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日,院里的几个人凑在我们家喝酒,他们都是我父亲的朋友,他们一边喝酒一边闲聊着,不知是谁起得头,他们聊着聊着就聊到恐怖故事上了,这是我最喜欢听的,当时我就在他们跟前儿仔细地聆听着他们讲的故事,老李叔讲的那个故事我至今记忆犹新,现在我就与大家一起分享这个故事。
早些年前在一个叫二十号的镇子里,有个卢树青的人,他十七岁那一年土匪进了村子,抢钱财,烧房子,他们无恶不作,土匪的头儿叫黑四小,在当时只要有人一提到黑四小,那绝对是谈虎色变,方圆百里的村子他几乎都光顾过,不是抢,就是夺,老百姓恨他都很到骨髓里了,可那又能怎么样呢!黑四小每隔一两年准来一次二十号,每次来他都带着二三十号土匪,他们都骑着高头大马,扬起一片尘土,有那么几个带头的手里都拿着火枪,尤其是黑四小使得一杆好好火枪,听人们说,七八十米远的一棵树上有一窝喜鹊,黑四小一边骑马奔跑一边两手一抬枪,啪地一声就将那喜鹊窝打散了。所以只要他们进村了,那没人敢怎么样,有的时候甚至有人主动给些粮食和钱财打发走了也就罢了,如若不然定将你一顿好打,惹恼了他连你的房子也烧了。
那一年,闹饥荒了,好多村里都有连饭都吃不饱的人家,他们就去乞讨,一天走七八十里的路就为了讨一口饭吃。住在二十号镇子上的卢文兵就是讨饭人的其中一个,他的儿子就叫卢树青,白天的时候卢文兵和他的老婆一同出去讨饭,他们俩去不同的村子,等到傍晚回来后,他们就都筋疲力尽了,背上还背着那个口袋,里面有的时候装着一些玉米糠子,或是装着一些碎米渣子,有的时候甚至什么都装不回来,日子过得一贫如洗,但有一点那就是卢文兵绝对不让自己的儿子卢树青去要饭,他认为这样罪绝对不让儿子和他一起受。
有一天傍晚,快要落山的太阳变得腥红腥红的,卢树青一个人呆在家里等待着父母的回来,他熬了一锅粥,只有粥,那熬粥的碎米烂糠就是父母讨回来的。眼看太阳就要下山了,父母怎么还不会来,他心里正着急着,院里的木门哗啦一声打开了,是父亲回来了,他拖着疲惫的步子慢腾腾地走了进来。卢树青赶紧去开门,他走到院子里,看见父亲一脸的灰尘,嘴唇干干的,一时间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痛,他几步走到父亲的跟前,然后说:“爹,我来拿吧!”说着,他就伸出手去那父亲的手里的口袋。
这时候,父亲的脸上露出了淡淡地笑容,他欣慰地说:“树青呀,爹今天可没少要,你看,有十来斤呢!”父亲把手里的口袋甸了甸。
“你妈还没有回来吗?”卢文兵看着自己的儿子问。
“还没有呢!”
“估计快了,要回来了!”
父子俩进了屋子,卢文兵洗了洗手,看着锅里冒着热气儿的粥,他又说:“树青又给熬粥了!”当然也只有粥,父亲的意思不是这个,而是他能喝上儿子熬的粥自然心里就很开心。
“嗯,都熬好了,就等着你们回来呢!”卢树青给父亲递过了毛巾。
两个人说着话,院里的大门又吱呀一声打开了,是卢树青的母亲回来了,他又急忙出去了,去给母亲提口袋,母亲今天没有要到什么,口袋里也就一两碗玉米渣,但她见了自己的儿子还是笑嘻嘻的。
太阳下山了,屋子里点起了煤油灯,煤油灯放在灯窝里,照亮了堂屋正屋两间屋子,火苗微微地跳动着,一家人坐在炕上一碗一碗地喝着粥,卢文兵喝得满头大汗,不停地说着粥真好喝,满满地一锅粥,三个人喝得也没剩下多少。
吃完了饭,父亲和母亲就在油灯下面挑拣今天要回来的粮食,那里面有很多碎沙子,还有草渣子,昏暗的油灯下他们认真地找着。
粥喝多了,尿自然也就多了,卢树青隔一会儿就出去尿一次,夜就像涂了墨一样黑,镇子里静极了,卢树青正在墙根儿下尿着,忽然他听到了一阵轰隆隆地马蹄声,就像是马队进了村一样,卢树青的心一抖,他知道这一定是土匪进村了,这可咋整呢!他赶紧提起裤子朝屋里跑去了。
进了屋子他喘息着说:“爹,土匪进村了!”
正捡着碎米卢文兵一听,赶紧说:“快,快把粮食收起来!”
于是,他们就把这些粮食收拾了起来,赶紧铺好了被褥,吹灭了煤油灯,睡了下去。
黑暗中,卢文兵仔细的听着窗户外面的动静,那马帮子果然越来越近了,看来他们已经进村了,卢文兵的心不安的跳动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他们就听见远远地有人在嚎哭,有人在吵闹!
哎!土匪进了村,日子就更没好了,卢文兵心里盘算着,一会儿土匪若是来了自己家,那该怎么办呢?
他终于说话了,他轻轻地说:“树青,等会儿,要是大门响,你就穿上衣服藏到小南房去躲一躲,我和你妈来应付他们,等他们走了,我就叫你出来!”
“知道了,爹!那你们给他们什么呢?”卢树青问着。
“把今天要回来的粮食给他们吧,咱家本来就每什么东西了!”母亲无奈地说。
“只好这么办了!”卢文兵也叹了一口气,接着他又说:“都把衣服穿好吧!”
吵闹地声音越来越清晰了,好像离他们家也越来越近了,卢树青地心也砰砰地跳个不停。又过了那么一会儿,忽然间窗户的外边似乎有火光闪烁着,卢文兵急忙说:“不好,他们这是来了,树青赶紧躲进小南房吧!”
父亲的话音刚落,就听见有人在哗啦哗啦地摇着大门,有个听横地声音说:“快,快,快,给老子开门,别他妈装死人!”|
“快,躲到小南房去!”说着卢文兵坐了起来,然后下地在黑暗中模索着鞋子,他又说:“树青,赶快下地。
卢树青也赶忙下地找鞋子鞋子穿,出门的时候,卢文兵对自己的妻子说:“把煤油灯点着吧!”
出了院子,卢文兵又悄悄地叮嘱道:“树青,记住了,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不许出来,他们走了,我再叫你出来,记住了吗?”
“我记住了,爹!”卢树青低低地说。
“去吧,赶紧躲进去!”
卢树青一边往小南房走,一边朝着大门外看着,虽然他看不到外面有多少人,但是他看到院墙外火光一片,想是来了不少人吧,然后他就躲进了小南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