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阵儿功夫,刘瑾在房中鼓动如簧之舌,东一句西一句,虽然没个条理,却也隐隐表达出如今帝王开疆拓土应放眼海上,从而威加宇内才是王道的意思,把个好大喜功的正德小皇帝说的心痒痒的,恨不得立即建造如云战舰,靖清海疆,建立不世功勋。
可他知道只能想想罢了,这些东西不是想想就能办得到的,若是满朝文武执意不从,他这个皇帝又不能撸胳膊挽袖子亲自出马去造船练兵,此事看来还有得等。
杨凌回到书房,怕正德问起成绮韵,忙将长剑双手奉上,笑道:“臣知道皇上尚武好兵,恰巧寻到一柄削铁如泥的宝刀,特献给皇上赏鉴”。
正德听说是神兵利器,果然大为惊喜,他连忙接过来“嚓”地一声抽刀出鞘,顿时满室毫光,那长刀刀身修长、刃薄如纸,雪亮的刀刃上隐现龙纹,瞧来寒光闪闪、锋利无比。
杨凌微笑道:“这是”。
“倭刀,这是极品的宝刀”,正德打断他的话,兴冲冲地道,他将刀举至与眉相齐,眯着眼看了看刀锋,然后又双手举刀试了试刀的重量,呵呵笑道:“这刀比宫中所藏的倭刀看来更胜几分,日本铸刀术比起以前更加了得了”。
杨凌惊讶地道:“皇上认得这刀?”
正德得意地笑道:“宫中有日本足利义满进贡的六口宝刀,朕时常拿来玩耍地。不过那已是百年前的刀了。”
永乐年间,琉球、日本、暹罗各国使节到大明朝贡,足利义满曾进贡宝刀六口,两年后永乐大帝派郑和统水师10万到达日本,向足利义满宣旨:“使其自行剿寇,治以本国之法”。
同时永乐大帝赐足利义满“日本国王”金印,封他为日本国王。足利义满便回书自称“日本国王,臣源义满”。并将抓获的倭寇移交大明以表诚意。
杨凌就是知道明朝有过中日联合缉搏海盗的事,才特意准备了这口宝刀,并亲手献给正德,想趁机进言,想不到正德对此事却了如指掌。
杨凌大为惊讶,这一来原先的说词必需重新组织一下了,他正思忖间。正德用指肚轻拭剑刃,欣然道:“
昆夷道远不复通,世传切玉谁能穷?
宝刀近出日本国,越贾得之沧海东。
鱼皮装贴香木鞘,黄白间杂鍮与铜;
百金传入好事手,佩服可以让妖凶。
杨侍读,这是宋朝欧阳修赞扬倭刀的诗句,那时倭刀就已名声远扬了。倭刀源自唐刀。采用包钢法制造,也就是寻常说的镔铁刀,端地锋利无比,此刀确是一口宝刀,名曰甚么?”
不待杨凌回答,他已一翻刀刃。看到柄口两个汉字:“断浪”,不禁笑道:“刀是好刀,不过也忒狂妄了些,切金断玉倒还罢了,岂不闻抽刀断水水更流?断浪?哼哼,断浪!”
杨凌想不到正德对武器这般有兴趣,而且如此了解,他佩服地道:“是,日本浪人大多使用这种利于劈砍的利器,臣在江南。见我大明军武器不如人。战阵上多有不如,以致。如果大明军队人人配带这种锋利地宝刀,倭人必不敢那么猖狂”。
正德听了哈哈笑道:“杨侍读虽然带兵有方,毕竟是秀才出身,哈哈哈我大明军队人人佩带这种包钢的利刃?不可能,不可能的”。
杨凌见他大笑,不由急道:“有甚么不可能?皇上那柄龙泉剑的锋利就不在此刀之下,难道大明就铸不得此刀?”
正德笑嘻嘻地道:“不是没有铸刀工匠,实是包钢造刀费时费力,需要的精钢又多出自哈蜜卫,产量不敷使用,日本国嘛双方能出动几千人马打仗,就是惊天动地的大事了,我大明军队何止百万,人人佩此宝刀?朕就是有一座银山,也无法办到”。
杨凌想不到这小皇上平时一副不学无术的模样,偏好研究些音乐、佛经都与治政不相干地东西,可是一谈起兵器竟是行家里手,想瞒也瞒不住他,不禁沮丧地道:“如此说来,兵器上我们便只能屈居下风么?”
他心中一动,又想起了火器,如果造出射程远、射速快的步枪,应该可以对付倭刀之利,如果再好好发展一下杀伤力极大的大炮”。
正德笑道:“兵器不如人,未必便没有法子克制他”。
他有了卖弄学问的机会,眉宇间大是得意,:“包钢刀锋利、坚硬,可是一旦硬生生碰撞造成损坏,就成了不可修复的废铁,用铁棍或厚背朴刀皆可克制”。
他双脚微分,“嗖嗖”地挥舞了两下宝刀道:“日本刀重速度、用的是臂力,所以刀是不可能太沉的,夹钢朴刀势大力沉,刀背又厚,用刀时运用臂力、腰力,他敢硬碰那他的刀就完了。
现在军中还有大半士卒用地长矛吧?那木制枪柄在这样锋利的倭刀下自然一劈就断,不过如果枪柄用沸桐油泡过,又韧又结实,就算只用长矛,这倭刀同样占不了便宜”。
杨凌目瞪口呆,他本想炫耀一下他国高明之处,引起正德向往之心,万万想不到正德居然能想得出这样的办法。
杨凌心悦诚服地道:“皇上英明,臣见敌人武器强大,便想只有造出更强大的武器才能克制。却没有想到如此简便可行切合实际地办法,实在惭愧”。
正德见折了他锐气,这才沾沾自喜地笑道:“杨侍读不必自惭,其实朕哪想得出来这主意?你在海宁平倭时有支卫军逃跑,消息传回京来,言官御使们都上奏折要求严惩领兵将领,只有一人上书说卫所武器不如对方。并提出这些办法,朕瞧的有趣。才记住了些,奏折已发付兵部照办了”。
他想了想道:“那人是谁来着?王王什么仁,一个小官儿刘瑾,你记得吗?”
刘瑾吓了一跳,那个叫王守仁地兵部主事,一个芝麻绿豆大的官儿,竟敢上折为戴铣等言官求情。直称他是权奸,现在被他廷杖三十,扔进大牢了,只因那人是礼部尚书王华的儿子,一时还未想到如何处置,皇上怎么想起他来了。
刘瑾吱吱唔唔地道:“呃奴才也记不太清了,好象是有这么个官儿”。
杨凌听着耳熟,正想插嘴问问。却见成绮韵施施然走了进来,便住了口。成绮韵目不斜视,看也不看杨凌,神色自若地向正德微笑道:“草民虽不通武艺,也看得出皇上这口刀杀气腾腾,是口宝刀呢”。
正德笑道:“正是。杨侍读深知我心,替朕找的东西都甚合朕的口味,中土虽大,看来天外还是有些好东西地”。
成绮韵欣然道:“皇上说的甚是,大明虽大也不能囊括四海呀,别地不说,就说王候公卿、贩夫走卒都要用到的葱、蒜、香菜、芹菜、黄瓜、茄子这许多蔬菜调料,葡萄、西瓜、石榴等等水果,还不都是汉唐时传自于国外。
那时陆路车马水路帆船都行不得远,如今可不同了。已有番国自万里之遥来访。常言道山外有山。天外有天,焉知异国之外没有异国?
天朝上国有容乃大。若是善习他人长处,汇聚四海之物,朝中有刘公公、杨大人这样忠心报国、文韬武略的臣子,皇上又知人善用、赏罚得当,如此君臣一心,何愁不能创下盛世大明,千古留芳?”
刘瑾听见成绮韵将他排在杨凌前边,在皇上面前夸他忠心能干,不禁眉开眼笑。正德也听地连连点头,一副若有所思模样。
若说些大道理他未必听地进去,但成绮韵从家家不可或缺的葱蒜入手,说地浅显入微却更易于让人接受。
杨凌见她将自已正欲进言地话如此委婉地表达出来,不禁赞许地看了她一眼,心中已有了悔意:我是不是把人家看的太不堪了?居然直接拔剑威胁她,是因为她手刃莫清河给我留下了太深的印象,还是她平素不让须眉的智谋让我心存戒意?
成绮韵说完飞快地向他瞥来一眼,与他目光一碰眸子先是一敛,旋即察觉他的目光有些不同寻常,眼波一扬又是深深一瞥,这才淡淡一笑,眉目如笼轻烟,也看不出她是喜是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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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德在内书房中听杨凌说起江南之行,成绮韵机灵乖巧,在旁帮腔唱和,说的活灵活现,正德听到民间风土人情津津有味,听到那些不法的佞臣所为又气得俊面通红,直至落暮时分刘瑾提醒,这才省起该回宫了。
韩幼娘领着玉堂春、雪里梅两名诰命将圣驾送离后园,杨凌和成绮韵陪着正德来到前厅,在廊下站定,刘瑾跑下阶去指挥人从侧院儿马廊牵出两匹白马来套着车辕。
成绮韵心思机敏,窥见正德神色,知道皇上没准儿有什么心里话要和杨凌私谈,便捧着那口“断浪”宝刀笑吟吟地跟了刘瑾过去,给二人留下一点独处的时间。
正德立在廊下向杨凌笑道:“行了,你也别总在家装蒜了,再给你十天功夫歇着。然后老老实实给朕回朝去”。
杨凌说道:“皇上,臣就算回朝,也是在这儿办公呐,内厂衙门可就设在后山”。
正德恍然道:“说地是,嗯”,他上下打量杨凌一番,问道:“要不要再兼份差事?你不能入朝议政。朕有什么事找你商议实在麻烦地很”。
杨凌道:“厂卫的人是不能在朝兼职的,如今内厂刚刚筹建。臣又不能半途而废,入朝理政的话皇上又要被言官参劾了,还是皇上想找臣时派人来召唤一声,臣立即入宫见驾就是了”。
正德道:“也罢,开春儿我就迁到豹房去住了,那时少了许多规矩,省得和那些老头子生闲气。你要来也方便多了。我正叫刘瑾、马永成他们加紧拾掇呢。”
刘瑾远远的听见自已地名字,连忙一溜烟儿跑过来道:“皇上,您叫奴才?”
正德笑骂道:“滚你的,朕叫你做什么?”
刘瑾陪着笑脸,又一溜烟儿地去了。正德叹道:“宫里朕是住腻了。给太后请安,她就整日唠叼让朕关照寿宁侯兄弟,见太后太后呢,又天天说朕游手好闲。
唉。朕在宫里四处逛逛吧,外廷那班臣子鼻子灵得很,奏折立马就来,坤宁宫也不消停”,他说到这儿苦笑一声道:“看你一家和睦,朕羡慕地很呐。幼娘姐姐颇有正妻大妇风范,哪象宫中
皇后整天介只注意皇后的礼仪,十四岁地姑娘那般呆板死性,朕懒得见她,吴妃倒还知情识趣,但皇后与朕呕气,每多刁难,令朕更加生厌了”。
杨凌一怔,皇上大婚之后对宫闱情事并无兴趣,很少宠幸后妃的事他也有耳闻。原来皇上还是比较喜欢吴妃的。可这又碍着皇后什么事了?
转念想到皇上大婚,他任副使时读过的宫闱规矩。杨凌才恍然大悟,因为皇上在宫中有权选择侍寝的妃子,但是还有一道手续,就是皇后必须用过金印,敬事房才可以将妃子送入皇上寝宫。
听正德这口气,一个十六岁的少年和一个十四岁地少女,说是皇帝皇后,还不是一对少年男女?小两口儿闹了别扭,皇后必定是在侍寝上多方刁难,想逼正德低头,可正德那脾气肯说一句软话么?
这种宫闱中地事,杨凌也不好插嘴,一吋吱吱唔唔地说不出话来,正德左右瞧瞧,压低了嗓门忸怩地道:“
朕不瞒你,床帷中事自有乐趣,可是朕这几位后妃太过呆板,朕朕忽然很思念大婚时教授朕人伦大礼的那八个女官呢,比起她们可爱多了”。
杨凌用怪异地眼神看了他一眼,心道:“史上说正德偏好已婚夫人,莫非竟是这时落下的病根儿?那几名姿容姣好的女官都有十**岁了,事先又学过闺房之术,对比三个十四岁的青涩少女,正德自然更喜欢和温柔知趣的她们燕好。
杨凌尴尬地咳嗽两声,皇上肯把这么隐秘的私房事告诉他,自然是将他视若可以倾诉心事地知已,可是自已能插什么嘴?
就在这时门口一阵喧哗,趁机解了杨凌的窘态,他连忙向守在门口的老管家高声喝道:“什么事如此喧哗?”
高管家连忙赶回来欠腰道:“回老爷,李举人吵吵嚷嚷上门来寻大人,老奴已告诉他家中有贵客,叫他改日再来,可他大叫甚么就算皇上在这儿,也要当面和大人理论一番”。
“李举人?哪个李举人?”杨凌有点莫名其妙,自已认识的人里边可没有举人老爷啊。
高老管抬起头来悄悄瞟了眼一身微服的皇上,低声提醒道:“就是就是文心小姐的未婚夫婿”。
“啊,是他!”杨凌一怔,继而大怒,脸色都有些气红了,当初退婚地人是他,造谣说高文心与自已早做下苟且之事的人也是他,真是岂有此理了,他还敢找上门来。就算我真的要了文心,他凭地什么身份?
朱厚照听的眼珠乱转,狐疑地道:“谁的未婚夫婿打上门来了?杨侍读,你你强抢民女不成?”
皇上问话可不能不答了,杨凌顿了顿足,说道:“皇上,就是当初高太医的女儿。皇上将她赐给臣,专为臣妻治病。因为她是家奴身份,原先订了亲的李举人已退了亲,不知他因何故上门闹事”。
正德恍然道:“哦,是她”,他听说已退了婚的人跑到杨侍读家中寻衅滋事,不免也好奇起来,说道:“走。去瞧瞧,看他有什么说辞,若是无理滋事,少不了他这顿板子”。
正德当先而行,杨凌急忙随在身后,刘瑾和成绮韵闻讯也带着那帮侍卫追了上来,众人走到门口,只见两个家丁正拦着一个着青衫套团花夹袄的人。那人身材微胖,大约三十岁左右,黑红色地国字脸,两撇黑须甚是威严。
杨凌望了望,他后边还跟着两个二十多岁地年轻人,穿着就单薄寒酸了些。杨凌不禁奇怪地问道:“管家,李举人在哪儿?”
老管家还未答话,那青袍人已勃然大怒,喝道:“姓杨地,不要欺人太甚,就算你是朝廷命官,也怎可如此轻慢于我?”
他退后一步,低下头掸了掸长袍,又轻蔑地看了杨凌一眼,傲然道:“弘治十五年乡试举子李继孟便是在下!”
杨凌瞪大了眼睛惊讶地看着他。这就是高文心地未婚夫婿?其貌不扬也罢了。男人重才嘛,可是这年龄现在的人不是都早婚么?
杨凌拱了拱手。吃吃地道:“原来兄台就是李举人,失敬失敬”。
李举人一拂袍袖,悻悻地道:“不敢高攀!”
杨凌碰了一鼻子灰却也不恼,他知道这些书呆子最重出身,自已是弘治十五年的秀才,人家却是举人,这档次就差了一级了,若不是自已身居高位,确实是应该巴结人家才对。
他笑了笑,改口道:“李家村与高老庄比邻而居,不过杨某搬来日短,还不曾结识您这位贵邻,不知李举人今日因何事造访?”
李举人气得手直哆嗦,他瞪着眼睛指了杨凌半天,才愤愤地道:“学生是书香门第、官宦世家,杨大人何以如此欺我?高家冒犯天颜,本该满门处死!”
他抱拳向上拱了拱手,慷慨激昂地道:“圣上仁德,只把她贬谪为奴,李某是有功名在身的人,焉能娶一个女婢为妻?我退婚天经地义,谁敢说个不字?大人成全的好意,学生已婉言辞谢了,她在杨家是奴是妾,概与李某无关,可是这贱婢”。
杨凌一直耐着性子听着,听到这句不逊之语,顿时勃然火起,他向前一步,森然道:“谁是贱婢?高文心进了杨家的门,便是杨家地人,岂容你如此侮辱?”
杨凌大权在握,生杀伐断只在一念之间,久而自有官威,此时神色凛然,举止神色间一股迫人的气势。
那李举人不由骇然退了两步,却仍强硬地道:“难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么?高文心是在藉的官奴,就是贩夫走卒,田间农夫都可以称她贱婢,大人权倾朝野,她也还是个贱婢!”
杨凌气得脸色铁青,可是高文心是贱奴身份,地位与青楼ji女等同,这是不争的事实,李举人咬住这一点,他还能倚仗权势要了人家性命不成?
正德皇帝拢着袍袖站在阶上,悠然道:“李举人这话可错了,你既知皇上仁德,怎么不知道皇上已下了恩旨,削去了高文心的贱藉?
如今她在杨家可是御赐的专属太医,是有品秩的女官,诽谤朝廷命官,你可小心自已的功名!”
杨凌大喜,他扭头看了正德一眼,眸中满是感激,正德微微一笑,见他模样,自已也甚是开心。
当初他一怒之下错杀了高太医,后来知道是内监用错了药物,也明白自已杀错了人,可身为天子怎么认错?也只好将错就错了,但是对高家可再无怨恚之意,这时见杨凌对一个女婢受辱如此在意,他隐约也猜到几分,正好送个顺水人情,弥补自已过错。
杨凌得了皇上这句话心中大定,他踏前一步,快意地笑道:“李举人,你可听到了?念你孤陋寡闻,我也不与你计较,再要口出不逊,我就将你送交顺天府,请出学政大人,问问他地学生可知道上下尊卑!”
李举人有资格做官,高文心却成了现成的官儿,自然地位比他为尊。李举人惊疑不定,不知这阶上的公子是甚么人,不过这种假传圣旨的大逆之罪谅他杨凌也不敢编造,那贱婢什么时候有了这道恩旨了?
是了,杨凌是皇上的亲信,他与那贱婢有了私情,自然会替她求情。可是这贱婢挟怨报复,竟然色媚杨凌,让他拆散自已姻缘,这事怎能不予计较?
李举人想到这里,心中又嫉又恨,他咬了咬牙,只好见风使舵道:“学生不知,请大人恕罪。可是学生与右都御史刘大人的小姐订亲,又碍着大人什么事了?何以大人以权相压,竟让刘大人退还了我地彩礼?”
右都御史刘大人?这是哪个?杨凌又好气又好笑,他对这个愚腐贪名的李举人实无一丝好感,听说他如今也尝到了被人退亲的滋味,心中不觉快意,可是自已印象中并不认识什么右都御史呀,这屎盆子怎么又扣在自已头上了?
刘瑾在一旁听了,忽地恍然大悟,这个刘宇,自已的闺女生的姥姥不亲、舅舅不爱的,愿嫁谁嫁谁呗,杨大人有空搭理你这狗皮倒灶地事么?我也就听说他女儿订亲多嘴说了一句杨凌和李家有过节儿,你拍马屁也用不着这么拍啊?
刘瑾心知杨凌追问之下,回头势必要找到刘宇对证,他眼珠一转,连忙俯在正德耳边悄悄低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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