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教经典,全称《老子西升经》,作者和成书年代不详。据南宋赵希弁《昭德先生读书后志》记述,该经系函谷关令尹喜据老子所述而成。尹喜字公度,周天水人。康王时为大夫,他仰观天象,知有圣人将西度,乃乞为函谷关令。果然在函谷关遇老子,迎为师,求至道,老子授以道德经五千言而去,尹喜后成道。由于该经首称“老君西升,开道竺乾,号古先生”,明显具有老子化胡的崇道抑佛思想;且引用“三业”“六根”等佛教用语,成书当在佛教传入和道教产生之后。而东晋葛洪的《神仙传》中提及此经,可知为汉末魏晋间道士所作。《道藏》第三百四十六、三百四十七册收有宋徽宗御注《西升经》三卷,共三十九章及陈景元所辑《西升经集注》六卷,亦三十九章,两本文字不尽相同。
该书以四言、五言或字数不等的句式,阐明老子清静无为的主张。
首先对“道”进行阐释。谓“自然者,道之根本也”,“虚无生自然,自然生道,道生一,一生天地,天地生万物”。“自然”和“一”都是虚空无物的意思。万物皆始于“虚无”,而“虚无”也正是道之根本,既虚无、自然、道三者合为一体,“天与与人物,本皆道之元。”而且“虚无恍惚道之根,万物共本道之元”。先生客观物质世界而存在的“道”是从虚无中月兑胎而出的,它虽孕育生灵,繁衍万物,支撑起整个宇宙人间却又是虚无恍惚,看不见、模不着的,只是一种无色无味、虚无空寂的幽灵般的东西。
《西升经》的宇宙起源说与老子《道德经》所说的“天下万物生于有,有生于无”是一致的。老子说“天下物生于有”是因为他眼里的世界是客观存在着的,有形的,但是对高山大河,树木花草,飞禽走兽,风云雷电等一切自然之物的起源,老子又无法给出科学的回答,所以在其理性思维中就以衍化天地万物的说不清模不透的“道”一言以蔽之。老子说不清的“道”,《西升经》也同样无法解释,它只好承认“道”深不可测,秘不可究,“道深微妙”,“道深甚奥”,反正就是深奥不可知,干脆就不说了,所以最后《西升经》只说“知者不言”,自去体会。
《西升经》论及形与神的关系,认为形神互生互成,称“神生形,形成神,形不得神不能自生,神不得形不能自成。形神合同,更相生,更相成。”认为形神相生相成,而将“神生形”提到首要地位。以人来看,作为肉身的人体是一种虚元的有形,“生我于虚,置我于无”,只有虚无才是永恒不灭的,所以“抱元守一,过度神仙”只要注重虚无自然,就能得道成仙,而仅仅追求有形的实在,那么具体的形法终会毁灭。“以是生死有,不如无为安”,专意于实在,生死之会念就会出现,如果让自己的心灵达到任其自然的空无的“无为”状态,就会无所谓从生到死,生便是死,死便是生,一切都将永生不灭。从形神关系出发,《西升经》提出“伪道”与“真道”的区别。认为“伪道养形”,所谓“养形”即有为、有欲;“真道养神”则清净修心,包括除却“耳目声色”,“鼻口”所喜这些官能的享受。“养形”和“养神”是根本对立的,要追求“真道”就必须弃除欲念,守一静念,也即所谓“存神思道”。但如果刻意去存思神道就与“无为”之说有悖了。故而其说“仿佛象梦寐,神明忽往来”,在一种无所事事、任其自然的精神境界中,在如同做梦一般的自然、无意中,“存神思道”的境界就达到了。
《西升经》论修身时着重“除垢止念,静心守一”。人世间一切都是纷杂污秽的,与自然无为状态的养神修心是不相融合的,故老子告劝尹喜,说他不能养神,归返于自然之道是因为他贪恋高官厚禄,垢念太多之故,他如能不为周围物质所动,就能“神灵得安”,百事都成。《西升经》强调“形神合同,固能长久”,为了追求永恒不灭的**长生,就必须捐弃促使形体灭亡的**,绝欲是为了养生而非扼制生命。
《西升经》也论及治国之术,突出“国以民为本”的思想,认为统治者贪图珍宝会引起变乱,疲役人民必致国亡。主张“无为无事国实民富”。其根本仍在于人要去欲念,要“无为”。
北宋陈景元对《西升经》评价很高,说它主张致虚、守柔,返于自然“其微言奥结果出入五千文之间”。实际上,《西经升》所阐发的“道”的精神与老子《道德经》相差无几,可视其为《道德经》的进一步发挥。
元世祖时作为道书在第一批应禁道书之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