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肖麻子和小六不见了?”焦远闻言大惊,肖麻子是自己的心月复耳目,向来机灵,难得的腿脚利索,心眼活。这几天,一直盯梢那个人,莫非?
“厉兄弟,今天我派出去盯着那边的人手一整天没有回报,我担心,这两颗钉子让人给拔了。如果那边发现点什么,那可就大事不妙了。”焦远赶到了厉飞的住处,赶紧商量对策。
“慌什么,我们人多,那边能够动用的,顶了天也就三四百人马,留守的众位头领大多跟了我们,大势掌控在咱们手里。等这几天丧事办完,我们就动手!我安排下的后手,可以保证万无一失。
“你多派些人去找那两个人,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另外,盯着点大当家那边,如果情况不对,说不得,也只好提前动手了。”厉飞成竹在胸,自信满满。三天之内,这巨鲨帮,就要变天了!……
“师父,你说我那义子,真会想要作乱?”
“人心不足蛇吞象啊,如果我不来,或许厉飞不会有太多的想法,如果你回不来,他也不会造反,不过如果你的宝贝女儿最后要是嫁给他,这涠洲岛不也就变天了?”
陆虎恍然大悟,他一个老江湖,稍经提醒,有什么不明白的。一个人就要到手的东西,却要拱手让人,怎么可能甘心?断人前程,如夺人妻女,杀人父母,那是不死不休的大仇,死结。
他习武成痴,厌弃江湖争斗,到老又没有儿子继承家业,些须权势,不再放在眼里。至于别人,尤其象厉飞这样野心勃勃的年轻人,一帮之主可就是无法抵挡的诱惑,又如何放得开,丢的下?!
“金牙,你进来!”
张金发从门外走进:
“老大,什么事?”
“我有几件事安排,你亲自去办,这样……”
听完吩咐,大金牙匆匆离开。
“今晚你把我给的衣服穿上,明珠嘛,你派人送到船上去。事起仓促,不能不多加提防。
“老三,你赶紧去船上……”张柏雄应命而去。
一天很快就过去,数十名龙虎卫战士抬着十多箱肉干,海鲜,香料,慢慢走进了寨中大院。聚义厅里多了许多喽啰,在忙碌着摆放桌椅,搬运食材,从一侧的厨房中,飘出了浓浓的异香。
今晚,虎爷要在聚义厅大排筵席,与众位弟兄共度重阳佳节,商议大事。
“宴无好宴,事必是大事,好快的手脚,不知这场鸿门宴,谁是霸王,谁是汉王。
“嘿嘿,既然要提前动手,那今晚就见分晓吧。”
一间暗室中,接到通告的石原正雄发出如夜枭般的“磔磔”冷笑。
“伊藤君,今晚的行动,拜托啦!”
“嗨依!”
屋梁上,轻轻飘落一道黑影,站立房中,恭敬地向石原鞠躬行礼:
“石原少尉请放心,帝国武士的刀剑,必定会为天皇陛下的无上荣光披荆斩棘。支那的海疆,必将成为大倭帝国的版图!”
“阿力嘎多!”
丹桂飘香,明月当空,光华如水。
涠洲岛上,因为数日来的丧事,大家几乎都已经忘记今天已是重阳节。
本来陆虎无意操办酒宴,在哀伤和悲痛仍然萦绕众人心头的时刻,饮宴都没有了心情。
然而数月来厉飞对自己宝贝女儿近乎疯狂的追求,岛上反常的气氛,近日打探到的异常情况,还有季风受到的盯梢……一切已经明白无误,注定了一场无可避免的冲突、内乱。
“如果是毒瘤,那就须快刀切下!”
说干就干,虎爷又恢复了一个海盗首领的果断老辣。
“金牙,安排得怎么样了?”
“都按门主和大哥的意思布置下去了,龙虎卫的弟兄们已经到位,张爷和陈爷守在后院,孟爷留在船上,我,满仓和黑面也安置好了老兄弟。”
张爷自然是张柏雄,陈爷陈大生,孟爷孟海山,对季风的几个徒弟,由于都是陆虎的师弟,大金牙多加了几分客气。
至于陆满仓和龙九两个巨鲨帮里的小辈,虽然拜了师辈分上去了,在跟了虎爷几十年的大金牙眼里,不过还是两个后生仔,还女敕的很哩!
当日季风离岛,只留下了郭英杰,刘阳,刘景辉三个稳重的弟子看家,其他六大弟子随他出行。当初十七人卫队的老底子,则大部分留在了岛上,只带出了梁汉杰,陆汝明,唐春华,钟鹿鸣四人跟在身边就便提点。
现在梁汉杰,陆汝明二人跟着陈大生掌控血魔,唐春华和钟鹿鸣则分别协助张、孟二位统领龙卫和近卫,而虎卫,当然还是陆虎的老底子为主,不过陆满仓和龙九也已经隐隐成了仅次于大金牙的干将。
血魔卫和龙卫都已经分批上岸,悄悄潜入大宅,近卫则在孟海山的带领下守护船队。
拼命的时候,自然是血魔卫先上,龙卫再依仗快抢配合。至于一直象影子一样跟着季风的山猫,则被季风丢在了船上,这么个阴冷的家伙,总是一副死人脸,了无生气的样子,带在身边实在是大煞风景。
没想到这个无意中的安排,竟然拯救了季风船上的女人。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聚义厅里,巨鲨帮的大小头目们渐渐到齐。酒菜刚刚开始上桌,就已经开始大呼小叫,大厅内外人声鼎沸,连日来的悲伤气氛消散一空。
宽敞的大厅里,摆放了几张桌子,院子里更有十来张。季风和陆虎坐在上首,看着下面吆五喝六的海盗,勾肩搭背,全没有半点规矩,不由皱起了眉头,海盗就是海盗,没有纪律约束,永远是一盘散沙。
“师父,这帮兔崽子就是这副德性,您别计较,等整编好了,又是一伙子强兵,干起仗来,那也是个顶个的。”
“您尝尝我们这里的特色菜,醉虾,用老酒泡的,含到嘴里,还活蹦乱跳的,鲜!”
“先不忙吃喝,如果我料得不错的话,这酒菜可能有些名堂啊。”季风没有动筷子,侧头与陆虎密语,眼角瞟向房顶,身后头上匾额似乎也听得有轻微响动。
“这,怎么可能?”陆虎惊得差点掉下了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