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雅,去把咱家的长工、短工、厨娘、丫鬟都叫来,就是除了老爷夫人,把能干活的人找来,带着水盆水桶,把这池子给我淘干净。”
裴秋池看了一眼比前几天更浅些的小池塘,向诗雅下达了命令。如果说之前的裴秋池进来要找什么东西,估计是她自己心中有数那东西的位置,可现在的自己对以前的记忆一无所知,既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又不知道具体在哪里,看来就只有淘水池这一个办法了。
而裴秋池估模着这个池塘比皇宫的荷花池小的多了,几个人努力上小半天,应该就差不多了。
裴秋池正呆呆的看着那些东西,琢磨着自己还该到哪里去找蛊笛,回来好救墨冉,阿四就慌慌张张的跑到了后院,一路跑还一路的喊。只是他前面跑着,后面居然又有几个侍卫跟着跑了过来。
裴秋池干脆的跳下了还剩些泥巴的池底,按照诗雅指挥的方向,找到了一个大概的位置。其实东西藏在烂泥的希望有的,但刚刚被那些人一踩,一翻都没有人发现,应该还是在这池底吧。
“小姐,不好了,有,有人来抄家!”
“这个都是我的?”看着包袱里的这些个宝贝,裴秋池倒是明白了一些。而那些人手脚麻利,这水池也比裴秋池想想的要浅,才到中午,水池就见了底,只有一些低洼的地方还存了水的。
诗雅虽然站的远些,可那绸布包里的东西被阳光照的确实闪亮,凑过来一看,居然是珍珠耳环、黄金头钗、玛瑙项链、翡翠手镯、宝石戒指……这些东西都包在一起,难怪阳光照射下会烁烁发光了。
“谢谢大小姐了。”这样的条件,银子给的又过,自然都干的起劲。
裴秋池虽然对这些个东西不如何的看重,但也毕竟是她的东西,如果这些官兵要抢,她可不会同意。
“诗雅,你吃了饭再回来,帮我点忙吧。”
“嗯,应该是吧。我打开看看,你躲远点。”
看着裴秋池满手泥巴挖出来的一个半尺见方的油纸包,诗雅好奇的问着:“这个就是小姐要找的东西?”
那个被叫做头的官兵看了一眼地上的东西,拿着刀挥了一下,那包东西马上就被包起来,拎在了一个官兵的手上。
“我们有皇上和柳王爷的旨意,怀疑礼部侍郎贪赃、受贿,还在家中私藏了大笔的银子,这个就是证据。”
“爹、娘,你们放心,这里的水池时间久了,有些发臭,我叫他们给换些水,然后收拾一下,修个漂亮的荷花池,在里面养上锦鲤啥的,将来那池底的鱼粪还能当肥料。给我爹拿来浇灌那些果树,一定会结出更多的果子来。到时候我负责销售,最好能当成贡品给皇上试试,咱们家就不愁生计了。”
“你们这是干什么?这是我的嫁妆。”
“头儿,这里也有一包东西,您看看。”
看着面前的这些首饰,裴秋池倒是没有什么大的喜悦,和墨冉的安全比起来,这些东西简直就是九牛一毛。
主仆两人在那一堆稀泥里头仔细的翻腾,又找到了两枚铜钱,一把生锈的小刀和一个破碗,都是些没有价值的东西。眼看那些泥巴也没剩多少了,裴秋池又看看了看池底。
“好,大家努力干活,等水淘干净了,我给大家每人一两银子,中午还会加菜,大家都在这里吃饭,算我谢谢大家的。”
这次,裴秋池在池底一边试探着踩踩,一边用手里的小铲子下去挖一下。突然有一处,有些发硬,让裴秋池的心就是猛的一跳。忙蹲去用小铲子挖了起来。
“可惜,还是没有找到蛊笛。”zVXC。
敢情自己醒来的时候发现那些首饰匣子都空了,诗雅说是老爷让家眷将首饰都捐给了皇上。可现在想想,那原来的裴秋池和柳延清要好,自然也不是和皇甫允一路,又怎么能够甘心把东西都给捐出去,应该是挑值钱的东西藏到这里来了。
“这个赏你了,下次看到铜钱,就直接揣你自己兜里好了。”
诗雅也学着裴秋池的样子,蹲在她身边不远处开始帮忙翻腾起来,只是不知道裴秋池要找的是什么东西。
等阿四才进了后院,那几个侍卫也跟了进来,而且比阿四跑的还快,几步就到了裴秋池和诗雅身边,还有两人马上就发现了地上的那一包珠宝。
“有了,有了。”裴秋池才说完,诗雅就惊喜的叫了起来,裴秋池忙踩着烂泥过去一看,居然是一枚铜钱。
裴秋池一只手拿着个小铲子,一只手拿着笊篱,蹲在稀稀的一大滩池泥边上,捅捅这里,挖挖那里,还用笊篱盛了泥巴一点点的翻腾着。等到诗雅吃了饭回来,见裴秋池脏了鞋袜和裙摆,还在那里找着什么。
至于后来,估计是听到皇上下旨赐婚的消息,她当然不肯,所以想要把东西找出来,远走高飞或是和柳延清私奔的,没有想到就给淹死了。而自己就正好鸠占鹊巢,穿越过来平白捡了个老公。
但裴老爷和夫人听了消息,倒是急急忙忙的跑来,拉过裴秋池到一边,问是怎么回事。
而诗雅本来有些疑惑的,但是介于裴秋池每次过来都带着的肉,让她们这些下人对小姐的印象和爱戴之情也日益加深,现在只是说要做些力气活,还有什么可抱怨的。所以才不大工夫,诗雅就找来了十几个人。
裴秋池才不相信,原来的那个侍郎府的千金,是为了一个铜钱跳到水里淹死的,一定另有目的。而裴秋池最希望的则是,那一直都消失不见的蛊笛会在这里。那样墨冉或许会有一丝希望吧,皇甫允不是也说,当初让自己嫁给墨冉,无非就是想找到蛊笛,希望能就墨冉的吗。
当然这些可不全都是裴秋池家的长工短工,有几个是阿四阿六的朋友,还有两个是诗雅的妹妹。看着年纪也就十二三岁,但是手里抱着个大木盆,也很跃跃欲试的样子。然底没找。
而且那包袱看上去不像是包了什么毒药之类的东西,倒是硬硬的,露在地上有些闷响。裴秋池微微吸了口气,上前将包袱解开,就感觉眼前一阵光芒闪过……
裴秋池倒是大方,虽然手里的银子不多,可看着他们也都是穷人,抛下自己的活计不干,来这里帮忙的,裴秋池就不能亏待了他们,有饭吃有钱拿才是硬道理。
“呀,小姐,这不是你的宝贝吗?怎么会在这里。”
裴秋池倒不是怕诗雅给她露了底,倒是怕之前的裴秋池和麻兰姑走的近,这里面其实包着的是什么毒药、毒蛊之类的东西,所以才让诗雅躲的远些,她自己也是小心翼翼的用手里的铲子把那外面的两层油纸挑开。里面则是露出了一个红绸的小包。
裴秋池本来是随口胡诌的,不过裴老爷听了倒是高兴的很,其实他更喜欢摆弄些花草、果树,如果不是家中世代书香,几代为官,他怕辱没了门楣,倒是早就想弃官耕田了。所以一听说裴秋池建议,又可以给皇上进贡,将来还有肥水浇灌果树,也就不再多理会了。
裴秋池见这池底的稀泥也有半尺厚,便让那些人都给弄到了岸上,然后果然给每人都发了一两银子,就连诗雅和阿四、阿六都有。
“诗雅,你给我指一下,我当初模东西的地方在哪里。”
才挖了两下,把上面潮湿发粘的土铲开,就看到一个油纸的小包,有一层已经被裴秋池的铲子铲坏了,但好像包着好几层的。
“小姐,我回来了,您在找什么?”
那官兵倒是没有将这些珠宝私吞的意思,反而一本正经的解释着。
“我也不知道,或许是一个小包袱,或许是一根笛子吧。你看仔细了,有什么特别的东西,都给我挑拣出来。”
“大家辛苦了,池底的一层稀泥帮忙盛出来,倒在这岸边,晒干了我要做花肥的,然后就可以去吃午饭了。”
“呵呵,笑话,我爹清廉的一家人几天不见肉味了,吃的也都是陈米、陈面,凭什么给他泼这样的脏水!有什么证据吗?如果没有证据,单凭我这一包嫁妆,就算是皇上和柳王爷亲自来抄家,我也不服气。”
“证据自然是有,刚刚在侍郎大人的书房桌子下面,已经找到了一箱子黄金。在侍郎和夫人的卧室床下,也有这么一大包的珍稀首饰,加上小姐这里的一包,这些东西可真是不在小数啊!而且之前听说裴侍郎为国忧心,已经将家产都捐赠了,就连俸禄也每月要交公一半,现在又有这么大笔的银子和首饰出现,不是枉法,又是哪里来的?”
听到这个官兵这么说,裴秋池脑子一转,马上就明白这也许是那个柳王爷的什么诡计了,而除了自己找到的这包东西,其他的应该都是有人故意放在那里,陷害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