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盘!你们怎么来了?”鳄踢中一人的,惬意地看着那人哀嚎一声,捂着倒了下去,这才转回身来问到。
盘挡开一人劈下的石斧,反手给了那人一拳,正中心口。盘拍拍手,又喘息了两口,才回答到:“啊,阿尤昨晚跑到酋长那里去了,说这边想要杀你。酋长连夜招集了长老们商议,今天一早我们便来救你了。不过很多人出去狩猎了,来的不多,现在有些吃力。”
鳄微微一愣,有些不敢相信这番话。尤不是出卖了自己吗?怎么会去找牛部落来救自己?莫非又是酋长的阴谋诡计?鳄三十余年的记忆中,还从未遭受过他人的欺骗与出卖,一时间竟不知是否该相信盘。不过鳄旋即想到盘似乎没有欺骗自己的必要,也就暂且信了。
“盘,你们就不怕和风部落开战吗?”鳄又想到一事。“风部落是这一片最强大的部落,你们为了我,而与风部落交恶,岂不是有些……”鳄想了想,一时找不到代替“愚蠢”的词语,便支吾一下,含混过去。
“哈!鳄兄弟你有所不知,当初你们酋长让我们部落安扎在你们北面,就没怀了什么好意。再说了,有你鳄兄弟的帮助,我们想要击败风部落还不是轻而易举?”盘飞起一脚,踢开一个妄图偷袭的男子,笑着对鳄说。“不过这些风部落的人,还真是弱呐。啊!我可不是说鳄兄弟你。你的本事我是知道的。”
鳄不在乎盘对风部落的评价,他现在已经不再承认自己是风部落的人。但盘的那番话,却让鳄又起了疑心。“天韵酋长希望我过去你们那边?”鳄面色平静,看不出有什么异样。可是心底,鳄正在不断揣测天韵的意图。刚刚经过尤与玛法的“背弃”,鳄已经不再轻易相信他人。难道天韵也和兰一样,想利用我的能力和技术,待到我没什么价值的时候就无情抛弃?鳄心中不断地胡思乱想着。
盘却是个直心眼,哪里会想到鳄的那些奇奇怪怪心思?看看己方被渐渐击退,盘也不再纠缠,救人的目的已经达到,不必过多流连。招呼一声手下撤退,盘拉着鳄,边跑边说:“酋长没说过这些。不过我看你以后不能再回风部落了,似乎除了我们这,你也无处可去,所以我就这么说了。不过鳄兄弟你那么大的本事,你们酋长怎么就容不下你呢?”
鳄笑笑没言语。事实上,直到现在,鳄也没有想到酋长为什么要对付自己。步帅那一世,虽是十几年班干,却都是老师指派,哪里晓得这些争权夺利之事?在鳄看来,这酋长一位虽是风光,却劳心劳神,整日里事情不断,哪有自己前世管着些许小事来得轻松?若是那酋长可以三妻四妾、豪宅大院、仆役无数,倒也可以勉强当上一当。偏偏这时候是母系社会,不要说三妻四妾,自己能有个老婆就是奇迹了。是以鳄对那酋长之位无甚兴趣。
可惜鳄没有进入过社会这个大课堂,不知道人心险恶,最终落到这般地步。经此大变,鳄对人心失去许多信心,不再像以往那样待人至诚。故此盘虽极力邀请他加入牛部落,鳄也并未立时答应。
众人且战且退,不一时已经退到一片竹林外。鳄看看风部落的人已是渐渐退去,便先跟着盘往牛部落所在之处去了。很快,两人进了牛部落的栅栏,向天韵的坑屋走去。
“酋长,人我给救回来了。”盘没进屋子,就在那大喊了起来。话语未落,两个人影已经从屋内冲了出来,冲着鳄怀中便扑。
鳄一个立脚未稳,顿时倒在地上,只觉温香暖玉在怀,胸口更是感到几团柔软;两股略有不同的少女清香钻入鼻际,不是阿雪与阿尤,又是何人?只是鳄背伤未愈,身上又压了重量不轻的两人,顿时痛呼出声。倒是大黑许久未见着阿雪,兴奋地就要扑过去亲热。
大黑若是扑实了,恐怕鳄就要生生被压死在当场。好在此时天韵已从屋中走了出来,叫住了急着亲热的阿雪两人。“阿雪,阿尤,你们先起来。鳄听说受了伤,你们这样,岂不是在加重鳄的伤势。”
鳄脸上露出感激的神情,龇牙咧嘴地从两女的身下月兑出身来。鳄站直身子,理了上的兽皮,冲着天韵一拱手:“天韵酋长,大恩不言谢。日后若是鳄发达了,自会厚报酋长。”
天韵微笑着扶住鳄的双手,闻言安慰道:“鳄客气了。你对我们部落有过存活大恩,我们去助你月兑困,也是应该的。只是,你难道要离开这里?”
阿尤一听,急忙拉住鳄的手,慌张地问:“鳄!你真的要离开吗?”
鳄昨晚已是在心中断绝了与阿尤的情义,此时又见了尤,虽有心甩开尤,却又想到方才不久盘的话,这手上的力道便收了回去。不过虽是如此,鳄还是冷冷回到:“尤,你昨天出卖了我,今天又在这里做什么?”
尤略略张嘴,话还没有说出,泪珠早已涌了出来。“鳄,我不是有意要害你的。我只是……只是说漏嘴了。再说,我阿妈当时答应我的,她只是希望你认个错而已。我真的不想害你的。鳄,我们回去给阿妈认个错,好么?大家得了你那么些好处,一定不会为难你的。”
鳄却不敢太过相信这些。虽然鳄心中,早就对自己昨日里那番得罪所有人的话懊悔不已。若是自己再平和些,再冷静些,虽是免不了收些责罚,却也不会落到这般天地。不过这些,事关自己的面子,鳄一时却是无论如何也不愿承认的。再说那季长老等人,现在恐怕恨不能将自己大切八块,怎么可能回去?
想到这里,鳄不去理会尤,却转向天韵,恭敬地说到:“天韵酋长,不知酋长今后还有何打算?今日这一战,两边算是正式交恶。恐怕日后贵部落就要多事了。”
天韵展颜一笑,容光艳丽,直看得四周众人脸热心跳。轻咳一声,天韵反问道:“鳄,你以为我们不去攻打风部落,她们便不会来攻打我们吗?倒是你,现下可算是被风部落抛弃了,也到了我们履行约定的时候了。”
阿尤在旁不信地叫到:“不会的!我们部落为什么会攻打你们?阿妈绝不会这样的!我昨晚只是请你们去救鳄,阿妈一定不会怪你们的。”
天韵和鳄苦笑着对视一眼,对尤的天真苦笑不得。若不是有不得不这样的理由,牛部落怎会去攻打这一片最大的部落?难道单单凭着尤的一句话就可以?阿尤作为兰酋长的女儿,也许可以免去责罚,但兰酋长却是必然要为此负责。至于是否可以保住酋长之位,尚未可知,但这攻打牛部落一事,却是必定。
天韵酋长希望鳄可以加入自己的部落,毕竟像鳄这样的人物,对一个部落有极大的作用。可惜鳄此时连遭大变,心思未免过于偏激,对所有人都心存怀疑。听到天韵有意让自己留下,鳄立时想到了“鸟尽弓藏、兔死狗烹”这八个字。过了近十年毫无机心生活的鳄,现下的戒心之大,却是外人所不可想象的了。
“谢谢酋长的好意。只是鳄得罪了风部落的所有长老,恐怕留在这里,只会给酋长你们带来更多的麻烦。为了牛部落着想,我还是早些离开的好。”说着鳄侧首看了眼阿雪,褪下兰酋长送给自己的那串骨珠,伸手戴在了阿雪的脖颈之上。
“阿雪,你好好保重。这串骨珠我送给你了,希望你以后看到它的时候,能想到我。”
阿雪抚模着那串还带有鳄体温的骨珠,忽闪着一对水汪汪的大眼睛,不解地问:“鳄哥哥,你为什么这么说啊?你留下来,我不就可以天天见到哥哥了吗?”说着阿雪拉住鳄的左手,摇晃着撒娇道:“哥哥,好哥哥,你就留下来嘛。好不好?阿雪以后天天陪哥哥玩。好不好嘛~~”
鳄一阵心驰神眩,差点便要点头应下。刚要开口答应,鳄的眼角忽的看见一旁满脸期待地看着自己的尤,一股怒气凭空生出,这答应的话,却是再也说不出了。
“阿雪,哥哥一定要走的。这样好不好?鳄哥哥以后没事的时候,就回来看阿雪,好不?”鳄露出一副温柔的表情,抚模着阿雪白皙柔女敕的脸蛋,忍不住亲了下去。
阿雪瞬时红透了脸,羞怯地把头埋入了鳄的怀中。鳄默默感受着阿雪的温情,最终还是狠了狠心,轻轻推开了阿雪。
“天韵酋长,鳄这便走了。以后如有可能,还请酋长照顾我三位姐姐。”鳄话虽如此,其实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从今往后,恐怕两个部落就要战火不断,阿铃等人,怎可能接受到天韵这边的照顾?
天韵也不再阻拦,反而交给了鳄一串肉干,便命人送鳄离开部落。阿尤虽是不甘,但要她舍弃自己阿妈,跟着鳄远走高飞,却也是不能,只得陪在阿雪身边,看着鳄渐行渐远,直到再不可见。
“阿妈,鳄哥哥还会回来吗?”阿雪直到再也看不见鳄的身影,才抬头问到。
天韵爱怜地抚模着阿雪的小脑瓜,轻声回到:“会的,你鳄哥哥一定会回来看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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