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里已经媳了灯,裴秋池溜进来,借着月光四处看了一下,稍微一翻腾,还真的发现了好东西,就是一个檀香木锦盒里摆着的一大块玉石摆件。单看那只装玉的盒子,古色古香的精美雕刻,盖子上还镶嵌着各色的宝石,就知道里面的东西该有多金贵了。
再看那块玉比自己的拳头还大,是一整块上好的羊脂玉雕刻而成的,伸手一模,温润如凝脂,通体光泽,更是找不到半点的瑕疵。
正所谓:黄金有价,玉无价啊!
“我呸,一个皇上,难道两五万两都拿不出来!国库就空虚到这个程度?那还不赶紧把皇宫拆了卖楼板,凑银子赎人啊。”
裴老爷虽然担心儿子,可也没有办法,好在听说那边只是抓了裴冬凌做人质,也只是说要银子,日期上还是给了宽限的,所以才能安心等到十五,拿了卖房子、卖地的钱,去赎儿子的。
走了这一趟回来,已经过了深夜,裴秋池回来的一路上,还四处偷眼瞧着,却有些失望没有发现那个本来应该暗中跟着自己的人儿。不过也好在自己来去匆匆,没有惊动柳王爷府里的侍卫,算是安全得手了。
“好,我走了,如果墨冉回来,你告诉她,我和他一刀两断。”
“老爷刚刚进宫去了,说是要辞官。这栋宅子虽然是老宅,可还算宽敞,在京城的位置又好,我们琢磨着马上卖些银子,赶到你哥哥那里去,皇上不是肯出两万两吗?加上这卖了宅子的钱,还有乡下的一些田地都卖了,看看还能再凑多少,我们自己找那些人问问,看能不能把你哥哥赎回来。”
当第二天天色大亮的时候,裴秋池还在床上睡觉,就被诗雅的敲门声吵醒了。裴夫人好不容易止住了眼泪,裴老爷就回来了,手里捧着一张辞官的文书和三百两银票,算是告老还乡的遣散费。
“做生意还不是可以讨价还价吗?再说他们也有儿女亲人,就不能通融一下,把你哥哥放回来?就算我们裴家欠下的也好,剩下的银子我们可以慢慢的换啊。”
“少爷昨天进宫了,一夜没有回来。”
这下裴秋池明白了,昨天柳王爷抄了自己家开始,皇甫允应该就是已经有了准备,叫了墨冉进宫,又派了宫里的人来守住墨府,现在又不让自己进去,找不到救哥哥的法子,显然是要把自己当成棋子,把整个侍郎府都断送出去啊。
“这宅子我找人去问了,说是能给两千三百两,可是人家一下子拿不出那么多银子,要三天才能凑的出来,所以我们再住两晚,正好过了十五拿了银子再出城吧。”
早知道,前天晚上做的葱油饼里面就该和上耗子药,药死他丫个没良心的狗皇帝。自道问哥。
裴秋池不想打消娘亲的积极性,毕竟有一线希望也是好的。只是现在看来这些事情都够凑巧的挤在了一起,只怕没有那么容易就摆平的道理。
“你哭什么,说啊!”
这块玉不但材质好,看着雕刻的也精致,而且玉身的光泽中还透着古韵的宝光,一看就知道还是快古玉,裴秋池就有些Hold不住了,从身上扯了一块裙角出来,把那块玉包了又包,然后紧紧的系在了腰间。又把那只檀香木的盒子盖好,放回了原处,掀开窗子又悄悄的跳了出去。
裴秋池一边说着,一边穿好了衣服,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头发,洗了把脸,就往墨府跑去。
“小姐,不好了,刚刚传来消息,说少爷上任的地方有百姓闹了暴动,少爷去说和,却被压做了人质,现在那些人拿少爷和当地一些官员的性命要挟,要皇上拿五万两银子过去赎人呢。”
如果说之前和墨冉较劲,她是万万不会再回来的,可现在是为了哥哥,她裴家唯一的根苗,就跟墨家只剩下墨冉一样,都是独子了,如何能硬下心肠不救呢。
裴秋池也急了,国库、国库,整个国家的经济动脉啊,居然连五万两的救命钱都没有,还做个神马皇上。
“娘,你别哭,我去找墨冉,看看墨家能拿出多少银子。皇上国库里没有,我们自己想办法去赎人。”
“老夫人和小姐还在山上烧香祈福,估计要过了十五回来。”zVXC。
而且,如果墨冉真的有事,裴秋池怕皇甫允连最后的情分也不顾念了,会把整个墨家也送出去。所以她说和墨冉没了关系,实在不想再给别人找借口,为了陷害自己,把墨家也连累进来。
“娘,我爹呢?皇上不是让我们回来这里了吗,为什么还要收拾东西?”
裴秋池看了那银票的数目,牙就咬的更紧了。想裴老爷捐出去的那些家产和每月一半的俸禄也不止这个数了,可皇甫允还真当自己是要饭的了,居然就这么给自己的爹打发了。
可裴秋池现在不知道,自己腰间的这个东西,该是个如果重要的宝贝,以至于几天后的成败,都到了她的手上。
只是,到了墨府,却又被家丁挡住了,而且裴秋池也奇怪,这两个家丁像是新人,不像是之前墨府看门的那两个了。
“我找少爷的。”
诗雅说的这里,眼圈红了一下,停住不说了。
“那你们两个是什么人?我怎么之前都没有见过呢?”
裴秋池赶紧和诗雅回家,一进门就看到家里人都在忙活着收拾行李。裴夫人坐在正厅里哭,裴老爷却没见人。
裴秋池光着脚就跑去拉开了门,见到诗雅也是一脸的紧张,急急的问着。
裴夫人又开始抹眼泪了,哭的裴秋池心酸,把裴夫人扶到椅子上安抚着,咬着牙,心里已经有了主意。
而回到客栈,就看到只有诗雅还在那里等着自己,一问才知道,原来侍郎府已经拆了封条,重新发还给了裴家。裴老爷已经把夫人接回去了。只是夫人一路上都在哭,说是儿子的命又换回了这栋宅子。
裴秋池说的激动了,声音越来越高,吓的诗雅赶紧将她推进了门,转而裴夫人听到了声音,也跑了过来。只是裴夫人脸上的泪水还没干,眼睛也是红红的,显然是早一些知道了事情,正在屋里哭呢。
“我们以前在宫里做事的,现在皇上看我们做的好,让我们来给墨家少爷看门。”
裴秋池就奇怪,这两个人不但没有见过,而且语气也很生硬,不像是之前拦住自己的家丁,起码还会顾念自己曾经是这里的少夫人,客气一些。
“那老夫人呢?”
可自己现在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他柳王爷家财万贯,又图谋着天启皇甫家的江山,自己就是在他的府上拿了块石头而已,没啥大罪吧。
“什么?我哥被刁民抓了?那皇上怎么说?”
裴秋池急的大声吼了起来,把诗雅吓的一哆嗦,机关枪一样的说道:“皇上说老爷昨天发的事情没有证据,可以不予追究了,官复原职,今天就可以回侍郎府去。至于少爷,如果真的救不下来,皇上也不会让少爷委屈,算是为国捐躯了,会给咱们家少爷追封一个官职,让老爷安心等着消息吧。”
“听说皇上也急,所以一早派人来请老爷上朝了,说是商议救人的事情。还说……”
裴秋池心里很得意,其实裴侍郎府穷的都要掉底了,别说这么大一块上好的古玉没有,就是这么大的一块银子也找不出来啊。现在折腾这一下,等到柳王爷发现的时候,估计气得要跳脚了。
“娘,差的可不是一点半点呢,咱们这宅子加上田地也没有一万两,不行的。”
“屁,狗屁的追封啊!根本就是没有银子赎不回活人,让我哥哥就这么死了算了对吧。我爹本来就是清官,现在查不出问题,官复原职是应该的,现在倒是成了恩典了!难道就是因为让我哥哥捐躯了,他给个安慰奖!不行,我哥不能死,我们裴家就他一根苗呢。”
裴秋池撂下了狠话,但她不是冲着墨冉的,而是说给个皇甫允和柳王爷听的。他们身为皇帝、王爷,难道就有权拿别人的身家性命来玩吗?他们要争要斗,怎么不找个没人的地方决斗一下,胜者为王,也不会牵连这么许多无辜的人了。
“哈哈,这趟也算是没有白来,这么个东西卖了,也算赔偿一些你抄我家的损失。”
“听说皇上有心赎人,只是现在国库空虚,实在拿不出五万两银子啊!已经派了官员过去谈判,问问两万两行不行呢。”
“爹、娘,你们别担心,我当初开店的时候也存下了些银子,还认识了不少的朋友,我这两天去找朋友张罗一下,看看能借来多少是多少,你们别心急哈。”
“嗯,池儿也有心了,一个女儿家,却要为了家里这样的奔波操心。”
裴老爷点了点头,由于心急,加上这两天的事情都挤在了一起,他和裴夫人倒是都没有想起问问裴秋池怎么就突然回来了家里,也没注意墨冉怎么没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