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区大院儿里,苏家的客厅正处于前所未有的低气压期。
苏老首长神色莫测地坐在沙发上,他的对面坐着的是面沉如水的苏陌,贵气慵懒的苏越,
俊秀邪气的苏离。
这场面,算是难得了,谁不知道这一个混世魔王的小儿子,和那两个孙子,难得聚齐一次到老首长面前。
“谁先说?”老首长锐利的虎目在三人身上一一瞟过,最后定格在了苏陌身上。
就自己这个长孙还能听话一点儿,那混世魔王和一天只知道倒腾死人用过的东西的二孙子,他就不指望了。
“我说这到底是怎么了?老爷子你一大早把我们给叫起来,究竟有什么事儿?没事儿的话,我要去补眠了。”苏越不雅地打了个呵欠,那一副“困死了”的模样还真有些欠扁。
不过,这也不能怪他啊。昨晚在公司忙了几个招标的案子,国外的分公司又出了些岔子需要他处理,他这不是累的么!想到这里,苏越又想起了自己已经有好几天没见到他家可爱的小浅儿了。她究竟去哪里了呢?
于是,苏越的目光也看向了苏陌。
“咳咳,大哥,我看你还是老实交代吧,你怎么惹着爷爷了?”苏离捋了捋自己额前的碎发,向苏陌投去一个颠倒众生的媚眼。
“挖坟的事情是我交代浅浅去做的,跟她本人没有关系。”半晌,苏陌终于张了口。
“哼,你倒是晓得把错往自个儿身上揽!”老首长冷冷地哼了一声,却明显不相信苏陌的话。
苏陌和苏浅这一对儿他最疼爱的孙子孙女,他能不了解?挖坟那事儿要说是苏陌这小子的主意,骗鬼去吧!他们家最恣意妄为的家伙,除了一个混世魔王苏越,就是他一手教出来的浅浅宝贝。
要说挖坟的事情是他家浅浅宝贝心血来潮,他都觉得比苏陌刚才的话更有说服力。当然,他是绝对不会相信浅浅宝贝儿是那等无聊的人,挖自个儿妈妈的坟真的只是一时兴趣,心血来潮什么的。
这其中,究竟有什么他们不知道的弯弯道道?
“挖坟?”苏越玩味儿似的咀嚼着这俩字,明显是来了兴致。
他好像错过了什么?难道真的是这段时间太忙了,以至于太久没关注家里这一群?
“挖坟,挖谁的坟?”苏离也是一脸兴致勃勃。大哥刚才说他交代浅浅去挖坟了,什么时候大哥有这等恶趣味儿了?
“我没有。”苏陌对小叔和堂弟两人的疑问根本不搭理,还是先回了老首长的话。
“没有?你小子什么时候也学会说谎了,我又没说要把浅浅宝贝怎样。只要她喜欢,那坟挖了就挖了吧!你以为你能瞒得过老子,你顶多只能算个从犯而已。只是,我很好奇,为什么浅浅要去挖坟?如果被你老爸知道了,他该多伤心?”
最后这句话才是老首长担心的问题,自从昨儿有人来报,建国家那媳妇儿的坟被人挖了,他就担心自家大儿子听见这个受不了。正准备查出消息,把那个不知好歹敢惹上苏家的人给狠狠地教训一顿,却发现调查出来这挖坟的竟然是他们家最宝贝的孩子,浅浅。这可怎生是好?儿媳是儿子的命,如果他知道,女儿挖了老婆的坟,你叫他怎么受得住?
思来想去,苏继海觉得,他们家浅浅做事一定是有她的理由的。那坟一定又古怪,否则她不会去挖开。听说还带走了她妈妈的骨灰,就更奇怪了。
联想到前几天浅浅说她去一趟英国,把许愿那小子带回去给那老不死的凌延森看看,说不准还跟那老东西有关。难不成,是那老东西指使浅浅干的?可,理由呢?
平白无故惊扰死者,这可是大忌!
所以,也才有了今儿个一大早把这三只叫起来问话的一出儿。据他所知,浅浅可是跟这三只比跟他这个老头子亲近多了,说不准儿还真能问出个什么。(苏浅:爷爷,您冤枉人家,我哪有跟他们比你亲?)
“不会吧,小浅儿去挖了大嫂的坟?”这下,连淡定的苏越少爷也露出了惊悚的表情。
简直难以置信,他听见了什么?小浅儿挖大嫂的坟,真有她的!
“爷爷,你确定没有搞错?大哥,你还是从犯?”
真他妈奇了怪了,这对兄妹,联合起来挖了他们家老妈的坟?苏离觉着,比听了他妈何秀琴主动要他爸找小老婆还稀奇!
“爸爸知道了?”苏陌终于有了反应,老首长最后那句也戳中了他的心思。说实话,他还真没想过,爸爸知道他和浅浅挖了妈妈的坟会不会被活生生地给气死。
可那又有什么办法,明明知道坟里的人不是妈妈,让他们做子女的怎么咽得下这口气?如果爸爸知道,应该是可以原谅他们的吧?
“他到成都军区视察军事演习了,还没回来,怎么可能知道?这件事暂时被我给压下来了,可一旦他回来,还能瞒得住?说说看,到底有什么理由让你们兄妹俩非要挖坟不可?”如果没有他把消息给暂时压下来,说不准苏建国此时已经开着军用战斗机回来了。
“浅浅在阮家那晚的慈善拍卖会上发现了妈妈戴过的血玉手镯,那是凌家的传家之宝。可是我明明记得,妈妈死的时候是戴着那只镯子的,并且没有再取下来。所以,我跟浅浅都怀疑妈妈的死有问题。再加上拿出那只镯子去拍卖的人提供消息,他在十年前见过妈妈。浅浅才决定了去挖妈妈的坟,取出骨灰去化验…”苏陌本来就不喜多话,却还是简单地把事情的经过叙述了一遍。
老首长,苏越和苏离三人是在旁边听得一脸惊骇。难道说,凌阡陌根本没有死?
苏陌讲完以后,整个客厅都安静了下来。许久,才听见老首长开口:
“也就是说,骨灰化验的结果出来了,那骨灰真的不是你妈妈的。所以,浅浅才带着化验报告去了英国,把整件事告诉了凌延森那老东西?”终于听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儿的老首长眉头紧锁,几乎拧成了一个“川”字,多年的军中生涯告诉他,这件事绝对有猫腻。
包括苏越和苏离,也一起陷入了沉思。突如其来的血玉手镯,自称报恩的意大利梅迪奇家族继承人,一盒不属于凌阡陌的骨灰,一份骨灰的化验报告…一切的一切,好似一张细密的网,到底在算计着谁?
“是。”其实,他也不知道究竟浅浅是不是去了英国。毕竟,最先她说的是要去意大利调查。
“啪!好哇,这么大的事儿你们兄妹俩都给老子瞒着!你知不知这件事不管从哪个角度看都能看出来它是个阴谋!就算当年你妈妈没死,可又为什么会没死?你竟然瞒着让浅浅一个人去调查,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她去英国只是去通知一趟凌延森,然后最终的目的地其实是意大利吧?意大利那种地方,黑手党云集,你就不担心她出事儿?”
老首长一巴掌拍在茶几上,震得茶几上的水杯直晃。怒气冲天对着苏陌一阵咆哮,气得他差点儿一口气喘不上来。
“老爷子,您还是先消停吧。别小浅儿还没出什么事儿,你这把老骨头却先气病了。”眼看着盛怒的老首长,苏越笑着让他消火。
虽然他也很惊讶,对于小浅儿这次的所作所为也非常不满。可却不会这么容易生气,冷静下来,仔细思考,觉得她也没做错什么,他们苏家的女儿,就要这份胆色。当然,虽然理智上苏越是赞同的,可情感上,终究是担心哇。
全家就这么一个宝贝,要是陷入了别人的圈套,出了事情,谁不伤心?
“该死的,混小子,从你嘴里说出来的就没一句好听的话。”老首长瞪了苏越一眼,他确实被气到了,可也没到那种地步。
“爷爷,浅浅和许愿一起去的。而且有凌帮的人在,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他从小到大呵护在手心的妹妹,难道他不担心么?
可浅浅她,没有他们想的这么脆弱,也不是温室里的花朵。她想要亲自去查清楚妈妈的事情,就算他阻止了也毫无用处。
“哼,就知道一遇上许愿那小子就没好事!”
咳咳,您这是迁怒他人吧?许小愿,完全是糟了无妄之灾…深表同情之。
“老爷子,不如我去一趟意大利?”想了想,貌似全家人就只有他走得开了。
苏陌是军长,第十八集团军最近在配合特战大队模拟作战。大哥苏建国又还在成都军区视察没有回来。当然,他直接忽略了苏离这个二货。
“你去?你去有个屁用!等建国回来了,直接把这件事告诉他,要去也该由他去!”如果大儿子知道凌阡陌还没死,肯定巴不得一个跟斗翻到意大利去吧?至于小儿子,在他心里还是不够稳重的,他还担心他一去就闹出什么事儿来呢。
既然浅浅宝贝那边有凌帮保驾护航,应该也不会出什么大事。
唉…苏继海在心里长叹,怎么都二十几年了,突然冒出个还没死呢?如果当年凌阡陌的死都只是个阴谋,那对建国的打击该有多大?
老首长的话让人无从反驳,客厅里面再次陷入了一片沉默。
——《妞,爷给你笑一个》——
凌帮的私人飞机上,苏浅睡得比谁都香。许愿与说一边搂着苏浅,一边和夜景澜小月复黑瞪着眼睛神交。
妖蓝则与凌以寒低声交谈,看两人的表情,貌似还非常愉快。
到了意大利,机场早就有人来迎接了。来的人是凌帮在意大利这一块儿的负责人,也是白虎堂的副堂主——凌晨。
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些劲装男子,应该专门带来保护凌以寒这个当家的。
“凌晨见过当家,见过小姐。”凌以寒和苏浅,他都是见过的,所以到了凌家私人飞机专用停机场的位置便对着两人行礼。
“嗯。”凌以寒冷冷地应了一声,算是打过招呼。
相较于人家凌晨的热情,他真是冷淡了很多。不过,看凌晨的样子就知道他并不在意,或者说是早就习惯了凌以寒这冷酷的样子。
苏浅习惯性地扬起了礼貌的微笑,凌晨,她是认识的。
他是凌家管家的儿子,只是没想到五年前还是个十几岁的少年,现在却已经成了能够独当一面的白虎堂副堂主了。
“小凌晨,我家诺诺小姑娘还经常念叨你来着。”还是改不了看着美人就调戏的毛病,苏浅伸手在凌晨白净的脸蛋儿上掐了一把。
哎哟,女敕得都能掐出水来了。
对于她这个习惯性的动作,凌晨脸红了,许愿脸绿了,夜景澜脸黑了…
凌以寒还是不动声色,应该说是他早就看习惯了。
妖蓝在一旁笑得YD,敢情,这女人还有这种癖好啊!
“大小姐,小小姐近来可好?”凌晨脸红着退开,仿佛随时有可能逃跑似的。
即便不是第一次被大小姐轻薄,凌晨还是觉得不好意思,何况是这么当众被调戏。还有他手底下的兄弟看着呢,好难为情的说。
“呵呵,很好啊,就是太想念你了,想你带她去吃肯德基的日子。”没错,在凌帮里面最喜欢带诺诺小姑娘出去玩的就是凌晨。因为,凌晨这孩子,本身就是一吃货!
“呃…”他想起了曾经一直被小小姐那个小恶魔敲诈的日子了。
“艾玛,小凌晨,你的皮肤保养得好好。”说着,苏浅还想再掐一把人家的脸蛋儿。
可惜,被某个眼疾手快的男人给拦截了。
“媳妇儿,小爷的皮肤也很好。”绿着个脸的许小爷抓住自家媳妇儿那只不安分的手,谨防她再次乱来。
“小姐姐,我的皮肤绝对比这个男人好,不信你模模看?”夜景澜也凑了上去,抓起苏浅的另一只爪子就要往自个儿脸上放。
夜景澜的皮肤,那是没得说。若是说吃豆腐,也只有夜景澜符合苏浅心目中那豆腐的标准。首先是视觉感受,那就一个字——白!
不是一般颜色上所定义的白,而是如同古代窑子里面烧出来的白瓷一般。就像是福建德化的白瓷,在世界上都享有极高的声誉。其特征,色泽光润明亮,乳白如凝脂,在光照之下,釉中隐现粉红或乳白。若说夜景澜的皮肤,便是如此。
第二点,他的皮肤细腻。凑近一看,你能够看清楚那表层的肌肤如同软滑透明的凝乳,隐隐显出皮下细细的青青的筋脉。
再一个便是手感,捏起来,还真是如刚刚过火的豆腐,那叫一个女敕字了得。轻轻一掐,仿佛就能掐出水来,让人爱不释手。
苏浅也不客气,果然依言在夜景澜脸上捏了捏,可下一秒手就被许愿给捉了回来。
他要被气死了,还真是前有狼后有虎咧!你抓住她这一只手,她另一只手又能偷偷溜出去拈花惹草。
“媳妇儿,这些个女敕小子有什么意思?要模还是要掐,等会儿到了地儿,小爷让你一次玩儿个够!”许愿柔声诱哄道。
“真的?模哪儿都行?”听完许愿的话,某个女人眼睛倏地一亮,发出了幽幽的绿光,活像只被饿久了的小母狼。如果不是有其他人在场,还不知道她能做出什么惊世骇俗的举动。
“这还有假?小爷什么时候骗过你?”许愿觉得有些奇怪,平常就算是在床上,自家媳妇儿也没表现得这么…咳咳,今儿个这模样,有猫腻呀。
可是,吃醋中的男人伤不起,智商也低。没去细想他家宝贝媳妇儿究竟是怎么滴,直接爽快干脆地点了头。
直到某一天,某个一脸邪恶的小女人提出她的要求时,他才在心里大呼“上当了”。
“这可是你说的,到时候不许反悔!”看着许愿,苏浅再次确定。
“好,不反悔!小爷向来一言九鼎,到了家里,任由媳妇儿予取予求。”红唇凑近女人耳边,暧昧的吐词。
“咳咳,你们俩,给我差不多一点。这儿可是公众场合呢,打情骂俏的一边儿去!”妖蓝实在受不了两人的肉麻,出声打断。
一旁的凌晨的脸更红了,夜景澜不光是脸,这回连脖子都黑了。他敢说,这个该死的男人已经把他的小姐姐给吃干抹净了,简直是个混蛋,,人渣!不要脸!
纵观全场,最淡定的也只有凌以寒一个人了。连凌晨带来的那一群面无边情的手下,此刻也个个儿都憋着笑,偷着乐呢。
看来,这位就是大小姐的男人了。他们还真是有幸,一次性见了三个凌帮的重量级人物。
“死妖男,你该不会是羡慕嫉妒恨吧?有本事,自己也找一个去!你看人家表哥多淡定,没见识!”许愿可不怕妖蓝,当下挑衅地说道。
“我没见识?老子见识的比你这辈子吃过的都多!以寒是对你们的行为深感不耻,已经无话可说了好不好?”瞥了一眼凌以寒,妖蓝毫不客气地反驳。
……
两人的斗嘴,最后以凌以寒的一声“闭嘴”结束。最后凌晨带着他们去了早就安排好的住处,妖蓝离开去办事儿了。
这也算是暴风雨前最后的片刻宁静了,谁知道妖蓝会带回什么消息,到时候恐怕就该想办法接触凌阡陌了。过程中那未知的危险是谁都无法预料的,还有那个变数,梅迪奇家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