑道。
“好,我这便去办理。”吕准回了一礼,忙不迭的就要去帮着荀昭准备了。
等荀昭依着吕准所说的方向,到了期门军所居的军舍里的时候。看见卫青已经领着一百军士驻扎了下来。
卫青果然是有几分领军的才能,虽然从前从来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可是从分派入营到设下警哨,都是做的井井有条,一丝不?。有卫青在身边,也能给荀昭省不少心。
“荀昭。”卫青看荀昭回来了,立刻迎了上来,“适才有人送来二十坛秦酒,说是你要的。还有一名婢女,一名木工,也是刚才来的。”
“哦,来人和送来的秦酒,都在何处?”荀昭没想到那芦叶坊的店主和吕准的行动都这么快,自己也才刚刚回到营中,就已经送来了,想来定然都是赶着急去办理的。
“都押在那里的营舍中。”卫青指了一下不远处的一间屋子,对着荀昭说道。
卫青之所以要赶来来问荀昭,倒也不是稀罕那二十坛酒,而是出于谨慎。按照荀昭从前所说的话,军中无小事。
领军作战的时候,任何一件小事都有可能引起全军的崩溃。就算有人送酒来,难道就能吃?如果敌人在里面下了毒,那么一切也就完了。
所以从一开始的时候,就要养成把小事当作大事来对待的态度,这样在真正的战时,才不至于会出大乱子。
“不错,正是我让送来的。”荀昭点了点头,回答卫青。
卫青见荀昭已经确定了,也是松了口气,转过了身,就要去继续料理其他事情。
今日期门军是第一天入营,大大小小的事情,还有不少需要去打理。虽然荀昭是这里的长官,可是卫青作为曲军侯,也完全月兑不了责任。
“卫青。”荀昭见卫青转身要走,又连忙叫住。
“这两日里,军中劳烦你多费些神。”荀昭对着卫青叮嘱道。
卫青也不多问,点了点头,算是告诉荀昭,自己已经知道了。
虽然不知道荀昭要做什么,可是卫青向来不喜欢对别人的私事问底。正如卫青自己,身上也有不少事情,也是不乐意别人去问的。
既然已经确认二十坛酒和两个人,都是荀昭弄来的,刚才站在屋子门外押着的军士,自然也就立刻撤去了。
等荀昭走进屋子,第一眼就看见一名妇人和一名男子正坐在当中的案几后面。二十坛酒,也整整齐齐的码在墙边,放了两排。
“见过荀公子。”两人在之前分明已经听过了吕准的吩咐,让一切都听荀昭安排。此时见荀昭昂然入内,立刻便猜到此人应当就是都尉大人所说的荀公子。“这回却是要劳烦两位了。”荀昭微微笑着,朝两人略行一礼。
那木工原本就是军中的工匠,倒是还好,只是那婢女进了军营就一直被关押着,虽然时候不长,也是不暗暗捏了一把汗。
抬眼看了看荀昭,却见居然是这么年少一位公子,不但风度翩翩,更是看起来极为和善,刚才心里的那一丝紧张,立刻也就散了。
“都尉大人已经吩咐过,一切听荀公子安排。”这工匠不知道荀昭要自己干什么,只能先回着礼说道。
“也不是什么大事。”荀昭按了按手,仍然请两人继续坐了回去,自己则坐在案几的对面。
“我想要做一样东西,两位既然是手艺娴熟,应该是不难。”荀昭左右看了几回,干脆把面前的案几移开,直接找了一根木条,在地上划给两人看。
“煮盐用的器具,你应当是见过。”荀昭这一句话,是对那木工说的。
“回荀公子的话,属下也曾经做过。”木工点了点头。
“其实我要做的事情,也就和这煮盐差不多,只不过煮的不是盐卤,而是那二十坛酒。”荀昭指着放在墙角的二十坛秦酒对两人说道。
“煮酒?”木工听了荀昭的话,顿时大为惊愕,“若是把酒煮了,散了酒气,岂不就是淡了。”
难道这位荀公子是怕赏赐诸军的时候,怕他们喝醉?那木工有些纳闷的想着。可是就算要煮酒,直接拿登鼎生火就是,哪里还需要自己来。
“我这回要取的,并非是煮过的酒,而是这生出来的酒气。”荀昭摆了
“这”这该如何取?,小对面两人,都是瞪大了眼睛,感觉有些不可思议。
煮出来的酒气,有味无形,总不能用瓢去盛下来吧。
“这倒也未必。”荀昭仔细说解给两人听,“你们平日里,可都煮过吃食?”
两人一头,毕竟煮东西吃这些事情,正常人多多少少的都应该做过,就算没做过,起码也应该见过。
“煮食的时候,你们不见条盖上面,往往会聚起了水滴?。荀昭继续提醒着两人。
“不错。”两人又是一阵连连点头。
“若是在釜盖上取一眼,把酒放在釜中煮的时候,让酒气从这眼里溢出。”荀昭直接拿木条在地上戈给两人看。
“做几只大些的皮袋串在一起,再连在眼上,那些酒气从眼里出来之后,在皮袋里也就冷了,凝在一起,也就和那登盖上的水气差不多
但凡这些熟练的工匠,见了这些奇怪的的东西,并不一定是做不出来,而是不明白其中的道理。
荀昭把这些细节的理论仔细说给两人听,虽然不用再去说明什么冷凝的原理,但是大抵的情形,也能说明白。
了一回,还有些不完全明白,于是再说了一次,比刚才还要细些,当即也就都明白了荀昭的意思。
“若要做这东西,并不算难木工低尖沉思片刻,肯定的点了点头。
至于一边的婢女,所要做的时候,只是耍把要用的皮袋清洗好以后,缝得细密一些,也就更不难了。既然已经说清楚了,荀昭便再出门去。让营中的军事找了一些木板过来,当作材料。
又让取了一口大务来,另外再要了一堆柴禾,就把这间屋子当作了开工的地方。
如今的秦酒,虽然已经号称是烈酒,可是按照后世的标准,实际上也就只有**度的样子。
煮过一回之后,蒸出了三分之一的量。还剩下三分之二,几乎已经闻不到酒味了。
可是荀昭也不想把这些副产品浪费掉,叫了卫青过来,让把这些煮过的酒水分给营中的军士,让晚间的时候烧热了泡脚用。
酒这东西,本来就是活血的。期门军的练比起其他各军来,也是艰苦了许多。泡泡脚,活一活血,可以解乏。
荀昭甚至偷偷的想了一回,如果以后可以大量的煮酒,不但可以拿毒出来的酒拿出去卖钱,剩下的副产品,给自己手下的这帮军士泡澡大概都够了。
只是希望,到时候这些军士别一边泡着一边喝着的才好,那就可真成了酒池了。
二十坛的酒,虽然不多,但是分量也不少,煮过一回之后,不但把拿来的柴禾都用完了,人也忙碌得有些疲乏。
看着已经减少到七坛的酒,荀昭在心里估算着,这些酒的度数,起码应该已经有十多度了。当然,拿这酒去应付那几个胡商,还未必够用。但是好在赌约是定在后日,还有的是时间。
先找了两间屋,让两人都先在营中住下。
这两个人,如今都知道知道了荀昭的整套东西,荀昭暂时还不想直接放他们走。这个婢女,虽然是要去吕准那里的,但是这个木工。荀昭却不准备放他走了。
一来是他知道的东西最多,二来自己营中,也确实需要一名木工帮着修缮什么的,没准日后自己要捣鼓的东西还多。
这些东西,还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安全,所以荀昭也得要有几个自己能掌握得了的工匠帮着做事。
第二天起来,继续蒸煮那剩下的七坛酒。只是这一回煮,虽然不像第一回那么劳累,但是也要比昨日里更为小心。
直到煮过了三分之二的量,荀昭才是叫停。
此时间闻一闻冷下的酒浆,已经是散发出一阵阵浓郁的酒香,比起当初拿回来的那二十坛秦酒,更是浓烈了不知道多少。
二十坛酒煮了两回,已经只剩下五坛不到。荀昭自己略尝了一口,入口已经有些辛辣,估计起码应该有了二十度的样子。
那木工在一旁边闻着酒香,也是不停的抽着鼻子。活了几十年了,哪里见过有一种酒,香气如此浓郁的。
荀昭也不亏待他,盛了一碗,让他也尝尝,那木工只喝了一口,便剧烈的咳嗽起来。
“荀,荀公子”那木工捏着鼻子,看着荀昭的眼神也格外的复杂,“若不是亲眼看着是从酒里煮出来的,只怕如何也不会相信,这天下还有如此的烈酒
“那便再煮两回如何?,荀昭决定一鼓作气,把事情干完。
“还煮?”只这样的酒。就已经让人有些入不了口,听荀昭的意思,竟然还嫌不够。
他可不知道荀昭是和别人打了赌,只当荀昭是要自己喝,可是这么烈的酒,哪里喝得下去,只怕略喝一两碗,大半的人也就已经醉了。
在荀昭的记忆里,当年武松打虎之前,所喝的十八碗酒,也不过是黄酒。稍微烈些的黄酒,武二郎也只能喝十八碗。
只这一坛子酒,大概就不止十八碗了。就算那几个胡商酒量再大,荀昭也不相信他们会不醉。
其实说起来,对付那几个胡商,两蒸过的酒就已经够用了。可是既然要让他们吃些苦头,还是四蒸过的更为合适。
给他们喝本公子亲手蒸出来的酒,是他们的福气,荀昭如是想。
最后的两蒸,比起第二次更为小心。经过了刚才的两次蒸煮。酒量原本就少了,如果过了火,酒气会散了出来,毕竟如今这些器具的密封性,和后世的器具是远远北不上的。
所以每次蒸煮,都用的是小火,而且一直要煮到只剩下三分之一的酒水才算作罢。
等最后一次蒸了出来,气味极其浓郁。几乎连荀昭自己,闻上一下几乎都要感觉醉了一半。让那木工品尝,只是连连摆是不敢入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