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还不是时候,到时,大家就会知道的。”郑澜苦笑道。
“到时候,只怕我们已成了秦岭帮手下的冤魂死鬼了吧?”贯开山说。
“对,请三当家先给我们交个底,大敌当前,免得自己兄弟产生误会。”另外几个副香主异口同声道。
“兄弟们,现在我真的什么也不能说。不过,请大家相信,我郑澜也是一条铁铮铮的汉子,绝不会做对不起本帮的事。”郑澜道。
“三当家,我们和你一起为本帮打基业,也不是一天两天的时间,我们当然愿意相信三当家,不过,在这生死存亡的紧要关头,我们不得不倍加小心。”贯开山说。
“是啊,尤其是三当家和二当家之间……谁能保证三当家不会假公济私呢?何况,汉中分舵对我帮来说,重要性并不比总舵低呀?三当家如不说明情况,兄弟们万不得已只怕要得罪三当家?。”一个副香主说。
汉中在汉中平原中部,汉水上游,北倚秦岭,南屏大巴山,历史悠久,是汉家的发祥地,自秦惠文王首置汉中郡,为秦三十六郡之一,迄今已有一千八百多年的历史。汉王刘邦以汉中为发祥地,筑坛拜韩信为大将,明修栈道,暗渡陈仓,逐鹿中原,平定三秦,统一天下,成就了汉室天下四百多年,自此,汉朝、汉人、汉族、汉语、汉文化等称谓就一脉相承。三国时期,汉中是魏蜀两国兵戎相见的主战场,老将黄忠在汉中定军山下刀劈夏侯渊,骁将赵云汉水之滨大败曹军,刘备自立为汉中王;一代名相诸葛亮在汉中屯兵八年,度过了他一生最为呕心沥血的岁月,六出祁山,北伐曹魏,鞠躬尽瘁,最终归葬定军山下,其安息地武侯祠,被称为“天下第一武侯祠”。这里是丝绸之路开拓者张骞的故里、四大发明造纸术发明家蔡伦的封地和葬地,三国大将魏延葬地。韩信、诸葛亮、曹操等帝王将相曾在这里建功立业。李白、杜甫、陆游、苏轼等伟大诗人曾探访、辗转或生活在这里。明洪武三年,改为汉中府,领两州:金、宁羌,统辖十四县:南郑、城固、洋、西乡、褒城、凤、沔、略阳、石泉、汉阴、平利、洵阳、紫阳、白河,其中南郑为附郭。洪武四年,府治西设汉中御守千户所,十三年改为汉中卫,领左、右、中、前、后五所,隶属陕西都司。正因为汉中是川陕甘交界的重镇,铁牌帮对汉中分舵是非常重视的,三当家郑澜才被派在汉中分舵坐镇。
铁牌帮是川北第一大帮,帮主曾庆城是个庸碌的人,帮中大小事务,全部依仗两个副帮主贯开贵和郑澜处理,贯开贵和郑澜由于处事作风不同,经常发生一些摩擦,为了避免兄弟之争,郑澜主动向帮主请求坐镇汉中。汉中分舵离广元总舵远,郑澜大刀阔斧地整顿,励精图治,施展自己的治帮之才,数年间,汉中分舵声名大振,发展迅猛,势头已经盖过了总舵,这就引起了铁牌帮二当家的警觉。暗中嘱咐自己的堂兄贯开山留意郑澜的举动。平时还没有什么,今天,贯开山和几个副香主忍不住将话挑明了,郑澜却气得胸如重锤击打,一阵疼痛。
“各位兄弟,郑某上对得起天下对得起地,要是兄弟们怀疑郑某出卖本帮,尽可动手,郑某绝不还手。”
这一来,贯开山等人反倒犹豫起来,场面顿时十分沉闷和尴尬。
“大敌当前,却出现窝里反,功臣也成了叛徒,可笑呀可笑,小帮会就是上不得大台面。唉―”随着一声叹息,王之风大摇大摆地走进议事厅中。
几个副香主听到王之风的话,抽出刀剑将他围起来。
“你到底是谁?和三当家是什么关系?竟敢侮辱本帮?”
“不可乱来……”郑澜焦急地道。
“大家别乱动。”贯开山毕竟是香主,他听到王之风话里有话,加上对三当家也只是怀疑而已,连忙阻止几个副香主。“这位少侠,请你把话说得明白些,行吗?”
王之风随手拨开刀剑,走到郑澜前面一个位置坐了下来,才慢条斯理地说:“如果大家有兴趣,我给大家讲一个故事吧。有一天,在一条荒无人烟的险峻山道上,一个满脸憔悴眼神焦急的汉子,快马奔驰。那条道路,一面是高耸的悬崖峭壁,一面是万丈深渊,别人只敢牵着马从上面走,那汉子却是骑马飞奔,一点也不顾忌自己的安危。他的马已经累得口吐白沫,跑不动了,那汉子还在不停地催马前行。忽然,他看见前面有人牵着一匹马行走,那汉子掏出五十两银子要买行人的马,这里前不挨村,后不挨店,行人当然不愿意买掉自己的马。那汉子买不成,求不得,只好动手强行索要,交手中,那汉子不慎坠下悬崖,差点粉身碎骨。被行人救起后,那汉子自然十分感激,愿意今后以死相报。当行人知道那汉子是为救帮中危难才出手抢马时,敬佩他的气节,愿意帮他调解双方的恩怨。那汉子对行人的举动更是感激万分,这才以全帮的名义感谢行人。”
王之风顿了顿,看着贯开山等人说:“一个为帮中大事不顾个人安危的人,一个恩怨分明不滥用帮中职权的人,在自己的帮中竟然被属下视为叛帮之人,这种帮会确实是上不得台面的。你们说是不是?”
贯开山双目注视着王之风,又看看郑澜,忽地跪下道:“三当家,属下以下犯上,按帮规三刀六洞,无辜怀疑三当家,自当断一臂,以求你原谅。请三当家,大人不计小人过,振救本帮危难。”说完,他唰地拔出匕首,向自己的大腿刺去。
其余几个副香主,也齐向郑澜跪下,学着贯开山的样子拔出匕首。
“使不得。”郑澜大急,叫了一声,想去阻止,却哪里来得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