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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那我们……”蒙逊试探着问脸色铁青的刘胤。
刘胤深吸一口气,道:“命令大军后撤十里扎寨。”
“得令!”这一次,再没有人质疑命令,数万铁骑呼啦啦就撤了个一干二净。
可是他们不知道的是,在大军刚一撤走,襄阳城马上城门紧闭,同时无数民夫爬上城头,开始紧张的堆积滚木擂石,还有人从城门上方摘下一块大布,而此时,襄阳守将毛中正后怕的抹着汗水……
好一出空城计!
等到刘胤等人得到消息再次兵临城下时,襄阳城头已经旌旗飞舞,众志成城了,民夫们也都久经训练,俱都穿上轻甲,拿起刀枪,誓要让胡马陈尸城下!
已经被恼怒和羞惭弄昏了头脑的刘胤直接下令——攻城!
…………
襄阳城好歹靠着空城计逃过一劫,而与此同时,淮扬前线却正面临着生死血战。
黄昏,寿阳城外,八公山上激战正酣。
王导的侄子王当镇守寿阳。王当也是青年将领中很出色的一位,长期坐镇淮扬,屡立战功,爱惜士卒,在军中威信颇高,如今胡马南下,王当先是在淝水背水列阵,小胜一场,接着率10000士兵于八公山布下方阵,誓要阻击南下的羯人。
王当的阵势很简单,外拒马中长枪内弓弩,士卒带甲,面对羯人的冲击,王当许下重伤,激励士卒,绝不后退。
羯人进攻到拒马阵中段时,遭到了晋军顽强的抵抗。王当身先士卒,集中了拒马阵后段大约五千兵力展开了疯狂反扑,双方在大约一里长的攻击面上,象拉锯式的反复厮杀,谁都无法再进半步。可惜晋军先前受损过大,虽然占据了拒马阵的便利,但已经无法击退羯人。经过一段时间的惨烈肉搏之后,晋军的人数越来越少,逐渐被羯人杀得步步后退了。
王当踉踉跄跄地滚到血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他已经记不清自己是第几次撤下来喘息了,他浑身都是血迹,根本分不出哪是汗水哪是血水。王当趴在地上,闻着刺鼻的血腥空气,伸出舌头舌忝了舌忝黏乎乎的血土。他想喝水,他感觉自己的嘴里心里都已经干渴得冒火了,他狠狠地啃了一口混着血液的泥土,贪婪地咀嚼了两下。王当手脚用力,艰难地爬起来,吐出了嘴里苦涩的血土。战场上的杀声突然象打雷一样冲进了他的耳中。听到了,他又能听到了。王当用力抬起头,睁大一双呆滞的眼晴四下看看。
眼前到处都是奔跑的脚,血红的沾满了血液的脚,然后他看到了神情激愤的士卒,数不清的士卒,大家都在往前冲,拿着各种各样的武器在往前冲。他看到一个士卒被一支厉啸的弩箭射中,奔跑的身躯突然横空飞了起来;他看到一个什长被长矛洞穿了尸体,仰面倒下,鲜血从他的胸腔内象喷泉一样射了出来;他看到掌旗兵被一把血糊糊的战刀砍断了双手,在地上痛苦地哀嚎惨叫,一个晋军士兵一刀砍下了他的脑袋,然后提起他的脑袋冲了上去,又一刀砍死了那个羯人,然后他一口气连剁十几刀,直到把那个羯人剁成了碎块。几支长矛把这个疯子一样的晋军士兵钉死在了地上,临死他还死死地抱着那个掌旗兵的脑袋。
王当无力地笑笑,看到了天边的夕阳,红彤彤的云朵,突然那夕阳变成了一颗血淋淋的头颅,那云彩变成了一条血河,王当吓了一跳,用力眨眨眼晴,却猛然发现天地间安静了下来,安静地甚至连风声都没有。王当疑惑地摇摇脑袋,转头向前看去,死尸,堆得像小山一样的死尸。绵延弯曲又象一道看不到边际的堤坝,血红色的堤坝。堤坝上数不清的人纠缠在一起厮杀,拉扯,坠落,死去的士卒以各种不同的姿势在空中飞舞着,坠落着,然后摔在血水里弹跳着,溅起的血浪四射而起。
一个头颅划出一道美妙的弧线越过了堤坝,在漫天长箭当中旋转着,摇晃着,带起满天的血珠,掉落到了王当的眼前。头颅蹦跳着弹了几下,然后滚到了王当的脚边。王当迟疑了一下,伸手把它捧了起来。这是一个髡头脑袋,是羯人的脑袋,满脸的大胡子,嘴巴大大地张开着,仿佛还在凄厉的惨叫。
凄厉的惨叫声由远而近,霎时清晰地传进了王当的耳中,王当大骇,忙不迭地丢掉了脑袋,捂起了耳朵。一个躯体重重地摔落在王当身边,鲜血连着内脏倾泄而出。王当蓦地瞪大了眼睛,这是自己的一个亲兵,一个跟了自己三年的亲兵,他死了,被敌人一刀切开胸月复死了。王当默默地看着,面无表情,既没有悲痛,也没有仇恨。那个髡头脑袋此刻就躺在自己亲兵的肠子里,张开的大嘴仿佛在吞噬着滚烫的鲜血。
王告缓缓爬起来,俯身从那个亲兵手上拿过战刀,轻轻地把他一双痛苦的眼睛阖上了,“兄弟,你走好。”
王当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望着天边最后一抹夕阳,突然举刀狂呼:“兄弟们,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