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不管是谁,只要说我哪里哪里不好,哪儿哪儿不对,我妈就会立刻诊断出说我的那人是神经病,她是一家大医院的主任医师,有处方权。
令我郁闷的是,老老爷子正坐在大厅当中的太师椅上等人朝拜,看来一会儿我免不了被他一番数落。
令我更郁闷的是,黄筱琪也在,你说都过年了,别人都在自个儿家呆着,你非跑们家来做什么?还把老老爷子逗得眉花眼笑地,难道想搞一场锋菲恋咩?
呃……错了,难道想搞一场不伦之恋咩?
令我更更郁闷的是,黄家那十兄弟也在,客厅里我家人加上她家人,怕不下有数十人之多。我爸爸正和大伯,叔叔谈笑风声,看到我,老脸一蹙,喝道:“过来!”
我过去。
“今年又混一年了啊,这声音十分地严厉,不过我知道他是在作秀,敢这么大声呦喝我,回头叫我妈抽他。你就不能找点正经事儿做么?”
像这种千篇一律地训话我拒绝回答,更重要的是只要我一回答,他就会更来劲。
“算了,大过年的,孩子还小,不懂事儿。”我大伯说道。
我缩缩肩膀,让自己显得更小。
“三哥,你和黄姐该结婚了罢?过了年你不就二十八了么?”一个十五岁的妹妹蹦蹦跳跳的走到我身边说。她叫李想,是我三叔的小女儿。我上面有两个堂姐,因此她喊我三哥。
“二十七,我重重地道,虚岁二十八。”
“回头我和你黄伯伯说说,明年挑个好日子,就把这事儿办了罢,你也老大不小了!我老爸又道,老爷子想抱重重孙子很久了!”
“我的身子我做主!”我嘟囔道。
“我是你爸爸,我能替做得了主!”
“我是……你儿子,你你你……要敢逼我,我就揭露你找情人的事儿。”
“你胡说八道什么,我老爸勃然大怒,额头青筋都微微耸动,无法无天了你!”
“我就胡说八道,我从衣服口袋里掏出手机,我说这是老母鸡,我妈也会信,你信不信?”
“老妈,我大声叫,她正和我婶婶等人在搓麻。你看,我这只老母鸡下蛋了!”我摇摇手中的手机。
“嗯,看到了,我妈笑,一会儿我放锅里给你煮煮。”
在我父子二人争吵的同时,黄筱琪不时有意无意地朝这边瞄啊瞄滴。我走到老老爷子身边站定,弯腰道:“皇阿玛他皇爷爷,重孙儿给您请安了!”
老老爷子眯了我一眼,温言道:“我听丫头说你玩那什么游戏,挣了一笔钱?”
“小钱,小钱,我忙道,虎口夺食啊,来之不易!”
“钱多钱少倒没关系,老老爷爷大手一挥,笑道,关键是你有责任心了,知道做正事不胡混了。丫头还说你在公司帮了她不少。我就说嘛,我李家的男儿总不能这么不成器不是?”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她会说我的好话?太让人意外了!不行,回头我得找个算命的起一卦,看看有无劫难要避。我看向黄筱琪,她却不看我。
天色渐晚,炮竹声连绵不绝,城中早已开禁了烟火,是以各种瑰丽绚烂的烟花在空中砰砰砰开个不停。“我要回去了,黄筱琪跟老老爷子说道,您老人家保重,明儿个我再来看你!”
老老爷子点头,道:“正正,你去送送她!”
“啊?”我们见面就掐的事儿世人皆知,你就不怕老李家这根独苗被她拔苗助长了?埋怨归埋怨,老老爷子的话还是不能违抗地。我本以为她那些哥哥们也会告辞离开,也好借机月兑身,不想他们告辞是告辞了,一出大门口便蜂拥着开车溜了。这不明摆着要给他妹妹揍我的机会么?
“别去取车了,走走罢,我想问你点事儿。”黄筱琪双手轻搓,不时还吐上两口热气儿。
“什么事儿?”我问。
“那天陪你一块儿来公司的,是你女朋友?她轻声问,她叫韩霜是吧,生得可真美!”
“那是,我得意地道,游戏里认识的,我们伉俪情深,笑傲江湖。”
“嗯,你是不是也该找个男朋友了?我小声问,尽量使自己的语气不惹她发火,你看,我都快奔三张的十人了,多想过那种老婆孩子热炕头的小日子啊!你说我家老老爷子他整的这叫什么事儿嘛,对不对?”
“好冷呀!她不住跺脚,今年雪下得特别大!”
“那要不别走了,我还是取车送你罢,很快的。”
“我不想坐车。”
“哦。”
“一个有风度的男人,在这个时候都会将自己的衣服除下温暖女士的,你说是不是?”
“呃,你看,我穿的也不多,我都冻感冒了!要不你还是赶紧回家罢!”我故意吸溜一下鼻子,算是明白了,她这是想让我受冻来着。
“我最讨厌你这种装傻充愣死没良心的臭德性!”她破口大骂,还在我手上狠狠地抓了一把,然后自个儿动手去扯我的外衣。
“你干吗?要非礼我?我吓坏了,救命啊,来人啊!”
“我诅咒你,她冷冷地道,右脚甫地狠狠踢出,正中我左腿膝盖关节处,去死!”她气哼哼地走掉了。
“看看,我两手一摊,自言自语,我没猜错吧?受伤也好,吃亏也罢,吵嘴也好,动手也罢,好像我还从来没有占过便宜。”
我这人很矛盾,有时候喜欢热闹,有时候却又喜欢安静。我喜欢淋雨,却不喜欢下雨,总是在左与右的缝隙中挣扎而行。就拿黄筱琪来说,不是我不喜欢她,不是我不知道她对我的情意,像我们这种样子,可以说是不是冤家不聚头。只是就因为我们两家关系好,就因为我知道她是真心对我好,所以我不能接受她。我不想伤害她。
《四十二章经》中说:“财色于人,如刀刃有蜜,不足一餐之美。小儿舐之,当有割舌之患。”
又说:“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远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
是故天下人有爱憎者,种因便得果。为名利为权势为,凡此种种,莫不如是。
拐个弯儿说文学,亦是如此。
天下文人十之**,皆有一种忧郁性情。并根椐此性情的不同写出各色的文章来。或苍凉,或冷幽,或尖锐,或钝重,或瑰丽,或多变,或如大海之悲壮,或如伤花之怒放。
再说爱情,你种下的是真情与心血,收获的也许只能是疼痛与悲伤。有人说:“只在乎曾经拥有,不在乎天长地久。”可是完美的结局谁不想要把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