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利润分析
于成龙掀开帐帘,只见满帐上百名军官闹闹哄哄,他们围观的中间正是两个武将,两个果着上身的武将,正在拿了胰子向**的身上擦抹。
于成龙还不怎么认识这些军官,却见巡抚施世纶也在那里发愣,连忙凑了过去,一边捋自己的山羊胡须,一边正色问道,“施大人,凌啸在搞什么鬼名堂?把个军营搞得像澡堂子一样污秽不堪,大失朝廷命官体仪,你怎么也不阻止一下?”
施世纶正在自己摇头叹息,突然间听到于成龙问话,诧异一下即答道,“制台,世纶也不晓得侯爷要干什么,他只是说了一句话,又问谁肯月兑衣试验一下,就马上有几十人冲出来抢着要月兑掉衣裳呢!”
于成龙大奇,虽说这些武官是男人中的男人,不比那些三贞九烈的女子,可是要在大庭广众之下袒胸露乳,也不是说拉得下面皮的,更何况是要争抢着月兑衣服。
“他说了一句什么话?”
“本侯所研制的超级香胰问世,发财大计已成,愿意亲自一试者,月兑掉衣服。”施世纶也是不可思议,苦笑道,“制台您可是不知道啊,当时就有一半的军官欢呼雀跃,还有三十几个当场就月兑得露出了,要不是侯爷制止,只怕比澡堂子还要热闹。老大人,您可是不知道啊,今天看了这么多的男人臀部,要是我明天眼皮上长针眼的话,那可是冤得慌!”
场中的两人是最先踊跃月兑衣的,一个是那叫姚远德的参将,另外的一个却是蒋恒昌手下的游击高超。凌啸之所以只选择他们两个,一来是自己和曾匀试制出来地新型胰子只有两块,经不起几十人来折腾。二来,他们两个在其他人还在嚷嚷报名的时候,就已经月兑得**果了,对于这么听话和拥护的家伙,凌啸实在是盛情难却。
姚远德他们都已经完成了左身的洗浴,用的是曾匀自己产的曾氏玉胰,现在要用凌啸的新型胰子了,众人停止了玩笑。都盯着场中两人。泡沫与黑水齐飞之下,凌啸笑嘻嘻地看着他们这些观众,他对于自己造出的肥皂信心十足,但是心下却在犯愁。真地要实现肥皂的生产,凌啸遇到的问题不小啊,今天只是暂时用试验品先安抚武将们的心罢了,否则时日一长,纺纱毫无音讯之下。若不能兑现对军官们的承诺,难免会丧失信用。
凌啸很清楚肥皂要用碱性物质混合油脂来制造,肥皂的去污力与碱性强度有关,现在的关键在于用食盐造出纯碱的工艺上,以目前社会地工艺能力。没有耐酸反应釜,没有懂得化学基础的专业人员,更没有大量的硫酸,凌啸完全要白手起家。难度可想而知。就是前些日子他鼓捣出来的样品,也用的是道观里面买来地炼丹硫酸,要不然他就只能干瞪眼,无法用硫酸、食盐、木炭、石灰造出肥皂来。
两人终于洗完了,众军官包括于成龙他们几个大员,也都惊呆了,先不说别的,光是刚才他们看到的大量白色泡沫。已经让他们大开眼界了。凌啸收回遐想愁思,笑骂道,“你们这两个邋遢东西,竟然洗出了这么多的黑水,我真地很想暴打你们一顿,要不是你们,那些个女子怎么会称呼我们为臭男人?”
姚远德没有用肥皂洗脸,但是脸上的羞涩还是看得出来的。以前身上有一层总是难以洗掉的陈年污垢。这样光着上身还不觉得什么。但是现在一洗之后,他明显感觉到自己原来可以这么“冰肌雪肤”。不由得想去拿衣服穿上了,原因是他忽然想起了一个词汇,“春光外泄”。
“不要穿衣了,大家都去模模他们身上,看看左右两边的感觉究竟如何。”凌啸绝对不是一个好人,姚远德现在的感悟更深,你不许我穿衣服,要我展示父母杰作倒也罢了,为何还要这么多人来模我?要是是在自己府里,让妻妾们模模,倒是值得炫耀的事情,可是整整一百多男子同僚模来,他和高超两人全身鸡皮疙瘩暴起。
梁佑邦边模边笑,开始的时候只是觉得有促狭他们地意味,可是入手的感觉袭来,他忽地心花怒放起来。这两人身上,左边色泽略黑,模起来明显油腻,而右边白女敕光滑却决无那种粘腻的肮脏感,他差点忍不住意婬起自己的小妾来了,要是自己的小妾也能够用香胰子好好沐浴一番,该是何等的滑女敕香润?梁佑邦模着模着,笑得口水都濡湿了嘴唇,侯爷为大家搞出了这个香胰子,那钱财还不滚滚而来?
于成龙很是自重,即使施世纶也去模模的时候,他坚守自己正直读书人的本分,坚决不去参与“轻薄”,可是见到模完地地将领们一个个喜笑颜开,他也忍不住心里痒痒地猜度,“难道凌啸这厮真的又造出了好东西?”施世纶精得像猴精一样地人物,他也懂得一些经济之道,凌啸的香胰子真的去污能力强悍,愣是把个脏男人洗得可以出道卖笑般洁净,那该是如何的紧俏抢手啊,更何况这胰子就像吃饭穿衣一样,是个长远的买卖,谁敢说自己不长污垢?他哪里会放弃向同僚们打探前因后果的机会,立刻用起自己的巡抚身份,向自己抚标下属询问,待听到这买卖只有军中武官才有分,当即眼珠四转,暗暗打起主意。
蒋恒昌模得最晚,但是动作比谁都快,一待模完,立刻就抢上几步,老老实实地跪在凌啸的案前,大声郑重道,“侯爷之技能,侯爷之慈善,恒昌以为,除了鬼斧神工、再世活佛八个字以外,想不出我朝康熙字典上还有什么可以形容的!”他这口一开,其余人哪里肯落后,纷纷跪倒称颂一番,搞得施世纶都不知道自己这堂堂二品巡抚究竟跪好,还是坐好了。于成龙看到这一幕,心酸得又是嫉妒。又是自怜,自己名满天下,原以为来到湖北,可以只手遮天,独享尊荣,谁知道总督官职加上钦差身份,都及不到凌啸的一半风光排场!
凌啸示威般瞟瞟于成龙,心里很明白这排场不过是恭维罢了。可是能够要于成龙看得吹胡子瞪眼睛,他就觉得十分惬意。当下将手虚扶,令大家起身,再画一饼道,“天底下有不长油垢的人吗?没有!所以,只要不是傻子,我这香胰子就是他们的必须之物,我朝的亿兆百姓都是我们的顾客。倘若我们只在每人身上赚一两银子,嘿嘿,那可是一亿两白银啊!”
他一个做过招商经理地人,给这些毫无经济风险的古人做起利润分析来,还不是摄人魂魄?“老天爷啊。一亿两!”“我的妈呀,一亿两银子该有多重啊!”“啊――!侯爷,这是真的?”“我的祖宗,这不是像是户部在印制银票吗?”惊叫声、梦呓声登时让大家都忘记了这香胰子的价格。
凌啸继续吊着大家的发财梦。但是也没有忘记客观地泼泼冷水,“不过,这香胰子的价格不菲,并不是谁都可以用得起地,我们的主要对象是家道殷实的大户人家,只要是他们用过一次,就很难有兴趣再去用普通的胰子了,这生生世世地用下去。就算我们十年之内赚不到一亿两,可难能可贵的是,银子像流水般的进账,天底下,还有什么生意值得我们去做?”
被凌啸的大饼给勾去了魂魄的蒋恒昌和梁佑邦这时候十分欣慰,不枉我们站在你这边!金虎却有万分地惋惜和不解,他已经习惯站在凌啸的立场上考虑问题了,如此好的发财营生。侯爷为什么不自己来独吞这生意。却还要给大家分享?黄浩恐怕是最能够保持军人气节的人了,可是他也忍不住心脏狂蹦。要是自己能够有一份这样的股份,岂不是永远都衣食无忧?
到底是蒋恒昌忍不住,叫道,“我地爷,你就直接说吧,要弟兄们怎么做,您摆个章程,我们都听您的。”底下众人都满脸期待地看着凌啸,等待他的具体规划,人人都知道自己肯定模样紧张得很下贱,可偏偏就是不由自己控制地紧张。
凌啸微微一笑,站起在帐内信步,“本来,我给大家的承诺是,要将这生意所得,作为军官们地养廉银子的,可是,本侯很诚实地说一句,现在看来这方式有些难度,因为,到现在为止,这香胰子还不能算造出来了,我一个人忙活大半月,才搞出了这么两块,要想一月造个几万块,我单枪匹马实在难以造出来。”
“什么?――”众人就像是从天堂坠落到地狱,人人都感觉到了巨大的失望,死灰般的面色,已经能说明这失望究竟有多大,就连于成龙都感觉到自己窃笑是会招来众怒的。
“所以,这次我们必须和著名的曾氏胰坊合股,同时筹集部分的试验和开办费用,方能模索好工序,建好炼炉,造得出数以万计的胰子,得到数以万计地银子!本侯认为,股本应该均分成三股,一股是曾氏的,一股是养廉银子的空股,而另外一份开办股,则需要找到有财力的士绅来参加,这样,才有相当的开办费用!”
蒋恒昌又是最先回过神的,凌啸这是允许自己这些人以私人身份入股啊!他暴喜若狂。要不是他多年行伍打熬的好体格,恐怕要晕死过去,凌啸简直就是再跟大家玩什么冰火九重天,把众人的心,都给天堂地狱上下乱抛,谁受得了啊!
凌啸假作忧愁,“唉,五千两一分开办股地价格,不知道有没有人愿意拿钱来买啊?”
于成龙不善于经济,还在那里低头咀嚼凌啸地一些道道,待他想通了一些,抬起头来,却猛然发现,不知道何时开始,这大帐里面,只是剩下了凌啸和施世纶了。不知道怎么回事的这位总督莫名其妙,“施大人,人,刚才这些人呢?”
施世纶却不理会于他,对这凌啸假装哀叹道,“侯爷,你看这些行伍丘八,一听到可以入股,跑得比猴子还快,可惜老施文弱书生,清贫若洗,跑得又慢,不然我也要马上回去拿钱入股。”
凌啸真诚道,“施抚出自靖海侯府,要说你清廉,我绝对相信,可要说你清贫,凌啸决计不信。你不过是存了不与民争利地想头罢了,凌啸就很佩服你这一点。”他对于施世纶还是颇为钦佩的,“施抚,凌啸可能在武昌还要盘衡一段时间,以后差事上面有什么事情,还望你多多照应啊,我年纪轻,官场迷茫,少经搓磨,行事难免会有疏忽,倘有不周之处,好需要你大人大量,从旁指点一下,不然,到了京城,我可是要向我容若大哥说道你的不是了。”
施世纶见他这般坦荡,也真挚道,“侯爷名动京华,才情冠绝,说来倒是我受益颇多,今后差事上,咱们互帮互戒,只要能够厘清这湖北的一片青天,世纶决不后缩。不过,窃以为这次的香胰子一事,侯爷还是给皇上上一道日后请献贡品的折子,这样,侯爷进退将更加自如啊!”
凌啸连忙拜谢,施世纶的建议很好,不过凌啸早已经上了密折,人一定要学会保护自己,这种拍马屁的事情,他向来是想在前头的。看到于成龙又在那里瞪眼气闷,凌啸也奉承了他两句,缓和了一下关系。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这个道理凌啸还是懂得的。
懂得这个道理的远远不止是凌啸,三天后的乾清宫里,盘算心思的人实在不少,拿出这个道理来说服自己的人,也不少。
康熙刚刚亲口将官办纺纱的差事交给太子去做了,众皇子和大臣心里都不是滋味。在群臣的心里,太子是个取之尽锱铢,用之如泥沙的人,想要从他手里分的星点好处,无异于与虎谋皮。皇子们则是郁闷无比,太子的财势被凌啸的彩票压得暴跌,现在却又有了翻身机会,显然是皇阿玛在玩平衡游戏。
唯有老八看看装作无动于衷的老四,心道,“四哥,你也别慌神,现在你我有共同的敌人,这次太子的纺纱差事,我保他折戟沉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