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间离中秋月圆没有多久了。
“为什么?”
醒过来的夏如眉神情彻底扭曲了起来,她想不通,怎么也想不通,红着眼瞪着头顶的床帐,这一天一夜她都想不通,怎么事情就变成了现在这样,明明,明明没什么的,明明她真的只是试探。
明明只是一时钻了牛角尖,风琴又是她身边最忠心的,她相信着,试探着,明明她已经后悔,也准备向表哥诉说她的后悔,为何还是变成了现在这样?
她一夜没睡,一直后悔的等着,她有什么错?
她不过是爱他,不过是恨他身边有那么多女人,以前还好,现在一个个特别起来,她算什么?
她不过是不甘不平,不过是偶尔想不开。
他不也伤了她吗,以前答应她不会碰她身边的人,他明知道风琴对她来说多重要,风琴多忠心,明明知道知道她是试探,他以前从不碰她身边的人,哪怕对方再好,他都从来没有接近过,也并不给那些女人好脸色,让她那么的放心。
谁知道那个下贱居然敢背着她和他一起。
谁知道他竟碰了风琴那个下贱的女人!
夏如眉再次回想着以前,风琴那个下贱的女人的一举一动,从来没有叫她疑心过,又忠心又老实,叫她慢慢放心,把她当贴身的心月复,什么也告诉她,让她参与,对她那么好,从未有过的好,从不把别的下人放在眼里。
甚至一度为她未来打算。
表哥他也没有叫她疑心过,为什么突然就——突然就变了?
为什么?
为什么?
她不懂,不明白,真的真的想不通。
夏如眉一遍遍的在心头问自己,一遍遍的痛苦和悔恨愤怒着嫉恨着。
只是没有人回答她,她一个人也找不到答案。
最后,她找到了一个答案,先前就想到的,表哥骗了她,那个下贱的女人也骗了她!
也许还有别的,夏如眉想不出也不愿去想。
一想到先前想的他们一起联合骗她,夏如眉怒不可斥,恨不得马上杀了那个下贱的女人,可是杀死她太容易,这不够,不够平复她的恨,她要留着她,慢慢的,让她生不如死,一点点的拆磨风琴那个下贱的女人。
说像她之前说的,她还有用!
忍着痛愤怒嫉妒,她还要用那个下贱的女人。
表哥那里,她以前爱,现在恨!
表哥负了她,表哥既然变了,那么她也会改变。
明明只是试探,表哥懂,风琴也懂,她以为他们不会有什么,那么自信,可结果,不是,他们一起背弃了她,那么可恨得叫她发狂,让她接受不了,想要疯,可不仅如此,表哥半句解释也没有,一大早找周絮,连答应她的也不准备兑现,风琴那个下贱的女人也不让她碰。
不碰就不碰!
不解释就不解释。
夏如眉抿曲着脸又一次想到那天她最爱的表哥朱禧说的话来,对她的态度,当着所有女人的面,在主院周絮那个女人那里不让她们见周絮,对周絮护着,对风琴那女人护着,对着她和别的女人冷漠的样。
特别是对她冷漠的样子,还有接下来的话还有行动。
他自己处理风琴那个女人?哈哈,不让她见周絮,让她回去,她不走直接叫人拦了她,还说够了,是啊,真够了,发火吗?她的表哥是那么的冷漠无情,毫不留情,当着所有人的面拒绝答应她的。
怕周絮再伤心?怕周絮知道风琴那女人的事?其它人都知道了。
表哥你怕什么呢?
有什么好怕的?
你什么时候这么怕了,不过周絮而已,你又护着周絮又护着风琴那个女人,你就不怕她们知道?你竟然那么对我,那么冷漠无情,那么可恨。
你从未如此对过我,所有人都在笑我,都在笑我吧,你叫我以后怎么立足?表哥,表哥,你怎么能那样对我?为什么呢?为什么?我哪里做错了?是你错了,我没错,是那些女人错了,是周絮错了是风琴那个下贱的女人错了,曾经你那么宠我,纵容,容忍我,现在为何不继续?
不耐烦了?哈哈,夏如眉想到后来大笑了起来,歇斯底里的疯狂。
神情扭曲狰狞,面容惨白难看,身体颤着,如死鱼一样。
我以为你会一直容忍我,没想到有一天你不再容忍!
夏如眉惨然的笑。
片刻,她捂住嘴。
“我知道你恨我,你生气了,可是你也不该如此对我。”我以为你永不远碰我身边的人,我以为,我的以为害了我,让你生气,夏如眉心中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她的表哥是真的生气了,说来说去就是生气了。
上面不过是她气不过的质问和心中的痛和闷。
“表哥你再生气也不该碰风琴那下贱的女人,你知道我多痛多恨多悔?为什么要碰?表哥你对不起我,表哥我爱你,可我也恨你!”夏如眉捂着嘴惨然笑着,笑得流出泪来,在她那扭曲的脸上看起来很可笑:“你不碰多好,为什么要碰,再生气再不高兴也不该,你让我伤心了,你让我以后怎么办?我们怎么在一起?”
“表哥,你再生气也不能不理我,不能像那天那样。”夏如眉接着又说,喃喃自语。
“表哥,我的心好痛好痛!你就那么顾着周絮,风琴,顾着那些女人,你为什么?”半晌,夏如眉又道。
“……”
夏如眉没有叫人进来,她一个人躺在床上,安静的房间随着她情绪的起伏波动,她就这样似歇斯底里又似喃喃自语说着。
愤恨痛苦嫉妒紧绕着这个房间。
直到很久,很久。
“呕呕呕——”
夏如眉声音忽高忽低,良久后,她声音连低喃也没有,却突然的干呕了起来。
她的手一直捂着嘴,这次的干呕比前几次的还要厉害。
她手捂着,不停的干呕。
由于干呕得太厉害,一时都停不住,整个人更是颤着,也来不及起身,伏到床边,就这样躺着就不停呕了起来。
这样的姿势是不利于干呕的,夏如眉呕了一会也发现了。
最重要的是她呕的同时,小月复也隐隐有些作痛。
夏如眉有些害怕,她刚刚才想到肚子里的孩子,再怎么那也是她和她最爱又最恨的表哥的,现在无论她和她的表哥怎么了,孩子依然是最重要的,是她未来的希望,是她非常需要的,她一时急起来。
肚子痛她怎么能不急。
她猛的抑制住干呕的冲动,翻身用力起来,趴到床边,手捂住小月复,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先前干呕,小月复可没怎么痛过,这次?
“来人,来人。”
夏如眉怕是因为自己情绪的不稳定造成的,不然怎么突然这样,这些天她情绪一直不太好。
她的声音有些凄厉。
虽说如此了,她依然摆月兑不了心头起伏的情绪。
依然想着,想不去想都一时做不到。
或许也好。
这样示弱,表哥也许会来看她!
她和表哥现在闹成这样,表哥一定还气得很,她之前也气,现在也气,可是她又想他,她想和他说话,她还有好多事要做,她不想事情的发展朝着她最不希望的地方发展,她需要忍下愤恨和嫉妒。
需要见一见表哥,和表哥好好说。
但她又怕见了表哥,忍不住,而且她也不知道找什么理由见表哥。
表哥从昨天到现在一直没有来过,也没有叫人来传话。
她不知道怎么做。
如今这样算是一个借口,一个理由!
她也到了用这当理由的时候,夏如眉嘴角嘲讽的笑,她越混越回去了,可她必须振作,这样她才能反败为胜,前几次她也是害喜让表哥来看她,那是自然而然的,现在是一种手段,当然之前也是一些算计在里面,可没有这次彻底。
就怕表哥不来。
以前她有自信,可这次她有些没那么自信!夏如眉心里沉沉的,不敢多想。
“侧妃娘娘。”
外面的人进来得很快,冲在最前面的是风音,听到声音就带着人冲进来,一见到夏如眉这样,忙带人上前扶住,一脸担心着急。
“侧妃娘娘你醒了,你怎么了?你?”
风音边着急边问。
“侧妃娘娘。”其它人也是。
“叫周太医来,我肚子有些痛,呕呕呕!”夏如眉看了风音一眼,然后看向其它人,都是她身边的人,还有是表哥的,应该会通知表哥,别的院的人在外面,应该也知道,她不想别的院知道,她不想示弱,可是管不了了。
边说夏如眉边呕吐了起来。
她吐得同样歇斯底里。
吐得极厉害。
身体剧烈动着,僵着,呕吐着,眼中带泪,脸惨白,肚子微痛,心伤难受痛苦。
像是要把肚子里的东西全吐出来,像是要死去。
痛中带着快感。
夏如眉觉得自己快疯了。
风音见状不敢怠慢,忙冲出去叫人了,也不知道通知谁。
其它人扶着夏如眉,侍侯着。
周太医本就住在府里,来得很快。
只是只有他一个人。
没有别人。
所有人都该知道夏如眉的情况了,但没有人来,不知道是有人吩咐了什么还是?夏如眉在周太医来了后停下了呕吐,她回到床上,由着周太医隔着床帐把脉,夏如眉盯着周太医身后,真的没有人。
不仅是那些女人,她心心念念的表哥没来。
这又是从未有过的。
没有人敢开口说什么,一屋子静得很。
下面的人都低着头,看不出什么,夏如眉呆呆的。
一直到周太医看完,下了药,都弄完了,转身走了。
夏如眉一直没开口问,一直沉寂着。
下面的人更不敢问。
周太医不也不提别的。
夏如眉此时的状态其实并不严重,就是心绪起伏太大影响了身体,还是那一句,多休养,注意情绪,服了安胎药就好。
周太医走后的很长时间。
夏如眉还在发呆。
“王爷呢?”
半天后,夏如眉开口。
“王爷在主院。”是风音回答的,风音请的人当然由她回答。
“他知道吗?”
夏如眉又问。
虽然没有明说,可风音还是知道夏如眉想知道什么:“王爷知道。”
似有些不忍又有些不知如何说。
“王爷说了什么?”夏如眉整个人一痛,混身都痛,她心中的自信崩溃了,她心中的恐慌开始漫延,怎么这样?表哥竟没有来,没有来见她,她这样表哥竟没有一点心软,竟还在生气还不愿意来见她!
表哥是铁了心,是硬下心肠要一直生气?
一直不原谅?
表哥是在折磨她,是在报复是吧?
夏如眉觉得自己想要爆炸一样。
“王爷什么也没说,只叫奴婢去找周太医。”风音似乎看出了夏如眉的情绪又不稳,有些胆怯了,很小心开口。
“什么也没说?”夏如眉不知道自己用了多大力气才压住心中的爆动。
“对,侧妃娘娘。”风音更小心了。
“王妃怎么了?”
“王妃娘娘——”
“风琴呢?”
夏如眉又隔了半天问,声音看似很平静,可谁都知道真的要爆炸了。
“王爷让风琴去了主院。”风音说着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