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有关神话的传说以及相关记载。大多数都是人类以自我的想像力杜撰而出的。起码,以目前许正阳亲身经历和体验到的一些,基本不同。不过也有少数记载是属实的。
例如:世间的官员,皆有一种诡异的能量在护卫着,鬼怪不可侵犯;许正阳不认为是什么神灵护佑,只能说在某种程度上,官员也拥有着人类的信仰之力,从而自身拥有了一些无法解释的神力,或者说成是气场更为恰当些。
当那位老人确认了有神祗的存在后,就开始研究一些相关的资料,去揣摩,去忖度。
这位老人的思维和逻辑很清晰,很准确,
老人判断,神这种原本只应该存在于传说中的东西,忽然就在现实中出现,证明了确确实实存在,那么……神的体系自然也是应该存在的。
这就可以肯定,神是不应该插手人间的事情,这一点无论在民间传说还是典籍中的记载上,都可以看得出来。而且神插手人间的事情。必然是违反了它那种体系里的规则,会招致惩罚。
不然的话,为什么以往没有过神的存在,没有神迹的出现?
那么这位莫名其妙出现的神祗,选择利用许正阳做了这么多的事情,除了帮助许正阳赚了钱,过上了幸福的生活,提高了名气和地位之外,神又获取了什么?
从去年许正阳最初宣传神的存在,很简单的就可以分析出,神要获取的是人类的信仰力;而后期许正阳开始变得低调稳重,就说明神,是有所忌讳的。而通过整理这一年多来所有围绕许正阳身边发生的诡奇事件,不难看出,但凡是有异常举动类似于传说中鬼魂附体的人,都有一个共同点,就是他们皆是小人物……即便是在一些事件中倒了霉的官员,自身并没有出现不妥的地方,只是因为个人心术不正,有罪责在身,才会被间接的击倒。
对照一些典故中的传说记载,可以得出一个结论:神,似乎并不能对一些高层的人物产生实质性的伤害;尤其是,身正心正者。
也许有那个体系中规则的约束,也许是这个神确实是在惩治恶人,抑或是……别的原因。
不管是处于这些分析得出的结论,还是李老心性上的缘故吧。总之李老在略有些疑惑和担忧的同时,并不太畏惧这位站在许正阳背后的神祗。他只是在静静的看着,只要事态还在掌控之中,没有出现大的变动,他也不愿意冒险出手去触碰这种冥冥中的力量。
更何况,多铲除几个世间的恶人,又何尝不是件好事呢?
如果将来,不可避免的要发生冲突的话,老人心中有百分之八十的把握,那个层面的体系中,是绝对不允许神祗与人为敌,导致更大冲突矛盾的。
由此,许正阳对老人家真是佩服的五体投地!看来能坐上高位,站在人类世界的最高处,心智果然不同于常人啊。
分析的何其精准?
只可惜,上面那个世界中的体系,也许已经空了;而下面那个世界的体系,可以肯定已经空了。
三界,唯留下了一位神祗——莫名其妙走了狗屎运成为唯一神祗的许正阳。
鬼魂,哪怕是鬼差,都无法去探知这位老人的意念。然而许正阳可以,所以他对老人的这些判断想法知道的一清二楚。
以目前三界无神,体系皆消亡的情况下,滏河市属地内,天大地大唯有许正阳最大。他如果突发暴戾之心,想干掉这位老人的话,那也绝对不是什么难事儿,除非老者离开滏河市的地界。只不过许正阳没那么狠戾和狂暴的心,挡我者死的这种王八之气许正阳更是没有。
嗯,他是个好人。
前提是,别把他逼急了。
如果一直保持这种平衡的局面,那最好不过了。
许正阳小翼的在心里想着,至于将来……到时候自己指不定升职到了什么样的高位,拥有了何等强大的实力,又何惧之有呢?
现在不行,就像是李老所忌讳的一样,许正阳也有忌讳,有牵绊,又不舍和不忍。
这次有些像是开玩笑,胡闹般的间接利用一些权利,去指示部分地方开始实施拆庙,破除封建迷信的活动,确实只是老者一次轻微的试探,看看能引起什么样的反应来。不急不燥,稳稳当当,有缓冲的余地。
他必须这样做,因为他虽然希望着平衡,但是更不愿意看到星星之火已经燃起的燎原之势。
因为,据调查。滏河市四区十四县的地界上,从许正阳这个名字去年很突兀的出现跃出渠水后,一些原本已经消失殆尽,再无一丝香火气的庙宇,开始渐渐有了复苏的迹象。而且新的庙宇在本来不该有的地面上,建立了起来。
许多地方甚至开始流传开了一种并不叫做喜悦和赞叹期望的声音,而是一种恐惧。
这才仅仅一年多的时间,许正阳才二十二岁。
如果这种情况蔓延下去,将来,会导致什么样的情况发生?也许是好事,也许是坏事,非常坏非常大的事情发生。
在历史的记载中,无论哪个朝代,都有过政府的抉择来确定某一种宗教为主流,甚至出现过直接将某种宗教要铲除殆尽的狂暴行为。换个说法,那就是屠神运动……儒、释、道,包括其他国家以及西方的各种宗教,他们所信奉的神灵都曾在人类的强大政治机器面前被摧垮过
诚然,如果按照那些历史记载的典故所说,可以分析出其实真正人类击垮神道,其实还是借助了另一个神道,说到底是不同的信仰,或者确切的说。是不同的神之间的纷争。
但是它们又不得不借助于人类,来打败对方。
如此说来,在某种程度上,可以决定神的命运。
当然了,这也都是推测,在这种本来就让人难以置信的事情上,推测和事实,也许有着天壤之别。
所以老人有所忌讳,想要平衡,却又不得不小心翼翼的出手,试探一下。
而许正阳。就是老人用以同那股力量平衡和缓冲的一个点。
只是……
拆庙的运动在各处的人们心存疑惑和一丝兴奋一丝坦然中,不紧不慢的顺利开展着,没有因此而出现一丁点儿的怪异事件。
一个多月后,当今冬的第一场雪洋洋洒洒的落下,为整个滏河大地披上银装的时候,滏河市的四区十四县属地之中,除却那些作为文物古迹或者旅游观赏用的庙宇之外,其它的庙宇皆被拆除一空,破除封建迷信的理由为其一,还有一个理由是——违章建筑
唔,双河村村西外的那座新建一年的土地庙没有被拆,算是个例外。
村里人不答应,学校的校长和老师也不至于真的去较真,乡里面也没啥反应。谁闲得没事儿干吃饱撑的了,去干这种明显是上面派下来的面子活儿?更何况,还会得罪人。
许正阳没什么特别的反应。
他依旧在过着自己的甩手掌柜,清闲的幸福的过日子。大概是钱挣的越来越多,没地方花了的缘故?抑或是他确实如同自己所夸赞的那般,是个好人?反正许正阳最近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捐款。
新闻上出现过需要接济的困难人物,例如一些得了重症却因为家庭条件无法治疗疾病的人,媒体代他们寻求好心人帮助时,许正阳都会伸出援助之手,少则千八百,多则几千上万……就好像他这个人就是台印钞机,根本不发愁钱,需要多少随时就可以整箱整箱的印制出来似的。
这一个多月的时间里,全国算起来许正阳可能不是捐款数额最多的人,但是绝对是捐款次数最多的人。
认识他的人,包括家人,都不明白他到底要干什么?你有多少钱经得住如此挥霍?
许正阳的解释是:“这么算,一个月下来也就捐不到十万,就按照十万算的话,一年捐多少?唔,一百二十万,就当是一百五十万吧。可是一年我能挣多少?粗略估算下,至少也得有四五百万。这样的话,还有几百万的富余,足够花了。”
这个世界上,恐怕没有一个像许正阳这般理财的疯子。
而那位一个多月前轻轻出手,试探着打出了一拳的老人,发现自己这一记拳头就像是打在了空气中,什么都没打着,或者说,压根儿就没有目标的存在。
但是老人清楚,这个目标是存在的,他越发的担忧。虽然拆了庙,可人心还在!总不能干出焚书坑儒的事情来吧?因为据调查,滏河市地界内,但凡之前有过极度信仰所谓的土地神、城隍神的民众,依然在信仰着,并没有因为庙宇的拆建以及一些宣传,而受到任何影响。
许正阳这些日子以来,每每想起这些事情,都会忍不住暗暗赞叹这位老者的睿智和胆识。好个老家伙,真敢对神动手啊?许正阳极其自恋的在心头感慨着:“还好,这个神是我;幸好,我是个好人;当然,你也是处于好心,大局观上的好心,为了社会的稳定;得亏了,你是李冰洁的爷爷……”
假如,做这种事儿的是别的高官的话,许正阳扪心自问,真有些犹豫,自己是否会凶悍的神挡杀神,佛挡灭佛。
算球,反正碍不着自己“人”的身份,只要没人找我的麻烦,他们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吧。
……
落雪的第二天中午,许正阳应邀,准备到董跃步家中做客。
也确实是加不足和董跃步父女二人一再的热情相邀,许正阳再不去的话,实在是有点儿摆谱的意思了。
董跃步现在就在景辉物流公司当车队的队长,今天轮到他在家里休息,老婆一再的嘟哝他,只好给许正阳打了个电话;而董文琪在景辉物流公司,则是除了做邓文静的秘书之外,还负责公司货物调度统计及安排,就是在负责统计出来总公司及各分公司之间每日里发送货物的详细货单,通过网络发送到每一个分点,这样的好处在于每日里每一处分公司及分点收货、发货,都在总公司这里有记录,起到良好的管理作用。
接到董跃步电话的时候,许正阳正在詹晓辉的办公室里上网看新闻。
看看时间,快十二点了。
许正阳便往统计室打了个电话,让董文琪准备下班,和他一起走。反正自己也要去她家里,也省得董文琪坐公交车了。
和董文琪打过招呼,许正阳就起身走了出去。
董文琪已经在楼下等着,她穿了件黑色的及膝大衣,脖子上系了条粉红色的围巾,微卷的烫发,颇有些白领女士的气质。见到许正阳下了楼,董文琪笑道:“许董事长可算有时间去我们家做客了。”
“咳咳,叫正阳就行了,客气啥。”许正阳讪笑道。
俩人一边往车旁走着,董文琪一边笑道:“我可不敢叫你正阳,那成什么了。”
许正阳苦笑着摇摇头,也没说别的。
俩人上了车,白色的奥迪a4驶向公司院外,曹刚川和刘宾二人在门卫室里隔着窗户冲许正阳招了招手,满面笑容。
许正阳按了下喇叭示意,也没做停留。
哥们儿几个前些日子在一起吃过饭,聊过天,许正阳也问及过他们有没有什么要求,当然也建议他们多学习学习物流公司里的一些相关业务流程,没什么复杂的,只要他们肯学肯干,肯定让他们进公司内部。只是曹刚川和刘宾二人对目前的工作很满意,轻轻松松,毫无压力,又挣着高工资,去发那个愁干啥?而张浩也愿意继续做司机开车。在他们看来,公司内部的管理经营及业务,不是他们这种没文化的大老粗能学得来的。
许正阳对此也不好再说什么,各人有各人的活法,只要他们过的高兴就行。
奥迪a4驶上新民大街,大街上湿漉漉的,路边儿堆积着一些残雪,大街两侧的梧桐树上挂着积雪,透着寒气。
很快抵达了永安小区的大门口,却见门外的大街旁停靠着一辆大型厢式货车,原本就不宽的大街上就显得越发狭窄,车辆路过这里的时候多有不便,一些骑自行车、电动车,或者步行的行人就会忍不住抱怨几声,而几辆轿车从旁边驶过的时候,也会鸣响喇叭对大货车驾驶室里的司机表达不满。
驾驶室里空无一人。
车头前,一个二十来岁穿着灰色羽绒服的年轻人,还有一位老人,正在同两个三十多岁年纪的男子争执着什么。许正阳意识略微一扫,便知道了那两个三十多岁的男子便是大货车的司机。
老人是旁边一家小超市的人,正在训斥两个司机不该把车停在这里,怎么一点儿不为别人考虑?穿灰色羽绒服的年轻人是永安小区的居民,只是看到两个司机和老人争执,一脸嚣张,便义愤填膺的上前和司机理论。
这种事情相当普遍,许多司机停车从来不会去考虑别人的感受,一向都是想停到哪儿就停到哪儿。尤其是在新民大街这样的地段,平时也没什么交警到这里,所以随意停放车辆更是司空见惯。
只是这辆车停放的位置实在是有些不妥,在大街边儿上停靠本就不合理,又前出将永安小区大门至街上的路口挡住了一米多。这样的话,小区进进出出的车辆可想而知有多不方便了。
本来这种小事情,许正阳也不至于非得管管闲事儿,社会上这种不自觉的人多了去了,他管得过来吗?
问题是,今天这个他不管不行。
因为那辆大货车蓝色的车厢上,刷着几个白色的大字和一行小字,下面印有电话号码,那几个大字是“景辉物流”。
许正阳绕了很大一个弯儿,费力的将车开入小区后,靠边停下,说道:“我下去看看。”说罢便沉着脸推开车门走了下去。
董文琪也赶紧下车跟了过去,她知道许正阳肯定是看到那辆车是景辉物流公司的车,所以才生气的。
那辆车旁边已经聚集了不少的人,大街上的车辆来往越发的不方便。
两名司机见人越聚越多,也不想再啰嗦下去,干脆上车要离开。
没想到那位老人则是拦在了车头前,指着他们叱道:“不能走,你们不是说我老不死的管闲事儿吗?我今天还就得管管了,一会儿警察到,你们别走!非得让警察罚你们的款!”
坐在主驾驶上的司机隔着车窗扒出头来,冷笑道:“哎老头儿,你就是叫交通局局长阿里了,也罚不我们的款,看见这车是哪儿的不?景辉物流公司的!”
“景辉物流是什么破公司!就养了你们这号司机?”老人越发恼怒。
旁边那年轻人似乎想起了什么,便在旁边劝了老人两句,也没劝住。
而此时许正阳已经走到了车头前,对驾驶室里的司机道:“景辉物流公司的车违反交通规则就不怕罚款了?谁规定的?”
两名司机之前也没注意到许正阳是从哪儿出来的,看他穿戴普通,只当是这个小区里的住户。
“嘿嘿,又他妈多了个管闲事儿的。”副驾驶的司机推开车门下来,推着许正阳和那名年轻人道:“赶紧让开,嗑瓜子嗑出个臭虫,来这儿充什么仁(人)儿。”
许正阳抬手扭住他的手腕,一脚将对方踹倒在了车轮下,冷声冲着依然坐在车上的司机道:“下来!给这位老人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