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不舍在满目的花海冲击下更为浓郁,直到我的心底不停的有个声音在劝我:去告别一下吧,见他们最后一次!
不可以,如果真的去告别了,他们一定不会让我走了,其实没什么非要记得的,天下哪有不散的宴席,走了就走了!
想着,我便大力的摇着头要把一切不舍都挥掉,那些飞落在唐皓肩头的花瓣,他额前的发丝,他深情凝视我的眼神,还有,他胸口触目的伤口---
“你努力要挥掉的一切,也包括我的存在吗?”
脑后突然传来的浑厚声音声音顿时惊止了我一切动作。
猛然回头,看见距离我只有几厘米近的唐皓,身子本能地往后撤了一步,而我身后只有月湖,这一步必然踩空。
幸好我的手臂被早有预见地唐皓及时拉住,身体也被自然的冲力带到离开他更近的距离,投入了他宽广的怀抱。
“准备就这样离开,和我们再没有瓜葛了吗?那你先告诉我,离开唐庄后靠双腿要走多久才能到第一个驿站?买一壶清茶和一份干粮应该给多少银两?你身上那些带有唐庄印记的首饰该在哪里典当而不被我们发觉?还有,如果走到深夜依然找不到驿站,手无寸铁的你怎么对付那些山里的猛兽?”
我承认,唐皓说的一切我完全没有想过,但我早知道走出唐庄会双眼一片黑,可即使这样我也还是必须走,他们自己也有血海深仇要报,怎么能再分心考虑我的一切,救过我一命已经很仁义了,何必再一力承担下我这个包袱。
还有,他干嘛要用那么夸张的口气和我说话,不知道我那么不顾一切的离开也是义气的表现吗?就算顺手带走些珠宝首饰也不必真把我当小偷吧,了不起都还给你再闪不就行了,且!
一时间百感交集,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唐皓的质问,只能用倔强的眼神注视着他,可是眼泪却不争气的夺眶而出。
看见我的眼泪,唐皓忍不住又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在你出现之前,我原以为此生已无牵挂,人生最大的心愿便是和仇人同归于尽,可昨夜,我在受伤倒下的瞬间,心里却始终只有你在花丛中的飘逸舞姿,还有你这样含着泪的眼睛,我才知道原来我的心已经不属于我自己。既然上天许我不死,许我再见到你,你此生便再休想逃出我的视线。”
瞬间,唐皓的唇再次吻上了我的唇,我顿时感觉到一种晕眩,心似乎快要跳出身体,一股从未有过的热度席卷全身。
这个吻和他上次喂我药时的吻感觉完全不同,上次的他是温柔的,轻缓缠绵的,而现在他是执着的,强烈的,他不允许我有一丝喘息的机会,也不允许我有思考的瞬间。
唐皓始终用一只手禁锢着我的腰,另一只手穿过我的发丝紧紧控制住了我的后脑勺,丝毫不允许我的反抗,即使我的身体已经完全贴合在他的伤口。
在他的强吻之下,我僵硬的身体渐渐变得柔软,抵在他胸口的双手也无法用力,我知道反抗毫无意义,只能紧紧的闭起了双眼,任他放肆的吻我。
许久,他的唇终于离开了我的嘴唇,却贴着我的脸吻到我的耳垂,我的身体顿时又是一阵酥麻,象通过了电流,他喘着气在我耳边说道:
“你心里明明有我。”
随着唐皓的施恩‘大赦’,我重又睁开眼,他的脸依然只离开我5厘米的超近距离,我的呼吸依然很喘,我的脸还是感觉火烫。
理智渐渐的在恢复,我几乎又要本能的摇头,一低头却看见他胸口的衣服已经被渗出了血染红一大片,天呀,这怎么办?。
看出了我的担忧,也看出了我的保留,唐皓的吻重又印在我的额头,我的脸颊,我的唇上,双手却依然禁锢着我:
“已经晚了,即使你现在再拒绝我,我也没有办法再爱上别人,看见你的第一眼我就已经万劫不复,你摧毁了我所有的骄傲和自尊,我已经不能想象失去你的岁月该怎么度过,因为你的存在,我有了死穴,任何人只要伤害你一分,我就会被顷刻打败,所以,为了自保,我也再不会放你离开我一步。”
说完,他重又吻了我,吻地那么温柔,就象我是一件珍宝般宠着爱着呵护着,终于,我心底的防线完全被他的吻击破地溃堤---
原来爱情来的时候根本没有预兆,我突然理解了妈妈曾经为爱付出的义无反顾,原来爱情来得时候人真的会变成白痴,我已经忘记了自己是个现代的人,忘记了自己曾经对着流星许下过诺言,我现在只有疯狂的冲动,愿意只为留住这一刻的幸福而赌上一生,不,我宁愿赌上生生世世。
因为满心温暖,我的双手缓缓的环住了唐皓的腰,紧紧地依偎向他我的眼泪比刚才更多了,我能感觉他的狂喜,他把我抱的那么紧,我几乎不能呼吸,我感觉我的肋骨都要被生生压断了,但我这刻是幸福的,幸福的快死掉了。
当我们再次分开,唐皓胸口的衣服上早已浸润了更多的鲜血,我连忙要转身要去找唐冰,却被唐皓一把拉住。
“我只是去找唐冰,你的伤口必须马上重新包扎的,如果你不快快好起来,我再不许你靠近我半步,我害怕血,很怕。”
说完,我便扶着唐皓坐在湖边的大石头上休息,自己快步跑去找唐冰,等我带着唐冰再次回到湖边,唐冰看见唐皓胸前的伤口立刻猜到原委,一直强忍住笑,安静地替唐皓换了药又重新包扎好伤口,然后才抬起头对着我郑重地承诺道:
“大嫂,你放心,我现在就去准备更多的药,有需要随时找我!”
听见唐冰这句骂人不吐脏的调侃,我的脸顿时红的象西红柿一般,却有一时想不出什么可以回敬他的语句,只能憋得近乎内伤,狠狠地在心里吼着‘死干冰,我们来日方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