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当下赶路,天明投店,至中午,酒菜摆上,却久久不见李迎出门,少冲进门一看,空无一人,桌子上留下一张便笺:女儿去寿州,为父亲辩解,请父亲以大事为重,早日来接女儿。
少冲默然无语,张羽锐道:“府主,大小姐年纪虽小,但聪慧过人,身后有府主、紫阳宫做靠山,一般人还不敢动她。刘庸为人正派也不会为难大小姐的。”少冲道:“张默山此人心机太深,手段又狠,你即刻去寿州暗中保护。”张羽锐惊道:“府主,如今……”少冲道:“那边还有敬平他们可以依靠,这里只能靠你一个人啦。”张羽锐哽咽道:“府主放心,属下一定办好。”
少冲不敢耽搁,日夜兼程往回赶。这一日夜宿重庆府境一处野店,半夜时分忽悠数十名壮汉围住了客栈,侍卫正待厮杀,忽有一个三旬妇人,婷婷袅袅地走出了树林,肤色细白,凸凹有致,媚眼生花,嘴角微微上翘,带着一丝冷峭,躬身施礼道:“五仙教教主余已己,求见李府主。”黄敬平闻言暗道:“果然是个勾人心魄的尤物。”冷笑一声道:“府主是你想见就能见的吗?再不闪开,休怪本堂不客气。”余已己道:“黄堂主不要忘了这里是重庆府。”黄敬平怒喝道:“你还敢造反?!”余已己抗声叫道:“府主不肯见我,左右也是一死,反了又如何?”黄敬平恼她放肆,正待喝令侍从上前,少冲案前执事李浩瑜小跑出来,在黄敬平耳边低语几句,黄敬平指着余已己道:“你一个人进来。”余已己冷哼了一声,竟孤身进了客栈。
少冲冷冷问道:“你见我何干?”余已己道:“属下有一件礼物请府主过目。”说着解下背上的一个紫檀木盒子,打开盖子,却是蓝天和的人头。
少冲冷笑道:“他待你不薄,你如何下得了手?”余已己道:“叛教之贼,人人的而诛之,属下这么做,总没有错吧?”少冲道:“你杀了他可以去向教主请赏,为何要来见我?”余已己道:“属下不求建功只求保命。”少冲道:“你就不怕我记仇?”余已己冷笑道:“府主要是记仇,属下左右都难逃一死。”少冲沉吟片刻道:“去招呼你的部属,封锁路口,没我的手令,一个月内任何人不得西进落髻山。”余已己闻言大喜。
黄敬平道:“府主真要收留她?此人反复无常,不是可信之人。当年紫阳之变,她可是曾陷府主于死地啊。”少冲叹道:“杀一个余已己并不难,只是不能因此冷了众人的归附之心,她是个聪明人,早看到这一点啦。”黄敬平叹道:“这种蛇蝎女人也只有府主能容她,换成属下,我是定要报当年之仇的。”
邛部州是一个群山环绕的小城,宁静安详,人口不足万人,只有东西向一条二里长的小街。半个月前,大批操着北方口音的官军开了进来,说要进山剿匪,因怕走漏了风声,所以隔断了来往的商路,派出重兵把守进出小城的路口,严格盘查过往之人。虽一夜之间人口翻倍,城里却秩序井然,那些官兵驻守营中,极少外出,偶有火头军上街采买,也买卖公平,并不仗势欺人。这几日传言有一个大官前来巡视,故而城中戒备森严,明岗暗哨遍布全城。
风衣府侍卫副统领林清玄带领一队人马迎候在城西五十里处。在此之前,林清玄奉命押送三千名金山城降民南下崖州安置。林清玄不辱使命,将这三千人平安送到崖州,并创立直属风衣府的崖州分舵,林清玄出任第一任舵主,上任才两个月,接到调令还回落髻山出任风衣府侍卫副统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