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日之后,经过一番休整的五万大军以赵云为主帅,廖化为先锋,重新向建宁进发。
路上,军长史费炜与参军蒋琬结伴而行,不过仔细看去,在他们二人中间似乎还有一名年轻俊朗的玄甲少年。
“陛下,大军长途跋涉,而那逆贼雍闿又绝非良善,依我看,陛下应该返回成都”说话的是风度翩翩的参军蒋琬。
刘禅摇摇头,不答反问,“我想问问两位,南中民风彪悍,史上屡次反叛,这次出征,丞相决定以抚为主,还是以剿为主?”
费炜与蒋琬对视一眼,两人忽地笑道,“出征前,马谡马幼常曾对丞相进言,说理应以攻心为上,攻城为下!”
刘禅不以为然的摇了摇头,他知道当下蜀国要做的就是迅速的平定南中的叛乱,然后稳定国内,伺机以动。那个马谡马幼常夸夸其谈,根本就没有看出现在蜀国面临的困境,看来先主对他的评价还是非常精准的,“言过其实,不可大用!”
费炜和蒋琬都是聪慧有加的人物,从刘禅的脸上,他们不难看出皇帝内心的不悦,“难道陛下有什么不同的想法?”
刘禅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嘴里道“朕以为应当速战速决,虽然现在边疆没有战事,但不代表日后不会有,倘若曹魏趁我蜀军主力南下的时候,派军入侵东吴,那又如何?”
“这,蜀、吴联盟,理应派军援助”费伟不及多想,嘴里斩钉截铁的说道。
至于蒋琬,他说的就委婉些“要是曹魏真的兵发东吴,那绝对是我蜀汉北伐中原的绝佳良机”。
说到这里,蒋琬又不容置信的说道“陛下以为曹魏一定会伐吴?”
刘禅点了点头,他可是记得很难清楚,历史上曹丕为了进攻东吴,可是足足准备了两年多的时间,而在那段历史当中,蜀国由于南中的叛乱尚未平定,所以赵云赵子龙枪斩五将之后却因为兵力不足,不得已重新退回阳平关。
在刘禅看来,那是一次绝佳的改变蜀国命运的机会,现在,他来了,又怎么会让蜀国放过这么好的一个机会呢?
想到这里,刘禅斩钉截铁的说道“南蛮狡诈,天朝以抚为主,短期内他们会垂尾乞怜,但时间一久,他们又会再起叛乱。”
费炜凝眉思索了半响,忽地叹道“陛下是想以威震南中?”
说的好听点是“威”,难听点或者直白点就是“杀”,对此刘禅深以为然,什么七擒七纵,蜀国没有那么多时间,他也不需要这么一段佳话!他更不需要孟获的感恩戴德,历史证明,只有把蛮子打的怕了,打的他们哭爹喊娘了,那么他们才不敢妄生歹意。
“是,朕以为只有先施之以威,后补之以德,他们才会感恩戴德,不然心存侥幸之下他们难免会看轻我大汉!”
蒋琬也叹了口气,“陛下,想必丞相交与你的锦囊你已经拿到了,要是陛下还没来得及细看,那么还请现在就打开一观”。
刘禅诧异,这几日忙晕了头,他竟然把诸葛锦囊这一回事儿抛到了脑后,现在得了蒋琬提醒,他也就从怀里掏出了锦囊。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带着一丝不安,一丝好奇,刘禅打开了锦囊,看罢,他只觉得双眼一酸,眼泪都差点忍不住流下来,只见上面写道“天下是陛下之天下,子民是陛下之子民,南中一事,陛下可随意处置!”
这说明什么?说明刘禅近年来的所作所为很合诸葛亮的心意,更说明蜀汉尊贵的丞相大人已经决定让刘禅参与军国大事!他老人家开始放权了!
一年多小心翼翼的生活,一年多朝思暮想的权力,就在瞬间得到了,刘禅竟然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缓缓的把锦囊递交给蒋琬,刘禅调整了一下心态,嘴里道“相父千里之外还心系与朕,真是让朕惶恐不安。”
不过刹那间,刘禅就醒悟,“这说不得又是一次考核,我该全力应对!”
刘禅的特殊身份,加上诸葛亮特有的锦囊,很快就影响了南征统帅赵云的决策。
几百里外,建宁郡内,雍闿眉头紧缩,在他面前立着逃窜回来的雍克,以及率领两万大军投奔他的朱褒。
“蜀汉的大军已经到了牂牁?怎么会这么快,我原本以为还需要两年的时间,诸葛亮才能凑够出征的军粮,朱兄,据你所知,蜀汉内部是不是出了什么变化?”对于朱褒,雍闿一向是敬而远之的,但这次事出突然,即便内心非常不屑于对方的为人,但他还是和颜悦色,让人看不出半分不妥。
“侯爷真是明察秋毫,不错,据我所知,蜀汉的皇帝刘阿斗已经到了牂牁”
雍闿是汉朝什方侯雍齿之后,所以他最喜欢别人称他为侯爷,此时听到朱褒亲耳说出“皇帝也在”这个劲爆的消息,他顿时稳不住了,“阿斗小儿怎么会到了南中,朱兄,你觉得蜀军会在几日之后到达建宁?”
“十日之内!”
雍闿阴沉的点了点头,嘴里道“也罢,既然来着不善,我却要去会会他常山赵子龙”。
雍克不知天高地厚的聒噪起来,“以大哥的勇武,区区赵子龙还不是一刀就斩于马下?”
朱褒心中暗笑,好一对不知天高地厚的蠢物,那常山赵子龙在长坂坡七进七出又岂是寻常人物?也罢,若是事情不妙,我再投奔孙权便是。
心里头打了别样念头,朱褒顿时轻松起来,“侯爷,蜀军远道而来,我们理应距城力守”。
雍闿还没多言,那雍克就不屑的笑道,“朱兄,你该不是被蜀军打怕了吧?既然蜀军远道而来,那我们更要趁其立足未稳之际发兵攻打,不然还要等到他们吃饱喝足了再行征战吗?”
眼下还不是跟朱褒翻脸的时候,雍闿生怕自己的二弟惹怒了朱褒,于是出言解释道“朱兄莫怪,我家小弟性格直爽,若是言语上冲突了你,还请体谅一二。”
朱褒身在屋檐下,自然不敢托大,“侯爷太客气了,不过既然侯爷心有定计,那么某也就不再多言,只是侯爷若有差遣,还请到我军中通报一声,某必与侯爷共进退!”
雍闿假意客套了一下,最后也就虚伪的送走了朱褒。
等到朱褒一走,雍克就不耐的叫了起来,“大哥,此人只不过是一个背信弃义的小人,你何必与他客套,要我说伏兵一出,割了他的头颅,夺了他的大军,这不就了事了嘛!”
雍闿摇摇头,语重心长的说道“二弟,你太过心急了,你可知道朱褒为什么敢只身前来,就因为他已经留好了后手。据我所知,在城外掌控大军的便是他的亲兄弟,若是我砍了他的脑袋,你说他的兄弟会不会倒戈一击?”
雍克一滞,他简单的脑子根本就没有想到这么多弯弯绕,不过听到大哥有长他人志气的嫌疑,他嘴里就更不放松了,“大哥,我们可是有夷帅兀突骨的五千藤甲兵!藤甲一出,谁与争锋?”
“住口!记住,不可与任何人谈及藤甲兵,那是你我兄弟二人最后的杀手锏,切不可随意示人!”雍闿对待自己的弟弟一向友善,今天是第一次发这么大的火。
雍克似乎也被他大哥震住了,当下只得连连点头。
“好了,这一次你来回奔波,也是辛苦,回去好好休息吧,军务之事,自然有我,你无需担心”雍闿知道自己的弟弟不是个名将的料,心里头早已经对其不报希望,只是一直不忍心将其冷落。
好在雍克今天颇为识趣,没有再过纠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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