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鳄就被酋长大人叫过去了。对,就是鳄出生时候的那个大妈。其实她还比比鳄母亲小一岁。不过人家是酋长,称其为大妈也显得尊重不是?
还保留着出生时恐怖记忆的鳄,不敢怠慢地一溜小跑,前去部落中央的大坑屋报到。那里是酋长和她女儿的居所。酋长就是酋长,住的地方比我家大一倍多,陶罐也有七八个。鳄暗自嘀咕了几声,这才进去拜见酋长大妈。
必恭必敬地问候了一声大妈酋长,鳄小心地问:“酋长大人,不知叫小的来有何事?”能不小心吗?这位最有权势和威望的酋长一个不高兴,鳄就得提前离开部落自讨生活了。
“鳄来了啊?”头也不抬地问了声,盘腿坐着的酋长漫不经心地指了指一旁的茅草堆说到,“坐吧。”
“是。”鳄夹紧双腿做了下去。没有内裤就是不方便。
酋长神色不变地问到:“听说你种了点吃的?”
鳄的冷汗,“唰”的一声就下来了:怎么这消息传的这么快?莫非酋长大妈今天叫自己来,就是问罪的?想到这里,鳄扑通就跪下了:“酋长,鳄不是有意的啊!念在鳄年纪还小,又是初犯,酋长您大人大量,就放过小的吧!”呜呜,万恶的旧社会,连我这样有骨气的人都不得不抛弃尊严。鳄嘴上求情,心底却在不断地为自己开月兑。
“呵呵,你怎么跪下了?没事没事,我就是找你来问问,是怎么一回事。”酋长笑眯眯地说。
说的好听,怎么不让我起来?可恨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鳄陪着十二分的小心问到:“酋长大人问的是小的种地的事吗?”
“哦,你那叫种地啊。种地,似乎有点意思。”酋长抚着下巴不知想起了什么,半晌没有作声。
可我这还跪着呢!看酋长似乎忘记了自己这个大活人,鳄低声问了句:“那个……酋长大人,我可以起来了吗?”
“什么?”酋长显然没听清。
“我是说,能起来了吗?”泥人还有三分土性呐,何况我这个活人?看酋长好像没有责罚自己的意思,鳄胆子也大起来了。
“哦哦,你起来吧。”酋长虽说从不给那些男人好脸色看,却也不会为难鳄这样的小孩。“你说的种地是什么意思?”
“这个嘛,种地就是说把植物种在土里面。”种地还能有什么意思?
“怎么个种法?”
你怎么这么笨啊?!鳄刚要说上一句,才想起对面的是酋长,只得低声下气地给她解释到:“就是在地上挖坑,然后把植物的种子撒下去。再把土填上,之后就是等种子发芽生长了。到秋天的时候再去把果实收取回来。”鳄解释了一番。
“就这样?”酋长似乎不太相信。
“还能怎么样?”种地还能怎么样?莫非大妈你要来个无土栽培?不是我瞧不起你,就现在的技术,除了咱自己勉强可以试试,其他人?没戏!
“是不是太简单了?这和我们出去挖地瓜没什么区别啊。”酋长还是不相信。
“啊,当然不是挖个坑就可以了。先要翻地,还要除草、浇水、施肥,这样庄稼才长得好。”还好鳄对农活略知一二,不然还真被问住了。
“为什么?那些植物没人翻地、浇水不也长得好好的?还有为什么要除草?你那天吃的好像就是狗尾巴草吧?”看不出酋长大妈还有点研究精神。
鳄只好详细得解释了一番。先从植物的生长说起,然后再描述了一下土壤的组成,又深刻阐述了翻地、浇水、施肥的目的,最后证明了狗尾巴草不是草而是庄稼,充分展示了鳄卓越的口才和不凡的见识。
说着说着,鳄感觉有点不对了。这些知识,现在绝不会有人领悟出来的。看着酋长大妈越来越亮的眼睛,鳄的声音愈来愈低,直至微不可闻。
“咦?怎么不说了?说的不错啊,继续。”酋长见鳄不说话了,急忙催促到。
“哈,哈哈……小的只是顺嘴胡说的,酋长大人不必当真。”鳄结结巴巴地回答到。完了,看大妈的眼神,越看越可怕。难道她还对我的肉念念不忘?怎么办怎么办?跑?好像跑不过啊。
酋长难得地温柔一笑:“鳄怕我吗?放心,怎么说你也是阿箩的孩子,我不会为难你的。”
哦?听起来似乎酋长和母亲大人关系不错啊。略略放下心来的鳄,腰也不酸了,腿也不疼了,背也挺直了。
“鳄啊,你这个种地的收成如何?”酋长最关心的还是收获,毕竟她要为整个部落的生存负责。
“酋长你放心!只要交给我,保证大家饿不着!”鳄拍拍胸口说到。只是话一出口鳄就后悔了:整个部落怕不有好几千人呐,就我一人种地,累死我也养不活她们啊。苦也~~
只是话一出口,那是再也不能收回的。酋长兴奋地一拍大腿,说:“好!鳄不愧是阿箩的孩子,小小年纪就有如此本事。”咣当一下,一顶大帽子就落头上了。这下就是为了老妈,鳄也得拚命了。“我分派五十个人给你种地,你给我种出够部落吃一冬天的那个什么……庄稼来,如何?”酋长到底不放心,毕竟靠这种前所未闻的事情就可以养活几千号人,说出来谁都不信。在酋长看来,收的食物能撑过冬天就很了不起了。
不过这对鳄是个好消息。正在后悔话说大了的鳄,闻言大喜,赶忙接口道:“谢谢酋长的信任。我一定种出一冬天的粮食,以报答酋长知遇之恩!”呜呜呜,谁希望你知遇了!鳄仿佛已经看到以往的悠闲生活正在向自己挥手告别。
不过一想到自己可以管理五十个人,鳄的热情又上来了:哈哈,天天看那些女人指手画脚的,我现在也可以对着她们指手画脚了。又和酋长闲谈了几句,鳄便起身“打道回府”了。
第二年开春不久,鳄向酋长请示之后,期盼已久的五十个人终于划拨了过来。志满意得的鳄兴冲冲地昂着头、扛着那把锄头就去检阅自己的手下。路上鳄酝酿了许久,终于构思出一篇惊天地泣鬼神的演讲稿。
无奈理想与现实总是有太多差距。来到部落门口,鳄的心“啪”的一声摔成了两半。目瞪口呆地看着门口五十个追逐嬉戏的小孩,鳄的心情瞬间从天堂掉入了地狱。这五十个人――不,准确说是小孩,最大的看起来也就和鳄差不多,最小的,还跟在自己的姐姐后面。鳄哭笑不得地将她们集合起来。
划分了一下,里面有三十个女孩二十个男孩。难道酋长不知道农活是重体力劳动吗?派小孩来也就算了,你倒是多派几个男孩来啊!郁闷地打发这些小屁孩回去,鳄又扛起锄头找酋长去了。
“酋长!酋长!”老远的,鳄就大声呼喊起来。谁知喊了许久,仍是没有人答应。奇怪地跑进酋长的“豪宅”,鳄才发现酋长不在。酋长平时不是很少外出劳作的吗?在鳄的印象里,酋长更多的时候呆在部落里分配食物和工具,鲜有外出的经历。莫非她也知道自己会来找她,所以出去了?
愤愤地猜测着酋长外出的可能,鳄回家点了根火把,别上那把自己磨制的石刀,转身往外走去。干什么?放火去!
别误会,鳄可不是去纵火烧房报复酋长,只是单纯地去烧荒。跑出部落两三里,看看风向,嗯,烧不到部落。鳄找了块比较平整的,离河岸三四里的地方,一把火放了下去,嘴里还碎碎地念着:“对不住了各位,今天小爷我心情不好,所以火放得大了些。那些林子里的老少爷们,各位自求多福吧!”
说是这样说,鳄这把火放得还是有些学问的。出来前鳄特意问了下,然后找了处没人去的地方放火。这地方只是处小林子,都是些几年大的小树,地势也比较平坦,省去了鳄平整土地的力气。此外,距离河岸不远也不近,既不会夏天涨水的时候被淹,平时浇水又不会太累。若不是工具太烂,鳄就准备挖个水渠立个水车了。不过这样应该也可以了。
放完了火,鳄观察了一下火势。还算差强人意吧,如果东边那块烧得再旺一些就更好了。看看烧得差不多了,鳄拍拍落到身上的灰尘,一转回去找酋长算帐了。只是酋长竟然彻夜未归,让鳄颇为郁闷。
看来老天很照顾鳄,当天晚上就下了场雨。雨停之后再去火场一看,火已经熄了。哀叹了一把自己的劳苦命,鳄拎着把石刀,连劈带踹地放倒那些不甘愿倒下的树木,搬走几块大号的石头,这平整土地的活就算干完了。估模了一下这块地的面积,大约有个百来亩吧。按照鳄上次的狗尾巴草收成来看,一亩应该有个百八十斤。那么秋天的时候就是八千多斤。不够吃啊。看来还得再放几把火。
于是之后的几天里,风部落周围狼烟四起,火光冲天。待到火熄了之后,鳄总共烧了有千多亩的荒地出来。虽然最多收成也就十万斤,但勉强熬过冬天还是不成问题的,反正冬天大家也不怎么出去,吃那么多干什么?
鳄终于逮着酋长了。一通哭诉之后,酋长终于把男孩的数量增加到了二十五人。就这多出的五人有什么用?再要人,酋长冷着脸告诉鳄,大人都有自己的任务,不可能再抽人给他。哼!还不是认为我种不出什么东西来?!到时候叫你知道我的厉害。鳄恨恨地领着手下五十五人出去播种。
虽然上次收起来的种子不够了,但是狗尾巴草哪里没有?去年鳄被酋长找去之后,就四处搜刮了无数狗尾巴草籽,大多都是颗粒比较大的。至于鳄挑选出来的那些最好的种子……哼哼,我自己单独种,就是不给你吃,气死你!大约是身体的原因,鳄的思想也越来越儿童化了,也不知是好是坏,幸好前世的那些知识还记得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