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迎道:“所以我被李少冲胁迫去落髻山,你们也不管不问?”杨秀道:“这样岂不正好?他是七姐的义弟,你跟着他,自可保性命无忧。”
封迎冷笑道:“张默山居心叵测,紫阳宫危机四伏,这个时候你让我一人偷生?师姐,你把我看成什么人了?”杨秀含泪道:“你有这份心就够了。你今日走,不是忘恩负义,是为紫阳宫留下一丝血脉,这也是师父和大姐的意思。你若还认自己是紫阳宫弟子就赶紧走。”封迎情知已不能再见紫阳,只得含泪跪下来,朝着紫阳所在磕了三个头,含泪而去。
韦素君黄山论剑之后与朱早曾定有婚约。蓝少英攻山时,韦素君因陈南雁之事与南宫极乐横生龌龊,遂自罚闭关面壁三年,婚期只得拖延。紫阳也因这场挫败,倦了江湖是是非非,将一干庶务尽数交给谢清仪、杨秀、陈兆丽三人,自己则避居笔架峰。三年后,素君出关,却因紫阳出关日期未到又将婚事耽误了一年。其后,朱早生母张氏去世,朱早守志三载。一场婚约耽误了七年后,彼此的心都慢慢淡了,韦素君干脆束起头,穿上道袍,做了姑子。后经南宫极乐等人极力说合,韦素君答应还俗,两家议定在华山论剑后履行婚约。不想韦素君在华山时竟被杨连古真所擒,心中屈辱难忍,羞愤之下便云游东海,被寻踪而至的紫阳和谢清仪劈头盖脸的一顿骂,这才如梦初醒,随紫阳回紫阳山不久后,朱早便奉命上山提亲。
及至婚礼正期,朱家大吹大擂,抬了素君过门,诸般风情礼法下来,素君早已经不堪其累,进了洞房只盼望朱早早点回来,但等红烛燃尽,也不见人影。素君有些沉不住气,起身就开了门,外面的两个侍女吓了一跳,忙道:“夫人不可以出来。”素君道:“为什么不能出来?”一女答道:“本地的规矩,新人没喝合卺酒就出门会不长命的。”素君道:“那你们去把少庄主找来。”一女道:“少庄主和老爷到后花园里了,那里是禁地,我们可不敢进去。”素君道:“你们不敢去,我自己去。”说完推开二人出门来,二人不敢拦阻,只得跟在身后。
侍女所说的后花园是朱子虚平日清修的静和园,进门就看见一个大池子,垂柳荷花,倒是有几分野趣。池子中间有一个亭子有曲尺回廊连在岸边,上面有两个人,一老一少,正是朱子虚父子,似乎正在议论什么事。素君走到树荫下,才觉得自己有些唐突,一时进退两难。回头要走,忽然庄中大管家朱鹤捧着一个紫檀木盒子,急冲冲进来。素君急忙躲在树后。朱鹤见了礼,将盒子献给朱子虚,朱早道:“一千两银子就这么点?”朱鹤摇摇头叹了一口气道:“他们这就是明抢。”朱子虚道:“你下去吧,此事不要对任何人说起。”朱鹤退下。
朱早道:“爹,这么下去,也不是个事。总得想个办法才行。”朱子虚冷笑道:“若是让你想出办法来,他就不是张默山了。唉,你祖母几十年操劳,我们做子孙的能让她过几天舒心日子,受点委屈又算得了什么?”朱早道:“我担心他还要得寸进尺,若是以此威胁要我们为他做事,咱们怎么办?”朱子虚冷冷道:“只要不违背人伦大义,就听他的,不然你我父子便以死抗争。”顿了一顿笑道:“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你这个新郎怎么能把新娘子冷落在一边?快回去吧。”
朱早道:“那爹为何要答应这门亲事?又何苦把她也卷进来?”朱子虚道:“你爹十几年不问事,他都不放手,又岂能放过紫阳山?你师伯把素君当作女儿来养,若不是迫不得已,她怎么会狠下心来赶她走?这份舐犊之情,你要爹怎么拒绝?况且素君是个好姑娘,你和她青梅竹马,娶了她,难道还委屈了你?”朱早苦笑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