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魄静静地躺在他的掌心,萦绕的寒气几乎和倾洒的月光融在了一起。
这种至寒之物,说不定真能压下她伤口上的热毒。
不过……沈轻嫣咽了咽口水:“这、这么硬,要直接放上去吗?”
那她不痛死才怪!
皇甫爵看着她瞬间皱成一团的小脸,嘴角不由得挑起一抹浅笑:“千年冰魄遇血即化,忘了吗?”
“遇……遇血?”沈轻嫣垂下小脑袋看看自己肩膀上尚未愈合的伤口,他的意思是……冰魄放上去之后会融化在伤口未干的血里?
这个这个……沈轻嫣的嘴角抽搐了下,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冰凉坚硬的冰魄压到原本就疼痛不已的伤口中,在几滴血液的浸润下,艰难地融化着……
沈轻嫣不由得打了个冷战,整个人都往皇甫爵怀里缩去。
她这种信任的举动让皇甫爵嘴角弯起的弧度又扩大了一些,他结实的臂膀牢牢地护着她,另一只手却伸到腰间,咻地一声,那柄乌黑发亮的软剑已经拿在了掌中。
“父王……”沈轻嫣迷茫地看着他。
他为什么要拔剑?
皇甫爵再次低头,轻吻了下她光洁的额头,护着她的那只手掌,拈着冰魄悬空在了她的伤口之上,胳膊上的衣袖,也被他高高地挽了起来。
他这是要……沈轻嫣心里一惊,还来不及多想,空气中就又传来咻地一声轻响,皇甫爵的胳膊上已经被软剑划出一道血痕,鲜血汩汩地从伤口流出来,顺着他的手腕,蜿蜒着爬到他的掌心,那枚冰魄就在他如红莲般盛放的鲜血中,慢慢融化。
融化的冰魄将艳红的鲜血都染成了淡蓝色,血液的温度骤然降低,变得像千年寒雪一般,冰冷彻骨。
那淡蓝色的液体顺着皇甫爵的指尖缓缓流下,一滴接着一滴,就像是山间潺潺的溪流,都流入了沈轻嫣肩膀上的伤口。
接着,在他们的面前,发生了人世间难得一见的奇迹,凡是冰液滴到的地方,原本狰狞恐怖的伤口竟然以肉眼能清晰看到的速度,一点一点的愈合了起来,甚至连结痂那一步都直接略过了,就飞速地长出了新的皮肉。
须臾间,那股沁入皮肉的凉意似乎还留着,肩头上的伤就已经全都消失不见,新生出的肌肤吹弹可破,根本看不出伤疤的影子。
亲眼看着连自己的法力都无法治愈的伤口在瞬间愈合,沈轻嫣惊愕地嘴都合不上了。
冰凉的液体再一次滴下来,这一次,却是直接滴到了沈轻嫣LUO露的皮肤上。
她浑身哆嗦了下,视线转向皇甫爵的手臂,胳膊上蜿蜒狰狞的鲜红与手掌中萦绕着寒气的冰蓝让她的心不由得狠狠颤了下,伸手捧住皇甫爵的手腕:“父王,你、你怎么能这样!疼不疼?怎么办怎么办……对了,雪玉露!雪玉露还有剩……”
她手足无措的样子再一次取悦了皇甫爵,他低笑一声,淡然地开口:“笨丫头,这点小伤没什么要紧的。”
沈轻嫣顾不得听他的劝阻,焦急地从他怀中爬出去,翻找着被自己随手扔在床头的生肌雪玉露,身上的被褥在她的动作下顺着柔女敕的肌肤缓缓滑下,珍珠般润白的玉背瞬间暴露在了空气中。
刚刚还因为在他面前luo露身体而羞涩地躲在被窝里,这会儿竟然因为担心他滑落了锦被都不知道……皇甫爵看着她慌张的动作,眼中掠过一丝难以忽略的笑意,随手撩起沈轻嫣散落在一旁的中衣,胡乱在手臂上擦拭几下,沉声道:“不用担心,这点儿小伤,本王还不会放在眼里。”
征战十年之久,大大小小的伤也受过不少,他还从来没有在意过。
“找到了!”沈轻嫣惊喜地拿起被压在枕下的瓷瓶,费力地爬到皇甫爵跟前,拔下瓶塞,往他的伤口倒了几滴。
玉露的淡香四溢,皇甫爵的伤口,果然也迅速地在两人眼前结了痂。
皇甫爵看着沈轻嫣重重松了口气的样子,胸腔中顿时鼓胀起一阵阵的满足,忍不住再次低下头,在她的额头上轻轻印下一吻。
沈轻嫣愣了下,脸上不由得升起一丝绯红。
今晚,他已经吻了她的额头三次。
这种感觉,真的有些奇怪。
察觉到她的羞涩,皇甫爵不由得低低地笑出了声,双手伸到胸前,把锦袍上的扣子,一颗颗地解开,然后,除去腰带,拖下袍子,他的身上,只剩下一件纯白色的中衣。
沈轻嫣呆呆地看着他的动作,结结巴巴地道:“父、父王,你……你为何要……”
皇甫爵大大方方地躺到床榻上,伸手拍了拍里侧:“本王有些乏,今晚就在这儿睡,你也折腾了一晚上了,快点过来睡觉。”
“在在在……”沈轻嫣一紧张,又忍不住结巴起来。
折腾了这么久,又往宫里走了一趟,皇甫爵也确实有些疲乏,懒得再看她纠结下去,干脆伸过手去,一把把沈轻嫣拉到自己身侧,让她安安稳稳地躺在自己臂弯里。
沈轻嫣又一次深刻感受到了自己还赤luo着身体,顿时僵硬得一动也不敢动。
皇甫爵闭着双眼,粗糙却温暖的手掌轻抚上她的背:“刚刚说过,在本王面前,你无须有任何隐瞒,也不必害羞。我是你的父王。”
沈轻嫣全身的肌肉在他轻柔的动作中慢慢放松,小脑袋忍不住深深埋在他的肩头。
是啊,他是她的父王,是她在这世上最亲的人。
虽然跟她度过的那漫长的五百年相比,与皇甫爵的相遇实在太过短暂,但在她心里,皇甫爵却已经超越了所有人的位置。
不管这种触动是出自缘分还是宿命,皇甫爵,是她沈轻嫣在这世上最亲近的人。
“父王。”沈轻嫣的小手紧紧揪着皇甫爵胸前的单衣,小声开口。
皇甫爵的胸腔传来一丝微微的震动:“嗯?”
沈轻嫣咽了口口水,像是想要得到更多保证似的,开口问道:“你……会永远疼爱嫣儿吗?”
皇甫爵没有回答,沈轻嫣的心不由得往下沉了沉。
他肯定是对她还有所怀疑的吧?如果回答,他说的也大抵会是“如果你没骗本王,本王自然会永远疼你”之类的答案吧……
沈轻嫣用力地咬住下唇,明明这种答案才是正常的,她的鼻腔里却不由得涌上一阵酸涩。
算了算了,这些无谓的事情,不如不想。
沈轻嫣吸了吸鼻子,学他闭上眼睛,可谁知,皇甫爵却在这时候,轻轻地吐出一个字:“会。”
简单却坚定。
在失望时都忍住没有流出的眼泪,却在此刻因为幸福满溢而盈满了眼眶。
沈轻嫣扁了扁嘴,再次把小脸埋进他的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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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你们可不要说咱们家王爷恋童……他面对小小版沈轻嫣,可是一点都没多想的!
纯属父爱,父爱!(喂,有人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