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杀胡令’出
不管世人怎么说冉闵,英雄的故事还将继续下去!
次日,金銮殿上!
殿中济济一堂,邺城中大小将领、汉臣名宿俱已到齐。众人神色俱各兴奋无比,大家都期待着冉闵能够振臂一呼,号召天下汉人尽驱诸胡!
忽地,一阵悠扬悦耳的鼓乐声中,身穿黄袍的冉闵从后殿中转出,神情威严而肃穆!诸中众文武俱各低头、不敢仰视!
不多时,冉闵入座,有宦官高声道:“今我汉人冉闵,受众将拥戴、万民垂爱,特即王位,王号‘武悼天王’,国号‘冉魏’!自此,天下所有汉人即复大汉衣冠,立志‘驱逐鞑虏、恢复中华’!”
“天王万岁万岁,万万岁!”众文武心潮激涌,山呼万岁!
宦官接着道:“今天王宣布登基第一道诏命!”又展开一卷,大声道:“杀胡令!诸胡逆乱中原,已数十年,今我诛之。若能共讨者,可遣军来也。暴胡欺辱汉家数十载,杀我百姓,夺我祖庙,今特此讨伐。犯我大汉者死,杀我大汉子民者死,杀尽天下诸胡匡复汉家基业,天下汉人皆有义务屠戮胡狗,冉闵不才受命于天道,特以此兆告天下。”
众文武欢欣鼓舞,大声道:“天王万岁万岁,万万岁!”
龙飞惊骇:果然,冉闵终于还是号召天下驱胡了。而且是用最极端的手段:斩尽杀绝!
龙飞想劝阻一二,但思虑片刻,还是放弃了。先:薛兰灵之死,大大刺激了冉闵,加恨了他对胡人地仇恨,不杀尽胡人必不肯干休;其次:两个族群一旦为生存之战展开激烈的争夺,就不可能再有情面可讲!如今劝阻。不但冉闵不会应允,反而会让刚刚登基的冉闵下不来台!
“唉――!”龙飞心中长叹。
“今宣布天王第二道诏命!”宦官又展开一道卷轴。大声道:“天王诏:赐封李农为镇国大将军,文兴公,统辖诸部;周进悠为卫国将军、忠勇公,所部编为‘羽林前军’;赐封张昕为定国将军,忠义公,所部编为‘羽林左军’;赐封浦庸为护国将军,忠信公。所部编为‘羽林右军’;赐封周涛为靖国将军,仁信公,所部编为‘羽林后军’;赐封龙飞为平北将军,智靖公,所部编为虎贲禁卫军,拱卫王侧;赐封杨虎坤为破虏将军,冠军侯,所部仍号‘狼牙’;另加厚赐封王猛为征东将军。临淄侯,经略山东、淮南二地,以为根本!其余诸文武亦各有升赏,钦此!”
“天王万岁万岁万万岁!”众文武各有升赏,无不欢呼雀跃!
龙飞忽地又想一起,忙道:“天王。河北涿州、沧州等地为‘乞活军’故地,此地汉人民风彪悍,心念华夏,可遣李农大将军秘密潜至,召集旧部、重竖‘乞活军’大旗,支援邺城抗胡!”
冉闵大喜,回视李农道:“李将军,本王以为甚善,你意下如何?”
李农奋然道:“谨遵天王诏命,必不负所托!”
“好!”冉闵奋然离座。眼眸中杀气纵横、凶光四射。大喝道:“杀尽天下胡人,兴我大汉江山!驱逐鞑虏。恢复中华!”
“驱逐鞑虏,恢复中华!……”殿中一片狂势的呐喊声,眼眸中满是腥红的血色!
‘杀胡令’出,天下必大变!
……
一夜之间,邺城上所有的赵国旗帜已消失得一干二净,所有胡羯标志全部被生生抹去,空气中回荡着强烈的不安气息!
在城东地一处高台上,有一员满面黝黑、脸色凶暴的汉人将领向台下密密麻麻地汉人士兵大喝道:“各位兄弟们,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杀尽胡人,恢复大汉!”有兵士奋力大吼道!
“对!”黑黑的将领大声咆哮道:“数百年前来,我大汉民族本着宽容为本的精神,允许各胡族迁入中土,并与以妥善安置!可是,这些狗*养的咋种竟然趁我内乱之机,颠覆中华,不仅杀我同胞、辱我妻女、夺我钱财,更可恨的这些胡狗为了抹去我中华的印记,大肆摧毁我汉人的祖庙,强令我汉人易风改俗!你们说,这些万恶地狗贼,该不该杀!”
一席话,激起了士兵们强烈的仇恨,高台下一片山呼海啸:“杀、杀、杀……!”
“好,今日我们大魏天王已经颁下杀胡令,天下汉人皆有义务屠戮胡狗!兄弟们,邺城中的胡狗已被我们戮尽,但邺城附近还有大量的余孽,今天我们就要将他们斩尽杀绝!”
“杀、杀、杀……!”回应得是更加炽烈的呐喊声。
将领于是大手一挥,大喝道:“好,大开城门,邺城百里之内,所有胡人一个不留,杀得多者皆有重赏!”
“轰隆――”邺城沉重的大门轰然大开,大批已经狂化的‘悍名军’将士蜂拥杀出,卷向邺城附近大小城镇。
天空开始蒙上了一片凄惨的血色。
三日后,屠胡大军归来,邺城四处城头悬诸胡级十数万,巍然壮观。
相传,野外胡尸密布,血流成河,野狗、豺狼整日饱食,皆养得脑满肠肥……
很快,冉闵造反地‘杀胡令’传遍天下,隐忍了数十年的大汉男儿纷纷揭竿而起,开始向各地胡人起了疯狂的反击!
这是山峦中一处很普通的村庄,为了躲避乱世。有不少汉人和胡人都在此杂居,虽平日不太往来,但基本相安无事!
在村庄地最北面,有三间小小的草庐,草庐地主人是一个底层的羯人,他的妻子却是汉人,育有一子和一女!平日里主要靠砍柴织布为生。且官府对身为皇族的羯人也有很优厚的赏赐,所以虽处乱世、日子过得还算不错!
忽然间。个年轻地**匆匆奔进草庐,大叫道:“当家的,当家地,大事不好了,赶快走吧!”
一个白皮肤的高大羯族男子匆匆而出,看着自己的妻子,惊讶地道:“阿娜。你怎么了,这么慌张!?”
慌乱地道:“当家地,不好了,听外面说,天下已经换了皇帝,是一个叫冉闵地人!”
羯人男子叹了口气道:“阿娜,那又如何,朝庭的事情离我们远着呢。谁当皇帝咱都管不着!虽然我是羯人,但我正是因为看不惯族人欺汉人地行为,这才搬到这里地,现在汉人重新当了皇帝,不是正好!”
女子跺脚流泪道:“可是这冉皇帝却下了圣旨,号召中原的汉人将所有胡人全部杀尽!听说。咱们山下的县城已经被起义的汉人占领了,城里所有的胡人都死了!我刚才在村口看到县里的汉人义军已经派了差官来到村子,要将所有的胡人统统杀尽呢!你赶快带着儿女们走吧,不然你也难逃一死!”
“什么!”羯人男子惊得面目变色,大骇道:“这怎么可能!?我这一生从没有欺负过汉人,他们不能这样!”
忽然,山道上又奔过来一人,大喊道:“妹妹,妹夫,快走。走。义军已经带了很多村民杀过来了!”
原来,来者正是这对羯汉夫妇女方的哥哥。
“大哥!”羯人男子大哭道:“虽然我们羯人杀了不少汉人。可汉人也不能见胡人就杀啊,我可是好人!”
那哥哥跺脚大叫道:“谁叫你是胡人呢!村前地几个胡人一向期男霸女,无恶不作,刚才一家都被愤怒的村民和义军杀死了,死得那个惨啊!你快带着孩子们走吧,从此不要再回中原了!”
就在这时,两个胖乎乎的小孩子从屋里跑了出来,大叫道:“舅舅、舅舅,陪我们玩!”
羯人男子大哭,根本来不及收拾什么,忙一把抱起两个孩子,流泪道:“孩子,爹带你们回大草原,跟妈妈和舅舅告别吧!”
男孩不高兴道:“爹,为什么要去大草原!?我不走,我要和妈妈、舅舅在一起!”
羯人男子泪水流得更加厉害了,涩声道:“不行,中原不是我们的家,只有大草原才是我们的家!”
那哥哥跺脚道:“快走,快走,不然来不及了!”
“夫君,快走吧!”女人也哭了,哭得像泪人一样!
羯人男子狠了狠心,顾不得许多,抱起两个哇哇痛哭的孩子便向山中奔去。刚没走几步,山林中呼啦啦闪出大批汉人,个个都手拿棍棒、武器,虎视眈眈地看着羯人父子!
羯人男子慌了,忙跪倒在地,苦苦哀求道:“各位兄弟、各位乡邻,我优夏从没有欺负过汉人,大家高抬贵手,就放过我们父子吧!”
有汉人杀气腾腾地大叫道:“胡人都不是好东西,去年,为了征税交粮,逼死了村中多少汉人!”
又有人大叫道:“是啊,为了交税,我们卖儿卖女,甚至易子相食,这么惨,还不都是你们这些胡狗害地!”
优夏以头触地,苦苦哀求道:“各位兄弟,各位乡邻,这些恶事又不是我做的,你们不能算到我父子的头上啊!”
有一义兵打扮的军士大喝道:“休要跟他罗嗦,冉大王说了,杀一个胡人就有赏,放跑一个胡人,与胡狗同罪!杀了他,回城去领赏!”
“杀――!”大批怒火中烧的汉人忍不住郁积了几十年冲天怒火,一涌上前,刀棒齐下,顿时将这羯人男了杀得血肉横飞、毙命当场。
可怜羯人男子一对儿女吓得魂飞魄散、哇哇大叫。
有汉人百姓问义军军士道:“长官,这两个小孩子怎么办?”
军士杀气腾腾,血眼狰狞地道:“杀!老子的妻儿当年就是被胡狗杀死的,今天要让胡狗血债血偿!”提起刀来,‘刷刷’两刀,便将羯人男子的两个子女又尽皆砍死!
“夫君――,孩儿――!”远远听见动静的阿娜和哥哥赶到见这凄惨的一幕,顿时惨叫一声,晕厥在地!
“呸!”义军军士狠狠地呸了口唾沫,将羯人父子三颗级割下,大喝道:“走,回去报功!”
呼啦啦,一大批汉人尽皆散去,只留下三具无头地尸体在凄冷地山风中静静地躺着。
与此同时,大批类似的场景在中原大地无数次地重复着。有时死地是汉人,有时死的是胡人,有时是该死的,有时是不该死的,但是,早已杀红了眼的两个民族又哪会顾得这许多呢!
杀戮和反杀戮,复仇和反复仇,便成了公元三百五十年初春,中华大地上唯一的主题!
……
史载:冉闵颁布杀胡令后,中原汉人突然反击,无数义军揭竿而起,杀死胡人不计其数。
相传:从河北至长江,从山东至甘肃,千万里血流飘杵、尸积如山!但望野处,尽是无头胡尸,野狗豺狼、兀鹫猛虎尽皆抢食!
不久,面对汉人如此疯狂的反扑和复仇,大量散居于中原的胡人恐惧了,迫于死亡的威胁,大量胡人部族开始迁离中原、返回故土。有的向北迁移至塞外、河套地区,有的来自于西域和中亚的胡族更是万里迢迢的向家乡反迁!
一时间,中华大地上到处都是仓惶逃窜的胡人。归乡途中,由于粮食缺乏,各部族互相攻击、掠杀对方,以抢得一些粮食,甚至直接掳人以食。只可怜,这些本不属于中原的胡人一路之上遗尸无数,白骨累累,能安全归乡者十中无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