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车到了学校门口,江若尘想了想转头说道“这里守一个人,谁跟我去打听下情况?”
“老大,不是都已经打听到了吗?”蛮子疑惑不解。
王煜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解释道“蛮子,队长的意思是刚才小鑫所说的话。活动范围我们虽然找到了,不过刚才小鑫说,有一个人会对中小学学生有很强的怨念,所以才会引来怨妖。队长的意思是分散两个人去打听,看看能不能打探到那人的消息。”
“这样啊!那俺在这等好了,你们去吧,俺嘴笨,怕问不出啥。”
江若尘点点头,嘱咐道出事立刻打电话,便跟王煜下车走了。
“王煜,你平时是做什么工作的?”江若尘好奇的问道,看这家伙天天游手好闲,不过看样子又不是宅男。
王煜仰起头得意的甩了下头发,“像我这种高雅的人,做的当然是高雅的工作。我在x市希尔顿酒店演奏钢琴,每天去一个小时就够了,平时大部分时间,我可都是在钻研艺术。”
“……怎么不去洲际酒店?那里不是会更好吗?你天天研究艺术,没见你是什么名人啊。”江若尘有点受不了这家伙了,天天把艺术挂嘴边,也没见他出名。
“哦!天呐,你可真庸俗,为什么你们这些凡夫俗子总是把艺术跟钱和名声联系在一起?在艺术的领域中,你们是永远不会懂的!”
“……”江若尘不说话了,因为他感觉自己再多说几句话,一定会忍不住揍这小子一顿。
………
此时已经九月中旬了,却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的天气酷热难耐,让人不得不怀疑,是不是秋老虎又杀了个回马枪。
这时早已过了放学时间,中小学的学生都回了家,太阳也快落山了。
一条小径上走来一个小男孩,大约十一二岁的模样,穿着小学生的校服,头上戴着一个太阳帽。此刻垂头丧气的撅着小嘴,看模样似乎刚老师训了,还留校了的样子。
这条小路上已经没有了行人,只有小男孩一人孤单的身影。
走着走着,小男孩撞到一个人,抬头看去,却见前面站着一个古怪的男人,浑身都被黑色披风盖住,脸上带着一个奇怪的白色面具,仿佛一个人在笑一般,头上还带着一个不伦不类的礼帽。
“对不起…”小男孩刚道歉,古怪男子就说话了。
“蓝色、白色、红色、黄色,你喜欢哪个颜色?”他的声音低沉沙哑,仿佛被火烧过一般。
“蓝……我喜欢白色。”小男孩不明白这个奇怪问题的含义,出于礼貌,却依旧回答了。
“白色…好吧。”
男子说完,直接伸出一只手,手上戴着洁白的手套。一把抓住小男孩,就跳上了一旁高耸的高压电线杆。
“啊!救…救命啊!”小男孩顿时被吓慌了,大声呼救起来。
怪人跳上电线杆,却并未停顿,如飞一般又跳向远处另一个高压电线杆,在电线上几次跳跃,就看不到了人影。
这时另一处墙边突然跑出一道倩影,目瞪口呆的看着远去的怪人,手上还抓着一个摄像机。这人正是江静寰,她本来想来看看江若尘如何解决这事,却没想到江若尘没来,反而让自己碰到了。
咬咬牙,想起了那个男孩,江静寰确定了下方向,一路追向了那个怪人。一路不断的奔跑着,只想尽快找到怪人,或许能救下那孩子。
当江静寰追到地方时,就听到一片惊恐的叫喊,还有女人的哭泣声。加紧脚步跑了上去,江静寰看清了眼前的一幕。顿时伸手捂住了红唇,手上的摄像机掉落在地上都没有发觉。
眼前的一幕,是江静寰从事这一行以来,从未看到过的场景。血腥而残忍,让人不忍再多看一眼。
江静寰手掌颤抖的拿起摄像机继续拍摄,在摄像机内,出现一个男孩。被头朝下吊在电线杆上,露在外面的皮肤上已经没有了一点血色,因为这小男孩浑身上下已经没有血液了。
小男孩的脖子上,插着几根像是玻璃管的东西,几乎全部插在了脖子上动脉处,此刻还有着少量鲜血流淌着,加上倒立绑着,血液短短几分钟时间内就流的一干二净了。小男孩此刻帽子也不知去了哪,满头满脸都染满了鲜血,表情还固定在死前的惊恐、绝望。
警车很快就呼啸赶到了,看着这残忍无比的一幕,一个老刑警嘴角抽搐几下,却又再度无奈的摇摇头。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了,每一次被绑架来的孩童,都是快速死亡,根本没有挣扎余地。
凶手却依旧如雾里花一般,根本找不到。每次出事地点,从未留下过凶手的任何蛛丝马迹,哪怕一个指纹,一根头发都没有。
不管多厉害的神探,总需要线索才能发现凶犯。没有线索不管你再牛逼,就算是福尔摩斯又有什么用?
人群外,一个穿着讲究的男子正舌忝着冰淇淋走过,正是分散打探的王煜,见这这么挤在这,好奇的向里看去。只看了一眼,王煜的嘴角便开始抽搐,胃里不自觉的开始翻江倒海。
电线杆上一个人肉风筝随风飘荡,王煜傻傻的拿出电话“队长,快来看,有人放风筝了……”
………
此刻江若尘正在一处小超市内,手中拿着一罐啤酒,跟看店的老大妈聊着天,这老大妈是个佛信徒,江若尘用了平日看来的知识,倒是跟她聊得很开心。
突然接到王煜莫名其妙的电话,江若尘有点反应不过来,人家放风筝关自己什么事?想也不想的挂掉了电话,要看自己看去吧。
“呵呵,大妈看您这么精神,平日里肯定少不了吃斋念佛吧?”
“那是当然啦,闲来的时候,我还经常会和我家老头子去庙里许愿还愿。”
“嗯,现在的人大多不信这些了,像您老这样的。不仅日子过得充实,心向善,更能得到佛祖的保佑,日后肯定会降福与子孙。”
老大妈顿时开心的笑了起来,摇头笑道“你这小和尚真会说话,现在的人的确大多不信这些了。这些年轻人不懂得感恩,更不愿意信这些,认为这都是些有的没的迷信,哎…”
“是啊,佛教其实是告诉人们要心向善的,而不是信它就得到什么什么好处,他们不懂这些的。”
顿了顿,江若尘岔开话题问道“对了,大妈,您知道这块曾经发生过什么大事吗?我总感觉这里有一股散不去的怨气…”
大妈楞了下,仔细的回想起来。江若尘之所以从年长的人打探,就是因为他们在这住的时间长久,对于附近所发生的事情,都比其他人清楚一些。江若尘需要知道到底是什么人,有那么大的怨气,引来了怨妖。
“好像是有那么一出…”大妈皱着眉,仔细搜索着记忆中的片段,年纪大了,许多事情记得不是很清楚,所以需要多思量一下。
想了半天,大妈突然眼睛一亮,江若尘看这架势就知道,八卦精神上来了“小伙子,还真有这么一件事!没想到你年纪轻轻还是个高僧啊,这么多年前的事,你都能感觉到怨气…”
大妈絮絮叨叨的说了起来,看那架势大有说上一宿的精神头。
事情发生在九十年代初,当时正是改革开放进行的如火如荼的时刻。经济迅速的发展,让当时很多人起了下海经商的念头,但却依旧有大部分老实人,愿意在自己的工作单位做下去。
冯建国就是这群老实人中的一员,对于自己的工作虽然一直兢兢业业,却依旧迎来了不幸的命运,他接到了下岗通知书。
厂子里资金供应不足,经济效益低下,需要裁员减轻负担。冯建国不幸的被选中了,成了厂里第一批下岗职工。心灰意冷之下,冯建国颓废了很长一段时间,经常借酒浇愁。
后来冯建国一家亲戚看不下去了,他的亲戚是开理发店的,虽然没做多久,并不是说就发了财,但小日子也一天比一天好过了。
经过亲戚劝慰,冯建国重新找到了希望,跟着亲戚学起了手艺。
一年后,冯建国学成归来,开了家小理发店。日子渐渐的好了起来,眼见挣了不少钱,许多人家也给他介绍了姑娘。没过多久,冯建国结婚了,有了美满的婚姻和漂亮的妻子。
眼见着日子越来越好过了,某日,却突然发生了意外,令冯建国猝不及防的意外。
那天冯建国刚忙碌完,中午在躺椅上休息。几个孩子跑到了店里玩,却不小心碰翻了电热炉,见闯了祸,几个孩子一溜烟就跑掉了。冯建国却因为太累,所以睡的太沉。
理发店内可燃烧的物体很多,一场火灾发生了。
大火虽然被扑灭,冯建国也被救了出来。人从医院抢救过来后,冯建国的生活却已全毁了,全身大面积烧伤。面容全毁,双腿重度烧伤,最终救治无效而截肢。
过了没多久,冯建国的老婆又因为遭不了罪,也跟人跑了。
冯建国从此心灰意冷,整天一人默默的躺在床上,从此无比的痛恨起了小孩,甚至见到小孩都会精神失常。
“就是这样了,冯建国也是个可怜人,本来那么好的日子。哎…他到现在还住在那边的棚子里,吃不饱穿不暖,要不是有我们这些老邻居照应着,恐怕早就…”
江若尘点点头,转头看向窗外夜色中的小木棚,微微眯起了眼睛。
“大妈,谢谢你了,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去吃饭了。赶明我再来找您唠。”江若尘笑着告辞,大妈客套了几句,就让他走了。
出了门,江若尘直接走向木棚,给蛮子和王煜打电话通知了一下,示意自己确定了第一目标。从刚才那位大妈的诉说,江若尘猜测一个残疾的人,受过这么多苦,必定对小孩怨恨到了极点。
不过仔细想了下,江若尘又感觉疑惑。黑衣怪人是有腿的,而冯建国却已经被截肢过了,至今虽然没死,却只能躺在床上,基本和等死无疑。
“小鑫,能感觉到‘邪’的气息吗?”
“再靠近点吧,等阶越高的‘邪’对于隐藏气息方面做的越好。尤其是怨妖这种家伙,它平时根本不依附在人身上。只有等待那人怨念最为深重的时候,才会依附,借助主体杀人后,吸收死去人的灵魂来强大自己。”
江若尘点点头,此时王煜和蛮子也赶到了。
“队长,下午那家伙出现了。杀了个孩子,吊在高压电线杆上了。”
江若尘皱起眉头,这时候才明白了,王煜之前打电话所说的‘放风筝’是什么意思,原来是指人肉风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