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五章舌战
“孙百威练成了葵花宝典?!”小月有些惊讶的问道,娇女敕的面庞在珠辉下越发晶莹如玉。
葵花宝典的难练,她虽未真正的练过,却也是一清二楚,当初萧月生乍炮制出葵花宝典,在大伙儿面前说起时,曾断言,若无意外,武林之中,怕是无人能够将葵花宝典练成。
小玉将站在茵茵绿草地上,歪着圆圆的小脑袋,看得津津有味的神鸟菲儿放走,披散着乌发的螓首点了点,妩媚温柔的娇容露出一抹微笑,将手上薄如蝉翼的素笺递给躺在自己**上的萧月生。
“看来这个孙百威还真有几分道行!”一直默默无语,轻咬着玉色薄唇,盯着纸牌计算的小星蓦然抬头,清冷的脸庞虽波澜不惊,一双明眸却闪过一抹异采。
萧月生将素笺看完,抬头望向众女时,恰好看到了小星的神色,一眼便洞悉了她的想法,忙道:“小星,你不必去试探,孙百威练的葵花宝典,只是老童录了自身三层的心法,遇到你,定是不堪一击的!”
“只有老童的三层心法?!”小星娇声叹息了一声,清冷如玉的脸庞露出几分沮丧,无力的将手中纸牌扣到了茵茵的绿草地上,令众女抿嘴一笑,小星嗜武,如今却是极仿佛当年的剑魔孤独求败,欲求一败而不可得。
众女之中,唯有完颜萍的功力强过她,但完颜萍紧记丈夫的叮嘱,从不显露会武之相,从不与人动手。
若想与萧月生切磋,更是痴心妄想,他或是懒得答应。或是一招便将小星制住,从不用第二招,令她无可奈何。
当世的几大高手,便是遇到天雷神爪孙子明,便几乎挡他不住,更遑论能将孙子明打得落花流水的师母小星。
小星已充分体会得到了高手寂寞之感,故乍听孙百威练成了葵花宝典,心下难免跃跃欲试。凭空生出几分兴奋。
“再者,我后来赠他一枚玉佩,以镇定其心神,想必再练起葵花宝典来,不会那般吃力,……孙百威能够练成葵花宝典,只是水到渠成之事,不值得大惊小怪的!”
萧月生淡淡笑道。他当初救下孙百威,并赠其一枚观澜玉佩之事,小星小月她们并不知晓。
小星此时已彻底死心,对孙百威已没有了兴趣,若真是他自己练成了葵花宝典。能人所不能,她说不定还要亲自出手指点一下,便如同叶重一般。
但因为丈夫送他观澜玉佩,他才顺势成事。其才已惹不起小星的兴趣,懒得搭理。
“哦,对了,说起老童,倒想起来了!……老童前几天发来消息,说大内地使者一直在等你,想请你进宫面圣。”小玉忽然轻拍了一下自己光洁如玉的额头,似是瞋怪自己见忘。
小玉能够遗忘某事。
实是罕见,她随着萧月生双修,早已非是凡胎俗骨,随着时间的流逝,这种月兑胎换骨的变化越来越大,过目不忘似是寻常的能力之一罢了,凡事一旦入其脑海,除非想要忘记。
否则。断难遗忘。
萧月生点了点头,在小玉的大腿上闭上双目。叹了口气:“唉——!真是麻烦!”
萧月生本不是这个时代的人,对于周围人的光宗耀祖并无兴趣,皇宫之物也不是那么稀罕,所以理宗能够拿出地东西,实难对萧月生构成吸引力。
加之将赵禥由弱智变得聪慧过人,已是莫大的付出,也不想再多惹烦恼,对于皇宫派出的人,能避则避,小玉了解丈夫的思想,否则,她也不至于忘了对他说及此事。
“公子,也不能总拖着,过两天还是去看看吧。”小玉低下螓首,柔声劝道,乌发散发着淡淡的泌人幽香,随着小玉螓首低垂,径直钻入萧月生的鼻内,通体舒畅。
小玉毕竟还是这个时代的人,不能如萧月生般将天子看成常人,不想惹下什么麻烦。
“嗯,明日我便去临安城,……小铁他们刚撤走,怕是孙百威应付不来。”萧月生挪了挪身子,让自己的头耽得更舒服一些,懒懒地答应,接过了小玉递过来的白玉杯。
“公子,不如我随你前去,也想见识一下,这当下的武林人物究竟有几分本事。”小星清冷的黛眉微微蹙着,沉吟了半晌,此时忽然自动请缨。
萧月生轻抿了一口碧芜酒,斜了一眼小星,哼道:“他们的武功岂能入你地眼,自讨没趣罢了!”
小星修长的玉手轻轻摆弄着几张纸牌,有些漫不经心的慵懒,月白的绸袍将其趁得面色如玉,清冷地气质宛如广寒冬的仙子。
“那可说不准!……公子爷你不是常说,武林之中卧虎藏龙嘛?!……说不定,我的运气好,还真能遇到奇人异士呢!”
小星摇了摇螓首,清冷的面庞陡然出现一抹微笑,仿佛天地间光明大放,美得惊心动魄。
“那也不值得你亲自动手!……小玉,让老童暗中照拂一下孙百威,……唉,若没有华楼的那一层关系在,真不想管这些破事儿!”萧月生一摆手,否决了小星的争辩,美人计对他可不管用。
萧月生的思想与此时的人们并不相同,对女子也极重视,既然孙百威地女儿孙初慧与逍遥帮的帮主萧华楼有了关系,便不能无动于衷,孙百威便算是半个观澜山庄的人,所以萧月生才会不断的庇护于他,这便是所谓的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了。
小星如同黑宝石般的眼眸微微一转,并不生气,清冷的玉脸带着吟吟浅笑,心中已决定,要将美人计使用得更加彻底。
这样的小事,萧月生是极容易改变主意地,这也是他地小伎俩。
先是不那般坚决的拒绝,留一线希望,然后等她们来求自己,软语温香,享尽温柔地滋味,然后,他才装做受不住她的温柔,不情愿的答应下来。
虽然对丈夫的小伎俩隐隐略有所觉。但她们也乐此不疲,毕竟什么事情,太过容易了,乐趣便减少很多。
神威堂周围,原本的住户人家,大多已换了人,那些武林豪客们皆不是什么穷人,所谓穷读书。富练武,家里没有几分资财,是没办法练武的,而练武之人,钱来得也容易。
财帛动人心。神威堂周围的人家收了钱,自是忙不迭的搬出去,将屋子租给他们这些武林豪客们。
神威堂周围地住户,见惯了场面。也都是些警醒的人,在这个非常之期,能够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求之不得。
有眼线的存在,嘉兴铁捕离开的消息,自是很快便传扬开去,这个夜晚的临安城,暗流涌动。
武林中人有高来高去的本事。传递消息极为快捷,一个时辰过后,整个临安城的武林人皆知晓了嘉兴铁捕离开的消息。
或主张马上出击,趁着嘉兴铁捕离开,否则,谁知道他们是不是还要回来。
或主张谨慎从事,传遍临安城地啸声与长笑声,仿佛便是神威堂的堂主孙百威所发。若是如此。其武功定是突飞猛进,所以嘉兴铁捕才能放心的离开。
嘉兴铁捕向来行事无差。
若真的放心离开,那孙百威的武功定是已达极高明地境地,不惧于武林人的争夺,如此一来,定要小心行事,否则,打雁不成,说不定会被雁啄了眼睛,还是观望一段儿时日为佳。
但武林之中,直性子,好冲动的热血之人也不少,他们不去理会究竟是何原因令嘉兴铁捕离开,只知道,他们离开了,那就有得一拼,小小的神威堂,即使武功再高强,也敌不过众人地围攻!
夜空漆黑,仿佛墨染,与此时嘉兴夜空的繁星遍布截然不同。
神威堂的大门旁,两盏琉璃灯笼随风轻轻摇曳,灯壁上的神威两个大字颇有几分气势,似是可当镇鬼之用。
周围的一切静悄悄,无声无息,显得有些过份的安静,房上夜猫的叫声清晰可闻。
神威堂正门前的大街上忽然响起了脚步声,虽显杂乱,却是轻快而迅速,转眼之间,由远及近,二十几名握刀持剑之人忽然出现在了神威堂地大门前。
在摇曳的灯光下,这二十几人的面容隐隐约约呈现,粗眉大眼者有之,眉清目秀者亦有之,或老或少,在刀光与剑光的映照下,每人的面庞都笼罩着严肃与兴奋相杂的莫名神情。
这二十几人似走似奔的来至神威堂前,站立不动,并未直接纵身跃墙而过,而是站在墙下,打量着彼此,目光闪动,在灯笼的柔弱光泽中,精芒闪闪,俱是内力不俗之辈。
他们彼此打量时,精芒闪闪地眸子中透着戒备,似乎并不是什么朋友,反而隐含敌意。
周围地一切又安静了下来,只有风声透过树梢时发出隐隐的啸声。
“孙百威,前来回话!”沉静地群雄中,终于有人出头,声音张狂而年轻,似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人群中虽有人皱眉,感觉此话太过狂妄,却终于没有出声反对,不论如何,自己所扮演的也不是什么光明正大的君子,这一仗,终归是要打起来的,虽然说起来没甚光彩。
神威堂内,寂然无声,唯有轻风摇晃着琉璃灯笼与众人的呼吸声,仿佛里面并没有人。
“孙百威,是男爷们的,出来朝个相吧!”粗豪的声音宛如铜钟大吕,在夜空中撞响,周围的群雄耳边嗡嗡作响,没想到竟有人发出这般洪亮的声音,颇有几分佛家的狮子吼的威力。
许多人听出了此人话中的一身匪气,心中猜测,定是哪位江洋巨寇无疑。
换了平日,说不定有人动心官府的封赏,出手将此人拿下。与府衙旁的榜栏中寻找海捕通缉告示相对比。
只是此时事关重大,无人有这番心思,与葵花宝典比起来,这小小地封赏,实在不值一提。
“呵呵……,呵呵……,在下孙百威,各位不请自来。不知究竟何事啊——?!”
一声长笑声响起,缓缓悠悠,宛如在他们耳边说话,最后的“啊”字,声音拖长,却蓦然一震,仿佛在击鼓时,前面几响。
皆是轻轻敲击,最后一下,奋力一击,措然之下,人群在的数人已是气血翻涌。
在彼此的惊异对视下。一道人影自高高的墙上落下,翩翩落地,轻如飘羽一片,点尘不惊。
孙百威一袭青衫。负手而立,容貌俊雅,似是气度翩翩的风流才子,实难与神威堂堂主联系到一起。
他负手立于神威堂大门前,在灯光下,脸上泛着淡淡的浅笑,似讥似讽,目光如刃。缓缓扫向群雄。
被他目光扫过,诸人只觉犹如一阵寒风扑面而至,双眸如被灼烧得疼痛,莫名的寒意却自心底升起。
托大了!这是众人心底随着寒意一同升起地想法。
他们实没想到,这个武林中声名不显的神威堂堂主孙百威,竟有如此的功力,他们虽然敢于冒险,却并非没有自知之明。如此功力。自己断断不是对手。
一名面目粗豪,怀抱金丝大环刀的精壮男子推开人群。站到了最前,抱着膀子,单薄的青色短衣隐隐露出结实的肌肉。
他冷冷睨了一眼负手而立,面带微笑的孙百威,面带不屑的哼了一声,大声说道:“姓孙地,咱明人不说暗话,听说你得了一本葵花宝典,兄弟我们想借来瞧上两眼,你是答应还是不答应?!”
“呵呵……”孙百威微一皱眉,随即呵呵长笑,只是双眸中殊无笑意,冰冷一片。
“他妈的,你笑什么?!”那粗壮汉子牛眼一瞪,怀抱中的金丝大环刀叮当做响,晶亮的刀光在灯笼下闪烁,寒意森森,凶悍之气顿时大涨。
他粗眉耸动,咬着牙,瞪着眼说道:“答不答应?一句话!”
“哈哈……”孙百威笑容未止,反而又大笑了一声,摇了摇头,面带几分怜悯之色,叹道:“唉——!在下实在不想失礼,却忍不住要大笑,……此事纯属子虚乌有,却有人偏偏当真,在下岂能不笑?!”
“胡说!”那粗壮汉子大喝一声,宛如天空陡降一道霹雳,粗壮的大手指着孙百威,怒声道:“你这厮,实在不是好汉!睁着眼睛说瞎话,不想给人看,直说便是,为何要虚言欺人?!”
孙百威才不管好不好汉,知道今日若真地承认下来,那自己将是永无宁日,不但连累女儿,神威堂的兄弟们也要跟着遭殃。
蚂蚁多了咬死象,自己可没有嘉兴铁捕那般本事,别说没人亲眼见过葵花宝典,便是有人亲眼见过,自己也不能承认!
“呵呵……,可笑天下群雄,竟被一个小小的栽赃嫁祸之计耍得团团转,……在下若有葵花宝典,早就遁入深山,奋发苦练,何苦等别人找上门来?!”孙百威呵呵笑道,明亮的目光缓缓掠过面前地众人,对于那粗壮汉子的指责宛如未闻。
那粗壮汉子模了模颌下的络腮胡子,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转身看了一眼人群中一位面目平庸,身材矮小的中年男子,挠了挠头,神色似是带着询问。
待见那矮小的中年男子摇了摇头,他便不再多说,冷冷哼了一声,瞪了一眼正捋着清髯淡淡微笑的孙百威,粗壮的身体一转,抱着金丝大环刀,退回了人群之中,令好多人大是失望。
“孙堂主,此言差矣!”那粗壮汉子乍一退入人群,便又有一人站了出来,此青年男子面容俊逸,英姿勃勃,宛如一颗玉树临风而立,此人带着淡淡地笑意,摇头笑道,声音颇是悦耳。
见过此人的容貌,人们不由的赞叹叹一声好相貌,剑眉星目,鼻如悬胆,腰间一柄月白鞘的长剑,彰显尊贵与不凡,气度雍容,似是世家公子,顾盼之间,英气逼人。
众的注目令他更加从容不迫,优雅的上前两步,英俊的脸庞泛起矜持的笑道:“岂不闻天下之事,从不会空穴来风,在下原本也有些怀疑,是否有人别有用心地嫁祸,……但见孙堂主武功突飞猛进,即使没有葵花宝典,怕也是别有秘笈,何不与拿来与大伙儿见识一番?”
“呵呵……,你这年轻人地想法也太简单!……孙某的家传武功本是寂寂无名,极是难练,但前几日有几位嘉兴铁捕地指点,大有所悟,略有一番进境,又哪里来的秘笈?!”孙百威没有半分不耐,仍旧从容不迫的反驳,带着淡淡的微笑。
他自是知晓,这些武林中人看似气势汹汹,但对于嘉兴铁捕,却宛如小小的耗子与猛猫,他此番话说得极有道理,又涉及嘉兴铁捕,也是暗中提醒他们一下,莫要过份,否则,嘉兴铁捕出动,有得他们受的。
这二十几人登时一窒,想到了嘉兴铁捕的雷霆手段,心下有些犹豫,不自觉的望向周围,生怕此时嘉兴铁捕忽然返回。
“别跟他废话!莫中他的缓兵之计!……咱们大伙齐上,快些把他放倒,看他还嘴不嘴硬!”一声阴恻恻的冷笑忽然自人群中响起,令听到之人莫不皱了皱眉,心中生出反感。
只是此话却说得有理,他们登时目光闪亮,凶意森然而出,不怀好意的望向孙百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