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惨烈的决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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羌营帅帐。
帐中姚弋仲、姚襄和姚季三人喝着闷酒,正在静静地等待着什么。
忽地,有一干练的羌兵探子大步而入:“回羌王,小人回来了!”
姚弋仲大喜,忙道:“冉闵看看就要粮尽了,这一个多月来却毫无动静,实是奇怪!本帅派你去城中探查,可有什么收获?”
探子道:“回羌王,如今邺城的防备比以前严密多了,小的趁夜历经万难才从水道成功潜入城中。好在小的换了汉人衣服后和汉人无二,好不容易才探知冉闵这些天正在城中大造攻城破寨用的器械,似乎是准备跟我军硬拼了!”
“噢,”姚弋仲微微一愣,却忽地大笑起来:“任那冉闵小儿平日如何狡诈,如今竟也无计可施了,可笑啊可笑!”
姚襄却皱了皱眉头,似乎有些不解,忽然问道:“冉闵都快粮尽了,到现在才造攻城器械,真是奇怪。我问你,冉闵动用了多少人打造这些器械,而且用了多少时间啦?”
探子道:“据小人探知,冉闵派龙飞为监军,至少调动了两三万工匠和兵士,而且一直忙了近一个月了吧!”
“咝――!”连姚弋仲在内,众人都不禁倒吸了口冷气。
“冉闵小儿想干什么,造些云车、云梯的要动用这么多人?花这么多时间?”姚弋仲很是不解。脸地愕然。
姚季也很迷惑,诧异道:“莫非其中有诈?”
姚襄想了想,又问探子道:“你可曾混入其中虚实?”
探子摇了摇头道:“如今汉军兵械坊戒备森严,出入皆有重兵查询,小人实在混不进去。不过,小人曾经到一高处眺望。却现兵械坊里有很多巨型的器械,而且以前从未见过。不知是何物!”
“这……”姚襄沉吟了片刻,看着姚弋仲道:“父亲,我看其中似乎有些不对劲!看来,冉闵是想马上跟我们拼命了,而且这些未知器械多半便是其所恃之物!”
姚弋仲也有些不安,却有些百思不得其解:“莫非冉闵小儿真的想出了什么新式的攻城器械,很有奇效!?襄儿。你看我军要不要主动出击?”
姚襄想了想,摇了摇头道:“父亲,冉闵武勇盖世,我军将士心中皆有畏惧,若主动出击,正中冉闵下怀,我军胜算很小!不如以不变应万变,下令各寨多备矢石、滚油、尖桩等物。料想那冉闵便有一些新式攻城器械也翻不起什么大浪来!”
姚弋仲犹豫了片刻,还是拍板道:“便依襄儿所言!我军人数三倍于汉贼,且有深壕坚垒相助,何惧之有!”
一时间,胡军各处联营奉命都加强了防备,到处都在加固营寨。整军备战。这热火朝天的景象迅被汉军探子传入邺城,已经没时间再等的汉军终于要出击了!
……
清晨,邺城中央大校场,七万‘悍名军’和‘乞活军’将士阵立其中,漫天的黑甲映入眼帘,一片凄厉、森寒地雄壮气息。
在校场的外围则是一片巨大而密集地攻城器械,远远的看去,一股惨烈雄浑的气息油然而生。
忽然间,“咚咚咚……”一阵隆隆的战鼓声响起,龙飞和诸将跟随冉闵阔步而出。迈步走向大军正前方的点将台。
看着台下那无边无际的浩大军阵。着那一张张年轻而无畏的面孔,龙飞地热血沸腾了:中华民族有的是不屈的斗志。这便是我们民族坚强的脊梁!
“将士们,”冉闵脸色肃穆,大喝一声。
校场上立时一片寂静。
“今天,就是我汉人和胡人进行最后决战的日子,你们怕不怕!”
“不怕――!”震耳欲聋的呐喊声中竖起一片森寒的刀枪剑戟!
“城外有二十四万胡军,而我们只有七万多,没错,是敌众我寡。但是,那些没有人性的胡狗们有我们大汉男儿这般骄傲地灵魂和不屈的斗志吗?没有!”冉闵大手一挥,坚毅的面孔上神威凛凛,不可一世。
“所以,最后获胜的一定是我们!”冉闵‘铮’一声拔出腰旁佩剑,斜指向空,大喝道:“相信我,大汉先祖与我们同在!为了我们的家人能够过上安宁的生活,为了我们地子孙不再被异族奴役,这一次,我们便是全部战死,也决不回头!大汉必胜!”
“大汉必胜!大汉必胜!……”霎那间,数万汉军振臂而起,眼眸中满是疯狂的杀气和冲天的斗志。
龙飞也振臂大呼道:“天王万岁!”
“天王万岁!天王万岁!……”军士们奋力大呼,眼神中满是对他们无敌统帅的尊敬和爱戴!
冉闵的脸色也不禁兴奋得晕红起来,忽地一挥手,压下了那山呼海啸般的呐喊,大声道:“下面听我点将。李农何在?”
“末将在!”李农阔步而出。
“我令你领三万‘乞活军’出击宇文成大营,便是战至最后一人,也必须破其营,否则定斩不饶!”
“喏!”李农神色坚毅,这时除了拼命外,别无选择。
“周进悠、浦庸何在?”
“末将在!”
“我令你二人各率本部合击刘辩大军,务必舍生忘死击破敌军,敢后退一步者尽斩!”
“喏!”周进悠、浦庸二将奋然接令。
“张昕、周涛何在?”
“末将在!”
“我令你二人各率本部合击马尊和段穆等部。此战许胜不许败,否则定斩不饶!”
“喏!”张昕、周涛脸色平常,毫无惧色。
“龙飞、杨虎坤何在?”
“未将在!”
“你二人各率本部追随本天王,我将亲率大军会战姚弋仲,此战务必用命,否则休怪我翻脸无情!”
“喏!”龙飞和杨虎坤大声应命。
冉闵又扫视了一下众将士,大声道:“华夏存亡。此一战!邺城安危,亦在乎三军用命!将士们。拜托了。”冉闵拱了拱手,大喝道:“出!”
“嘟呜……”一阵深沉响亮的军号声传出,大批汉军将士立即分兵,推动着大量地攻城器械奔向险恶莫测的战场。
“愿苍天保佑我大汉!”龙飞仰面看着天空,心中默默祷。
这一次惨烈的决战下来,不知还有几人能够生还!龙飞心中有些苦涩:自己会是幸运者,还是不幸者!?也许。只有天知道!
……
夏日地太阳火辣辣地吊在空中,像一只巨大的火球一般散出炽烈地光线,晒得大地上热浪滚滚,连空气都似乎快要燃烧起来。
然而,阵立在羌军大营五百步外地庞大‘悍名’军旅却在毒辣的阳光下静静地站着,任额头汗如雨下,也没有人敢动上一动。
龙飞和冉闵勒马横立军前,静静地打量着远方地羌营:庞大的营垒连绵十数里。巍为壮观;寨栅全由巨木制成,高达两丈有余,顶端全部削尖、犹若一片倒耸的枪林;寨墙上更是箭楼密布,刀枪林立,剑影光寒中,戒备异常森严!
“思武。姚老贼防备如此森严,看来是不打算出战了!”冉闵冷冷地道:“那便由你指挥攻寨吧!”
龙飞点了点头道:“天王放心,只需一个时辰,末将便可将其营垒横扫一空,届时天王引军出击,必可大胜!”
“好,那就看你的啦!”冉闵一挥手,四千‘狼牙’军向两侧退开,将施展的舞台留给了龙飞的八千虎贲禁军!
龙飞勒马回转,看着身后的军旅和那无数地攻城器械。信心十足。大吼道:“三军听我号令行事,违令者斩!投石机准备。二十斤巨石;床弩兵准备,以巨矢攻击!”
一声令下,近半禁军将士开始忙碌起来,数百架投石机和床弩出一阵刺耳的机簧声响,不过片刻,俱各枕戈待旦!
龙飞看了看威猛高耸的投石机,又看了看床弩上一片寒光闪闪的巨矢,嘴角浮现出一丝冷笑,忽地将手中举起的马鞭用力一沉,大喝道:“攻击!”
床弩兵率先动,一阵震如金鼓的崩响声中,上百只巨矢离弦呼啸而出,出山呼海啸般的刺响,飞向了敌营。
紧接着,上百架投石机也出一阵连珠般的炸响,无数巨石跃入空中,像一群扯着嗓子从空中猛扑下来地流星雨一般出令人恐惧的破空声。
“轰隆、轰隆……”陡然间,大地剧烈颤抖起来,远方的羌军大营顿时被尘烟、碎木所笼罩,充耳声中,一片凄惨的哀嚎!
措不及防间,不知有多少羌军在这般强悍的矢石攻击中死于非命!
“哈哈哈!”龙飞大笑:“干得好,给我再射!”
龙飞欺负的就是羌军地投石机和弓弩射不到五百步外,大可放肆地将羌军按着头打,也无虞其报复!
汉军火再次装填,再一阵机簧如雷般的崩响声中:无数支巨矢、无数枚大石再次窜入空中,铺天盖地般袭向羌营。
一时间,羌军大营简直就像天地末日一般:到处都是从天而降的巨石,大地隆隆颤抖中,被砸死砸伤者不计其数,远远望去,羌营中到处都腾起一股股血色的尘云;呼啸的巨矢更像一群饿狼一般,在羌营中横冲直闯。无数寨栅、箭楼纷纷炸裂,可怜的羌军血肉横飞中,非死即伤……
这时地羌军不要说无力反击了,就连防守都顾不上了,在汉军仿若天地震怒般的强悍攻击中只有仓惶乱窜的份了。
“来人,传我将令,投石机换装火油弹。床弩机换装火箭,给我把羌军都变成烤猪!”龙飞的眼神更见狰狞:叫你不出来!
“喏!”亲兵得令。飞快传下令去。
顿时间,汉军阵地上点起一处处熊熊燃烧地火种,无数枚烈焰熊熊地火油弹和火箭被装机待。
“射!”龙飞也不多话,只向前挥了挥马鞭。
“轰――轰轰……”立时间,一片刺耳的机簧崩响声回荡于空气之中,在龙飞感到脚下地土地剧烈颤抖的同时,一片连天地火雨窜入了空中。
这一下。羌军大营更见混乱:密集的火雨呼啸着从天而降,落到哪里,哪里就是一片暴起的火海;撞到何处,何处就是一片凄惨的哀嚎!
龙飞放目远眺,羌营中无数羌军身着烈火,像一群滚动的火球一般在营中乱跑乱窜,那令人毛骨悚然的惨叫声简直要震破人的耳鼓!
战争最能触动人地心弦,尤其是异常惨烈的战事。龙飞这时龙中就有些悚然:没想到这些加入了现代科技元素的冷兵器竟也能挥出这般可怕的威力!
然而,战事一旦展开,不有一方彻底倒下是不会停止的,龙飞只得硬起心肠,大喝道:“继续放,不许停。给我把羌营统统烧光!”
于是乎,汉军阵地上雷声滚滚,无数密集的火雨一拔接着一拔腾空而出,可怜的羌营就只能在浓烟烈火中痛苦地挣扎着……
转眼间,大半个时辰过去了,汉军已连续动了二十余波攻击,个个都累得汗流浃背,疲惫非常。龙飞举了举鞭,示意大军暂停,用手搭了个凉棚。向远方的羌营眺望。
在汉军攻击地正面。羌营的寨栅和箭楼已经基本全被摧毁,冲天而起的大火正吐着毒辣的火苗顺着微微的西风向营寨深处狂窜而去。可怜的羌营中一片肝胆俱裂地惨叫声。无数羌军狼奔兀突,到处逃窜。
“传我将令:投石机抵进两百步,射毒烟弹,其余兵力准备好云梯、云车、地驴以及轩辕车、火龙车,待时待命冲锋!”龙飞挥了挥手。
“喏!”有亲兵火传下令去。
顿时,上百架投石机被数以千计的汉军推动着,轰隆隆地抵进了两百步。
“放!”龙飞一声令下中,上百颗冒着浓烟的毒烟弹呼啸着飞向了羌营之中。
“砰砰砰……”这些里面装满了马粪、辣椒、硫磺、白鳞等物的毒烟弹一落地便纷纷炸裂,浓烟烈火中顿时冒起一股股诡异的七彩烟柱:有黑的、有黄的、有白的,有红的……
但闻到的羌军无不被呛得涕泪横流,手脚抽搐中,不少人没被大火烧死,却被有毒地浓烟呛死于毒烟火海之中!
龙飞见效果好得出急,估计用不着轩辕车和火龙车助阵了,便示意大军攻击不停,驱马来到一侧地冉闵身前:“启禀天王,末将已完成使命,可以展开攻击了!”
一旁的杨虎坤高兴得手舞足蹈,大叫道:“龙兄弟,干得好,烧得漂亮!哈哈,这回这些胡狗们可有得苦头吃了!”
冉闵这时还有些呆,似乎没想到羌军被打得这般凄惨,愣了愣才道:“好,思武干得不错,现在便可冲锋了么?”
“正是,待末将驱动地驴填平寨前壕沟,那时毒烟也散得差不多了,我军便可以随同大火挥军掩杀,必可大胜!”龙飞笑道。
“好,行!”冉闵大喜。
龙飞驱马回阵,大叫道:“投石机停止射,地驴全部上前填平壕沟,其余将士各持兵器,随后突击!”龙飞‘仓啷’一声拔出‘鸣鸿’,大叫道:“大汉必胜!”
“杀――”八千禁军将士以二百余架地驴推车为先锋,步骑如洪。杀向羌营而来。
“杀――”两侧地‘狼牙军’也自按捺不住,稍等了片刻便也随后掩杀过来。
“骨碌碌……”天地间一片巨大地车轮滚动之声,烟尘滚滚处,二百余架地驴车须臾掩至羌军寨前壕沟。
只可怜这时守卫寨前的羌军非死即伤,余者亦大多逃散无踪,根本没有什么有效的反击,偶尔射出的几只利箭只蹭掉了大批地驴车上防火的几块漆皮!
龙飞一声令下。无数地驴车立时放下前后木板,跨过两丈宽的壕沟。搭起了一条宽达百丈的宽敞大道。
“杀――”汉军将士们呐喊一声,纷纷掩上了早已备好地湿布口罩,护住了口鼻,然后一窝蜂杀进了羌营。
羌军前寨此时已是一片浓烟烈火,稍远处便是伸手不见五指。再加风助火势,大火漫延极快,羌军前寨几乎除了烧得烂糊的死人者便空无一人。生者尽已逃散!
龙飞领大军,以金鼓为号,顺着大火挥军向前猛冲,根本没有遇到多少抵抗,便很快逼近羌军中营。
“嘟呜……”突然间,羌营中号角声大作,中军左右各自杀出一支羌军,逆着滚滚地滚烟便杀将上来。
这些羌兵神情疯狂。眼眸中满是血色的光芒,似乎已经无视生死,的确,他们和汉人一样都没有了退路!
龙飞冷笑,纵马抢上,泰山压顶处。刀将一名羌军步卒连肩带背砍为两片。血雨腥风中,又有三四名羌军悍不畏死的迎面抢上。
龙飞双膝一磕战马,战马咆哮一声,趁着敌军被浓烟所蔽、视线不清的机会,一个冲锋间,便尽斩敌寇。
‘悍名军’人趁火势,加之气势如洪,挥军掩杀中,势若破竹,只杀得羌军尸积如山。血流滚滚!
只可怜羌军虽然人人奋死。个个拼命,但依然抵挡不住。向帅帐方向节节败退而去。
不多时,乱战中,龙飞率一军逼近了姚弋仲中军大帐。眼见得帐前正自一片纷乱,聚集了无数羌兵,心知姚弋仲必然还在,大喜过望,撇了他敌,挥军急袭而去。
看看将要到冲到姚弋仲大帐之前,突然间龙飞只觉得地面一陷,战马一个筋斗便向前倒去。
“不好,陷马坑!”龙飞顿知不妙,左手急一按马背,借势向后一滚。
“轰隆――咴――”龙飞战马一个筋斗跌入了陷马坑中,顿时被无数尖桩刺透胸月复,血箭狂喷中,立时死地非命。
龙飞侥幸反应及时,正好滚落到坑边,看着自己的战马死状惨不忍睹,心中大骇。
“咴――”龙飞身后急卷而至的大量汉军步骑措不及防间,也纷纷一头栽入了陷马坑中,顿时被无数尖桩利刃杀死于坑中,一时死者无数。
龙飞一把扯下蒙面地湿布,挥刀大叫道:“小心脚下,有陷坑!”
“咴――”大批的汉军步骑看见前面袍泽的惨状,无不大骇变色,纷纷拼命勒马、止步。
一时间,陷马坑前挤聚了大少汉军,秩序一片混乱!
龙飞正松了口气间,突然身前四五十步外的地面泥土一阵浮动,一道道席棚翻地而起,现出了不计其数的羌军弓弩手。朦胧的烟尘中,无数锋利的箭矢闪烁着死色的寒光。
“危险!”还未等龙飞叫完,那密集地箭雨已经呼啸而来,如同一块巨大的黑幕一般铺天而至。
“叮叮叮叮……”龙飞大惊,挥刀奋力阻挡,只一个喘息间,便格飞十余支利箭。
然而,其它正拥挤在陷坑边的汉军步骑就没有这么幸运了,一阵乱箭过后,上百名汉军顿时被射成刺猬,栽倒于血泊之中!
“**!”龙飞的眼睛都红了,大骂道:“姚弋仲,有种正大光明来一仗,净玩这些阴的!”
话音未落,‘嗖’一支流矢呼啸而来,龙飞一个不察,正中左肩。
“扑――”一声血箭飚飞处,由于离敌军较近,箭矢余力较大,顿时穿透龙飞锁骨。痛得龙飞大叫一声,翻身栽倒!
“将军――!”乱军之中,见龙飞被射倒,刚刚赶至地段兴等人一阵大骇。十数名亲兵飞身抢上,用盾牌拼死护着抢回了龙飞退到了安全之地!
见龙飞受伤而退,众汉军伤亡极大,又冲不过羌军密集箭幕。也只得一时退下。
“将军,怎么办?”见前面有壕沟和弓弩手阻挡。大军一时杀不过去,段兴等也没了主意。
“傻蛋!”龙飞挣扎起身,一把拔出了左肩地箭矢,血箭飚飞处,直痛得脸色蜡黄,额头冷汗滚滚而流:“这里胡军的尸体多的是,刀盾兵护着。用这些尸体把壕沟填了!”
“喏!”有亲兵便去传令。
段兴见龙飞左肩鲜血狂涌,忙道:“将军别动,我为您疗伤!”急忙将龙飞左肩抹了伤药,然后简单包扎了一下。
“行了!”龙飞脸色狰狞,一把推开段兴,跃上身边一匹战马,向前观望。
这时,大批汉军正将战死胡军的尸体拖着。刀盾兵的保护下冒着羌军密箭的箭幕拼命填沟。
不多时,壕沟便被埴平一段,大批汉军将士呐喊一声,蜂拥过了陷坑,咬牙切齿地杀向了羌军弓弩兵。
“嗖嗖嗖……”羌军大骇,仍然垂死反击。拼命放箭。不时的有冲锋地汉军中箭,一头栽倒于死硬的尘土地上,将滚滚地热血流在了保家卫国地沙场上。
“砰――”四五十步的距离如何挡得住如狼似虎地汉军,霎那间,大批眼红如血的汉军闯入羌军弓弩兵阵中,顿时一阵乱杀,直杀得缺乏近战能力的羌军弓弩兵毫无还手之力,纷乱逃窜!
“太好了!杀――!”龙飞双目血红,顾不得左肩疼痛裂,呐喊一声。挥军直捣姚弋仲中军。
“死吧!”龙飞纵马突近正东逃西窜的羌军弓弩兵中。挥动‘鸣鸿’一阵乱砍,顿时杀死十数名敌军。余者大骇,望风而逃。
“兄弟们,杀死姚弋仲者,赏万金!”龙飞见数十步外便是姚弋仲帅帐,心中狂喜,大吼一声。
“杀――”一听得如此重赏,众汉军将士撇了逃窜地羌兵,一窝蜂冲向帅帐而来。
忽然间,帅帐中闯出数名战将,为之人正是姚弋仲、姚襄等!
龙飞大喜,怒吼一声:“姚老贼,纳下命来!”
姚季见势不好,大叫道:“父亲,大哥,你们先走,我来断后!”舍命拍马舞刀,冲向龙飞。
姚弋仲见大势已去,慌道:“襄儿,苌儿临行前说,我军一旦战败,不可死战,可退往关中,逐符坚,拒地为王,你看如何?”
姚襄顿时大喜,忙道:“父亲,此计甚善!快走!”便护着姚弋仲向后营败走。
龙飞正与姚季大战间,突然瞥见姚弋仲和姚襄正惶惶如漏网之鱼般逃窜,心中大急,‘鸣鸿’挥舞如风,大战姚季,却一时战其不下,只急得满头是汗。
急然间,一支汉军精锐凶猛杀将前来,挡路羌军只无一合之敌,刀光大起处,尽被杀翻在地。领先一将,红马金甲,正是‘武悼天王’冉闵!
“天王!”龙飞突然大叫一声。
人的名,树的影。姚季顿时胆骇,手脚一慌间,被龙飞瞥得便宜,一刀砍在颈上。
“扑――”一颗硕大的头颅骨碌碌滚到地上,空空如也的脖腔中鲜血如喷泉般狂涌!
“思武!”冉闵看见龙飞,纵挥赶了过来:“可见姚老贼在何处?咦,思武你受伤了?”
“不要紧,天王,姚襄护着姚老贼刚向东而去,天王可追,这里我来善后!”
“好,‘狼牙军’随我来!”冉闵一拍‘朱龙’,‘朱龙’四蹄如飞,瞬息间去了。
“兄弟们,不要停,一口气杀破羌营!”龙飞大吼了一句,挥军努力向前,拼命乱砍,追着冉闵等人而去。
却说姚弋仲和姚襄仓惶逃至后寨,姚弋仲子姚兴、姚猛接着。姚兴惊问道:“父亲,前军、中军情况如何?”
姚弋仲面色惨白。苦笑道:“完了,全完了!”
姚兴、姚猛面如土色,惊道:“这如何是好?”
姚襄喘气道:“大势去矣,我与父亲计议欲退往关中,据其地为王,这也是二十四弟的主意!”
“也好!”姚兴、姚猛大喜,正欲护着姚弋仲败走。突然间,西方呐喊声如雷:“姚老儿休走。留下头来!”
吼声如雷中,一名金甲战将猛若天神、骑一匹炭火般通红地战马杀将前来。
姚兴、姚猛等顿时吓得魂飞魄散,急道:“父亲、兄长先走,我等断后!”
姚襄忙护着姚弋仲飞马落荒而走。
“冉闵狗贼休得猖狂,姚兴、姚猛在此!”二将率上万羌营后军拦住冉闵去路。
冉闵大怒:“小儿找死!”一摧马,便率军杀将上前。
“弟兄们,今日我等除非死战。已无生路,想想我们在滠头的家小,和汉人们拼了!”姚猛怒吼一声,心知今日必然一死,但至少也要给父亲和兄长留出逃命地时间。
“杀啊――”羌军们也知道,退必死,战或许还有生路,不由得怒吼如雷。也自潮水般涌了上来。
狭路相逢勇者胜,汉羌两军顿时一片混战,双方咬牙肉搏,虽血贯衣甲,却仍死战不退,至死乃休。
战事一时异常的惨烈。汉羌两军俱各拼命之下,死伤都是非常的惨重!
“可恶!”冉闵杀了片刻,只气得浓眉倒竖,忽地怒吼一声,若晴天惊雷,震得近处羌军尽皆失色。
‘青锋矛’急起一阵劲风,‘屠龙戟’呼啸若龙吟,金甲红马所过之处,众羌军衣甲平过,死尸如雨。丧命者不计其数。
“咴――”杀至兴起处。‘朱龙’仰长嘶,万马军中。声清亮至极的龙吟声划过长空、夺乱而出,那巨大的声威顿时令万马颤,尽皆臣服。
姚兴、姚猛看得真切:冉闵匹马独将,杀气腾腾地在乱军中左冲右突,直杀得羌军大阵东倒西歪,虽羌军上下一片奋死之心,但依然阵脚松动就要崩溃。二人心中虽然胆寒,但忽地互视一眼,呐一声喊,一齐猛冲过来。
“来得好!”冉闵双目凶光一闪,一矛破空急啸,划过一道约丽之极地光弧。“当――”一声音波翻涌处,沛然无比地巨力顿时将姚兴连人带马砸得翻倒在地,鲜血狂喷中,内脏尽裂而死。
姚猛肝胆俱裂,不敢再战,回马就走。却被冉闵赶上,一戟透胸捅翻,挑落三丈开外!
“哈哈哈……”冉闵狂笑,摧马纵横于万军丛中,左刺右砍,游刃有余。却只可怜那些骁勇决死地羌军,被冉闵这个杀神杀得血流滚滚,尸积如山!
不多时,羌军大阵无主,又架不住冉闵这个杀神乱杀,顿时糜烂,残兵左冲右突,拼命到处逃窜。
……
龙飞率部赶至时,见冉闵和大批羌军正在缠斗,知冉闵神威,必可游刃有余,急斜刺里杀出条血路,向东追赶姚弋仲而去。
看看将要追出羌军连营,突然间,龙飞看见斜刺里冲出一支汉军轻骑截住一队羌兵猛烈撕杀起来。旗号,似乎是刘虎风的兵马,拦住的恰恰正是姚弋仲和姚襄。
“哈哈哈……!天助我也!”龙飞大喜过望,急率大军掩上。
“姚老贼哪里走!”龙飞猛冲入乱军之中,忽地看见刘虎风正在马上挥动两支大铁锤与姚弋仲大战,二人直杀得火星乱溅,吼声如雷。
龙飞心中大喜,斜刺里杀出,一刀便砍向姚弋仲后心。
“休伤我父!”姚襄见父亲势危,大叫一声,撇了他敌,摧马舞枪截住龙飞。
龙飞大怒:为什么每次要杀姚弋仲,总有人拦着!狞眉立眉,大骂道:“蛮夷小贼,纳命来!”
姚襄大怒,枪挑梅花状,夺刺龙飞胸前四处要害!
龙飞大惊,看姚襄和天王战时,甚是不济,原来也这般厉害!不敢奋起精神,大战姚襄,一连大战十余合,只不分胜负。
这时,姚弋仲和刘虎风的大战却已经分出了胜负:姚弋仲老而弥坚,而且经验丰富,左手一鞭虚晃,引出刘虎风双鞭,右手却奋起一鞭,正砸在刘虎风后背。
刘虎风大叫一声,口中喷出一口鲜血,弃了双锤,一头倒于马下。刘虎风亲兵抢救不及,被周围数名羌兵看得便宜,一窝蜂抢上,顿时将刘虎风乱刀砍死。
“刘大哥!”龙飞听得刘虎风惨叫,急回头顿时目眦欲裂,头脑中一片茫然。
姚襄见得便宜,大叫一声,抬手一枪,直取龙飞心窝。
待龙飞回过神来,已然闪避不及,生死倏关间,稍稍侧了侧身,却仍被姚襄一枪正中胸口。
“扑――”一声,龙飞中枪,大叫一声,翻身栽倒。
朦胧中,龙飞只感到天旋地晕,心道:“莫非,大业将成时,我却死于此地,天意啊,天意!”
忽然间,耳隆中只听得一声愤怒的大吼:“思武――!姚襄小儿,纳命来!”铁蹄滚滚,一道熟悉的红影从龙飞朦胧的眼帘前一闪而过。
“天王到了!”这是龙飞最后一点意识。
然后地一切,龙飞便不知道了,因为他已经晕死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