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鳄最终还是没有娶回颜馨。倒不是说颜馨一家有什么不情愿,但这个时代,只有男人入赘的事,却是断没有女子出嫁的理。是以鳄虽是准备了极为丰厚的聘礼,却也只能趁兴而去、败兴而归。好在颜馨答应了鳄的求婚,若是鳄愿意,随时可以去颜馨家中完婚。至于鳄是否有这个意愿,那就再无第二人可知了。
不过虽然没有娶回颜馨,但鳄的家中还是不请自来了一位女子……
“舞烟!是谁让你进来的!”鳄甫一推开木屋的门,就看见一个熟悉的人影正坐在木桩上,端着一个木杯在那喝水。
舞烟若无其事地喝完那杯水,缓缓转回身来,嘻笑着说到:“我为什么不能进来啊?这屋子又不是你一个人的。”
鳄冷哼一声,却也不愿再失态拔剑。走到舞烟对面坐下,鳄拿起个木杯,从桌上的陶罐中倒出些清水来,慢条斯理地慢慢喝下。
“舞烟,这你却是错了。这木屋,的的确确是我鳄一人所有,没有我的同意,任何人都不能擅自进入,否则我可是有权杀死那人的。”放下木杯,鳄冷冷回到。“哦,对了,你还不知道我们少方部落已经决定私有化了。不过看在你是客人的份上,我今天就不计较你的无礼了。那么,这就请了。”说话间,鳄已是起身来到门边,伸手推开木门,虚手做了个请的动作。开玩笑,若是放着舞烟这个狡猾多智的人在自己屋中,恐怕我晚上都睡不着觉吧!鳄在心中暗暗嘀咕了一声。
“鳄,亏你也知道我是客人呐!还这么急着赶我出去。”舞烟坐在木桩上,回过身来,嘻嘻笑道。“说起来,你这个木屋可真是好哦!不怎么漏风,比坑屋可是暖和多了。还有还有,这些都是什么啊?喝水的这个小玩意蛮好使的哦,可比陶罐要方便多啦。对了,为什么里面还有间屋子啊?一间不就够了吗?”
舞烟这一问,虽是让鳄有些不耐,但也问在了鳄的痒处。这座木屋,若是以步帅的眼光来看,自是粗陋不堪;但以成许、颜兹甚至是鳄的眼光来看,却是这个时代最杰出的建筑。尤其木屋还设有夹层,中间涂抹了许多黏土,即可挡风,也可保暖。当下,鳄坐在舞烟的对面,将这木屋的种种奥妙一一详尽解释了遍。说完木屋,鳄克制不住自己的谈兴,又拿起木杯说明起来:“……这个木杯就是这样做的了。怎么样,很简单吧?其实我还想再涂些漆上去,这样既可以美观些,也可以防止木头受潮之后腐烂,还可以放着木刺扎手。可惜没有找到漆树,只好先这么将就着了。”
“漆树?那是什么啊?”舞烟睁大双眼,好奇地问。早就打定主意要赖上鳄的舞烟,自然要抓住每一个话题。见鳄兴头上来了,舞烟自然不住追问。“嘿嘿,这样天黑之后,我看你还怎么赶我回去。”
“漆树就是……”鳄张嘴就要详细说明一下漆树的特征,“说起来,我也不知道漆树什么样呢……呃,我只知道漆树可以割出漆来,其它的也不知道了。”
舞烟略有些失望地轻轻“哦”了一声,一时间想不到该是劝解还是再换个话题,微微愣在了那里。
鳄忽的站起身来,长长地伸了个懒腰。“天不早了,我去准备正餐。舞烟,你也来帮忙吧。今天我让你见识一下我的手艺。鱼羊羹,味道可是很鲜美的哦!”
“那是什么?”舞烟闻言,也不由充满了期待。上次不过是小小按着鳄的说明简单煮了一罐鸡肉,那绝美的味道,就已经让舞烟永生难忘了。今天鳄竟是要亲手煮食,又怎能让舞烟不满心期待呢?
不过舞烟若是知道鳄也不过是从“鲜”这个字上猜出的鱼羊羹,心中是否还会如此期待。好在那捕捞上来的鳜鱼甚是味美,黄羊的肉也鲜女敕爽口,再加上少许盐和花椒等物调味,这道大菜还是让鳄与舞烟二人吃得极是开心。舞烟在饭桌上刻意的吹捧,也让鳄心中的一些不快烟消云散。
当晚,舞烟又第一次睡在了木床之上。嗅着刚刚砍伐不久的木头散发出的缕缕阳光的气息,舞烟不禁沉迷了进去,甜甜睡去。至于鳄当晚有何举动,是否在舞烟床前徘徊久久、难以成眠,外人自是难以知晓。
这之后,舞烟便算是正式住进了鳄的家中,鳄也勉强认同了这个房客的存在。漫漫冬日,大雪飘飘,整个少方部落却是热火朝天、干劲十足――错了,只是所有男子,以及颢颜长老几位女性。由于可以彻底拥有自己的工具和食物,所有男子都在忙着磨制石器,或是制造弓箭,或是四处狩猎采集――块茎之类食物的采集,男子做起来,速度自是要快上不少,每次携带的量也要较之女子多上许多。而颢颜长老,则是整日里忙着烧制各种陶器。作为原本部落中掌管窑炉的她,自然对这烧制工艺了解甚多;而木材的蒸馏之法,除了鳄之外便只有她一人知晓,整个部落的人但有所需,就必须求助于她。见自己整日里不需外出采集食物便可享用许多唯美可口的食物,颢颜长老这才真正赞同了鳄的建议。
与其他众人相比,女子们却显得很是无所谓。虽然部落允许工具、食物什么的私人拥有,但以往那些食物便大多是她们采集而来,女子们自是对此有些不在乎。现在这般,不过食物较之以往稍稍多了些,其它却几乎毫无变化,她们又怎能提起多少劲头呢?便是澄月,虽是对鳄的变化有些黯然,却也对鳄的这些建议不甚在意。
不过鳄现在可没有心思去关注这些――他还有一群马、一群牛、一窝猪、一笼鸡要照顾呐!每日里割取草料回来喂猪,再将草籽等物拿去喂鸡,还要赶着牲口外出放牧,鳄恨不能自己可以变成两个人来使。好在舞烟主动接过了喂养猪和鸡的事情,这才让鳄轻松了些许。
但仅仅过了两天,鳄就被部落的人找了回去。却是琼方吃完了鳄上次留下的盐块,再也无法忍耐清淡无味的食物,急急带着几十罐锡石和十余块玉石来少方交换盐块。
“哦?这不是黑松老兄吗?”有些意外地看到这个熟人,鳄想到了那日猎虎时候的情景,嘴角不由露出一抹诡异的笑意来,主动迎了上去,张开双臂抱住了黑松。“那只老虎的肉,味道还不错吧。嗯哼?”
黑松却也没有想到燧人氏等人要自己等待的是鳄,一时微微愣住,已是被鳄一个熊抱搂在怀中。黑松只觉自己如同被两块巨石压住般喘不过气来。待到鳄松开双臂退在一旁之时,黑松已是眼前发黑,瘫软在地上。
琼方与黑松同来的一位长老冬蕾见此情景,又气又恼,也不知是恨鳄下手太重,还是恼黑松如此虚弱。但有一点她却是很清楚,那便是得罪整个少方都可以,唯独不可得罪于鳄。尤其是在听说燧人氏酋长说了鳄提议的私有化之后,冬蕾长老更是不敢对鳄有半点不敬。是以鳄虽是下手如此之重,她却也只得暗暗压下心头的怒气,强自挤出一丝笑容,说出此番的来意。
“鳄……长老,我们这次来,是为了鳄长老上次答应的盐的事情。我们琼方商议过了,觉着一百天十五罐盐,还是少了些。这次我们带了三十罐的锡石和十二块玉石,希望能与鳄长老交换四十二罐盐。”冬蕾长老陪着笑,小心地说到。看到鳄面色有些阴沉,又急忙补充道:“啊!玉肜酋长还说了,若是鳄长老有些难处的话,可以少些,或是用其它的交换。”
鳄沉默片刻,略一思索,回答道:“四十二罐多了些,但是也不能让……冬蕾长老白跑一趟。这样吧,我换给琼方三十罐盐,用来交换那些锡石。至于那些玉石,还请冬蕾长老带回去。”那些玉石在鳄看来,既不能作为食物,也不能像锡石那样用来冶炼青铜,自是无甚价值。
冬蕾长老有些为难地看向燧人氏酋长。方才她已经与燧人氏商议妥当,这十二块玉石已是被燧人氏等几位要去,而燧人氏则答应帮她向鳄讨要食盐。
见冬蕾长老的目光投向自己,燧人氏急忙对鳄道:“鳄,你上次也说了有三成的盐交给我们部落处理,现在是否将那三成先给我们?”
鳄一瞥燧人氏,心中冷笑一声:哼!还不是眼红那几块玉石?这玉石有什么好的,若是金银什么的我还可以考虑一下。不过你们既然这么着急要那三成玉石,那我这就给你们。嘿嘿,我倒要看看你们将那些盐拿去交换玉石之后,怎么分配给部落的族人。哼哼!到时候你们没盐吃,就知道自己离不开盐了。那时候看我怎么整治你们这些人!想到这里,鳄微微一笑,道:“酋长说的很是,那我这就去取盐来。我这次带了五十罐盐回来,这三成就是十五罐。各位稍待片刻,我这就回去取。”其实鳄一共带了六十余罐盐回来,但先前已经分了许多出去,此时尚剩余五十罐。
里许地方,虽是须将那些盐罐搬运上车,但鳄也不过顿饭时候便回返少方。将十五罐盐交于燧人氏之后,鳄又与冬蕾长老交换了三十罐的锡石回来。至于燧人氏如何与冬蕾长老交换玉石,鳄自是懒得去在意。有了这些锡石,再加上鳄自己从那几座铜山取来的铜矿石,鳄忙着去熔炼青铜,哪里还会关注部落其他人是否还有盐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