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晏上那四楼去见这燕清儿姑娘,自然还是那小灵把他送上去的,出那水仙儿的门时,余晏看到了水仙儿那脸挂的老长,便顺手给了她一张二十两的“益兴隆”的银票,也没有说什么笑着走了出来。
那小灵好像早就在那候着了,见余晏出来忙迎上说:“余老爷,让我送你上去吧!”
“就你机灵,走吧,前面带路!”说着模了一下这小丫头的头一下。
那小丫头前面领着路,一会就上了这“百艳楼”的四楼,向西拐了过去,到了那燕清儿的门口,也早有小侍女在那里侯着了。看来和小灵这丫头还很熟,问小灵道:“怎么你给送上来了,不是仙儿姑娘屋里的客人吗?”
那小丫头在那和她差不多大的女孩说了几句,余晏也不管她们说的是什么,只是一笑道:“这位小妹,我可以进去了吗?”
也许是小灵的话起了作用,那个小侍女看余晏的眼神有些敬畏了,脸上也泛了红,忙有些害休的说:“我们家姑娘正在里面等着老爷呢,余老爷里面请吧!”
余晏刚要往里面去,那小灵拉了他一把说:“我们家秀姑娘说了,一会她在下面准备好水酒,让老爷先在燕姑娘这先听会琴,一会到了饭点,可别忘了下去用饭。”余晏之所以喜欢水秀儿,与她这善解人意也有很大的关系。
“和你家秀儿姑娘说,她准备好了,就让你上来叫我就是了。”然后对这小丫头笑了笑。
这燕清儿不但这声音诱人,这人也是万上之一,纵是这余晏在这万花丛中,翻滚了这三十多年的人,一见之下也显些失神。
那领他进来的小侍女,在那燕姑娘的耳边细语了几声,余晏知她是在重复小灵刚才对她说的耳语,而那燕清儿始终淡淡的笑着,一双丹风眼似是含着一汪清泉,一直看着刚刚坐下的余晏,在那小丫头说完之后,仍旧是刚才的表情对余晏说:“余老爷,不要见怪,小姑娘们茬舌头呢!燕清儿这里见过余老爷了。”
说着向前给余晏打了一个千,这时余晏也得以细细的打量了一下这位燕姑娘,只见她二十岁上下的年龄,那容貌让人见了才会真的体会到,什么是沉鱼落雁,什么是闭月羞花。而那身材更是既有少女的婀娜多姿,又有那少妇的玲珑丰韵。这让余晏不由的又想起了,那被人称“作大齐第一美人”的“东靖夫人”,这不但琴有一比,就是这容貌好像也是伯仲之间。
“东靖夫人”让人一见之下就是惊艳,而眼前的这个叫燕清儿的姑娘,让人看到的第一眼就是妩媚。
这余晏万花丛中走惯了,心里没有那些愚腐透顶的客套,看着燕清儿眼中满是欣赏,直接说道:“刚才听了燕姑娘的琴音似是天音,现在见到燕姑娘的人更是惊为天人。”
就算是那燕清儿真的是天人,听了这样赞赏脸上也有些挂不住了,脸上飞上了一抹红云,更加是显的妩媚动人,但说出话来还是那样平淡:“余老爷这样夸我,让奴家真的找个缝儿钻进去了。燕清儿的琴只是不伤耳罢了,容貌也只是不伤眼而矣。”
“好一个不伤耳,不伤眼,姑娘说出这话来,也是寻常人断断说不出来的。但是刚才我这老头说的话,却是没有半点虚言,刚才听到姑娘所奏的那古曲《幽兰》,要不是身在这百花楼中,我还是以为是那东靖夫人来了这中州呢!说起姑娘的琴艺,这大齐之内想除了这东靖夫人,恐是无人能及了。至于姑娘的容貌,就是真的和我们大齐这位美人比起来,也是各有千秋不分上下,只可惜――”这余晏说着兴起刚要说出,姑娘怎么会会沦落到这勾栏之中,突然觉的不妥,马上给打住了。
那燕清儿也听出他要说的意思,并没有在意,接了话说:“老爷高抬燕清儿了,虽没有听过那东靖夫人的琴音,但燕清儿也听人说过,这东靖夫人的琴艺出神如画,被人称作神技。就是在这诸国里,也只有川地蜀国的秦百川,可以一相比较,燕清儿怎么敢和东靖夫人的琴技相提并论呢。余老爷千万不要这样讲了。”
“好!那就不讲这些了,这百艳楼老头子不说是每日都来吧,但这每月之中总会来上那么十几次,老头却不知姑娘,想姑娘是这几日才到的这楼里来的吧!老头子对音律还略懂一二,那姑娘可否在为我老头子在抚上一曲呢!”
这是那小侍女已经端了一杯茶送了上来。那燕清儿接了过来亲手送到余晏的面前,并柔声的说道:“这是燕清儿从家乡带来的青茶,不知是不是能入了老爷的口,要是不好,还要请余老爷担待。”
“青山绿水”余晏看那白玉细瓷的盖杯中,心里喊出这茶的名字。
那精致细长的翠绿叶片,仍还没有完全舒展开,正在那杯中轻舞翻飞,那汤色已变的翠绿,却依旧清澈透明,在那白玉底瓷的映托下,显露出满杯的春意来。一缕淡淡的清香,随着雾气从那杯中漫溢出来,尤如那山间翠草边的清风令人神清气爽。
“燕姑娘是川蜀人?我想这茶就是所谓的青山绿水吧!”
艳清儿的眼角轻轻的一抖,但并不足以让余晏发现什么,心里不由的想:这“青山绿水”他也识得,看来这那“武林望,文余晏”还是有些说法的,这大齐的长公主驸马也不是浪得虚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