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如今苏明海得了生路,精神大振,将速度爆发打开,提升了23%的移动速度,竟然在这一段平坦之处也不落在麻扎的速度之下,转眼就接近了山崖,身形在崖壁上疾走几步,顿时抓住了一条藤蔓,三把两把,就先爬上了三丈高下。
此时麻扎还在三十丈开外,等它赶到崖下,人家苏明海早爬到了六丈高处。麻扎奋身大喝,将上身一竖而起,直立起了六丈余高,张开血盆大口,一口向苏明海撕咬而来。
苏明海此刻春风得意,却是连身体反应都快捷了不少,见麻扎大口靠近,哈哈一笑,反跃而出,一脚踩在这条巨蛇的上腭之上,反而借了麻扎的力量,跃的更高更快,顿然到了八丈高处。
蛇竖起上身,最多到达它的一半高度,麻扎这一下直起六丈,靠的不过是冲势蛮劲。被苏明海踩了一脚,顿时翻身倒下,这上万斤的重量摔将下来,将整个地面都震的跳了一跳。正在气急败坏之时,忽觉头上一凉,却是苏明海这小贼“啐”的一声,吐了口唾沫下来。
其实这一下苏明海也谈不上恶意,他刚才全力在麻扎头上踏了一脚,被这么一条大蛇巨力反震,脚趾给震的几欲折断,痛不可耐。那哈哈一声,只笑了一半,就倒吸了一口凉气,哇哇大叫。口中唾液自然增多,忍不住就吐了一口,哪里会想到正中麻扎的头颅。但麻扎可不管这些,它乃是一地山神,平时受的都是祭祀参拜,高高在上惯了的。如今它一条长虫不但摔了一跤,还让人啐了一口,哪里忍得这般委屈。在崖壁下左右盘旋,转眼之间就往来了三四个来回,到处寻找上崖的路径。将一片草木繁茂的山地,搅成了连绵荒芜。若是有人到这儿居住,倒是连耙地开荒都不用了。
这一条巨蛇,在下面摇头晃脑,奔行不遂。整个崖壁周围,草叶纷飞,受麻扎行动激起的劲风裹带,上下蒸腾,连苏明海的周围都一片迷茫。他在上面遥遥看着,也是暗自心惊。偷偷模模又向上走了丈许,但这嘴上可不饶人,嘻嘻笑道:
“麻扎大人,你在下面转悠,可累得慌。我在上面看着,也晕得慌啊。哈哈,你再转几个来回,我可要晕得摔下来喽。”
麻扎刚才也不过是被兽性一时占了上风,才会控制不住情绪。但它到底是成神三百来年的妖兽,被苏明海言语刺激了一下,反而平静了下来,将身躯立起三丈来高,和苏明海遥遥相对,怒骂道:
“你这小贼,害得我好惨!”
话语虽缓和了下来,但它脸上表情却控制不住,露出狡猾的神情。苏明海听出它此言隐隐别有所指,也看出这条大蛇不知道为什么下了必杀自己的决心,有心勾引它几下,嘿嘿笑道:
“好像到现在为止,还是我一直在吃亏吧,如何就是我害你了?”
麻扎这一句话,无非是确认一下苏明海的身份——如果他是法师界的人物,反正自己是个死,临死也拉个垫背的,自然要杀了。他还想定杀了苏明海之后,索性破罐子破摔,出去吃人夺命,大闹上一场,也好留下点恶名;但苏明海若不是什么大人物,那更不用说,我麻扎堂堂一个神灵,如何能受这等屈辱,杀便杀了,又能如何?因此等的就是这一句话,立时接道:
“你这小贼,有本事就不要靠着自家祖宗,下来和我大战一场,分个胜负!”
麻扎毕竟是野兽出身,脑子不会绕弯,这一句话他自以为隐晦之极。可在苏明海这个人精听来,立刻就知道了麻扎,怕是怀疑上了自己身份,生怕自己背后有什么背景。清清淡淡地反问道:
“麻扎大人修炼了数百年。”他可不知道麻扎的名头,不知道这家伙成神三百来年了,只能大致说个数百年的数字。“在下如今可是自出娘胎以来,还只得一十七年,要论胜负,那是甘拜下风。”
然后态度和蔼,温言笑道:“罢了罢了,我就吃个亏,不如麻扎大人就此退去,等过个三百年,我再来此地和你决个胜负如何?”
麻扎佯装被苏明海调戏,勃然大怒道:“什么天才,我便放你回去,还不是靠着祖宗修炼,算什么本事!”
苏明海见麻扎神色变幻,似乎担心之极。言语中又盯紧了‘祖宗’二字不放,愈加不肯说真话,大笑道:“祖宗是祖宗,修炼可是自己的……再说了,不靠祖宗,你有胆将太焕极瑶宗的敕书撕了,再来和我说话!”
这一句话顶出,麻扎几乎晕倒。它如何敢撕太焕极瑶宗的敕书,不说它为了这一绢黄帛,不知花费了多少心思和宝贝。单单它若敢撕了,转眼人家就能知道,不用几天就有无数牛鬼*蛇神要找上门来,教它死得尸骨无存。
见口头上不占上风,麻扎也不再多言,反正他自认为已经知道苏明海是有来头的,反而认为已经达到了目的。只在下面东张西望,继续找它上崖的借力之处。
这一人一蛇,在山下交手虽然短暂,可到了山上一追一逃,就足足纠缠了半个时辰。如今苏明海也不敢贸然离去,他爬到了崖上,才发现事情没这么简单,崖顶最窄处,也足有丈五的距离,没什么藤蔓。生怕攀爬之中一个手滑,出了什么漏子,因此只是放出神识,左右搜寻,希望能找出一条上崖的安全道路。双方竟然就这么遥遥相对,又这么僵持了半个时辰,连远处的天际都显出一抹微白来。
但就在这一片朦胧的微白中,苏明海骤然心中一跳,却在自己旁边发现了几颗小树——金刚木!
苏明海久居太阳城,对这些植物极为熟悉:这几株长着细小浓绿的椭圆叶子的小树,之所以叫金刚木,就是因为它质地坚硬!平时上山砍柴,往往要砍缺**把柴刀,才能砍下拇指粗细的一截树枝,就是长上一二百年,也只得这点粗细。苏明海如今目力惊人,神识笼罩又足有六十来米,刚才夜间只知道这儿有几颗小树,不知道具体的种类。但如今天色一亮,就立时看了个一清二楚。
这些金刚木,虽然不大,但凭着它坚硬的材质,便是承载个一二万斤重量也是绰绰有余,偏偏在他神识笼罩中,这些小树三三两两,间隔了二三丈一颗,刚好能给麻扎那沉重的身躯做上一个阶梯。
“麻扎大人,我自思和你之间,也没什么恩怨。此刻我们这么耽搁下去也不是个办法,不如就此罢手,化敌为友如何?”
苏明海这么一担心,就开始和麻扎东拉西扯,想着转移人家的注意力。一边神识放出,开始探究刚才发现的一条岩隙的形状。
麻扎是蛇类出身,可没苏明海这么好的视力,而且苏明海是侧向而看,在发白的天光中看的清楚,麻扎却正对崖壁,看上去乌漆墨黑一团,因此虽然觉得苏明海说话怎么软了,却也没怎么怀疑。闻言倒也有些心动,阴恻恻地笑道:
“哈哈,你这小贼也知道害怕了?不过你以为这么空口白话一说,我就会放你走吗?”
他说这话,想的是苏明海立个誓言,再允诺些条件,帮他解决掉打招呼的那位大人物的怒火。老实说麻扎无依无靠的,好容易才混上这么一个位置,倒也极愿意以后有苏明海这么一个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