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
东皇霸羽的目光扫向人群之中:“论及天赋,尔等还不如另外一个人,只是这个小子为什么就不上来呢?难道是看不起老子不成!?”
他的声音不大却覆盖全场,尤其是在阴月扬耳边重重响起。
李锦容有些幸灾乐祸的笑着:“看起来东皇前辈还是不准备放过你呢!”
阴月扬不无鄙视的看了这家伙一眼,随即捻音成线入东皇霸羽耳中:“晚辈自然不敢,只是觉得没什么必要像个猴子一般给别人看。”
李锦容面带惊讶:“捻音成线?你会的倒是真不少!”
东皇霸羽则是哼了一声:“你小子,意思是说老子像猴子吗?”
台上的人一阵目瞪口呆,浑不知东皇霸羽在和谁说话……除了赤帝与百耀阳之外,这两人都已使用了灵眸之术,自然看到那一条微不可查的黑色真灵线。
阴月扬耸耸肩,没有回答。
东皇霸羽随即注意到了李锦容,也是面带不满的道:“谭老儿的外孙儿,见到老子也不来问个好么?”
阴月扬诧异的看着李锦容,谭老儿的外孙儿,莫非这家伙和剑圣……
李锦容貌似憨厚的一笑,躬身施了一礼,也未说话。
东皇霸羽抖抖胡子:“罢了罢了,两个兔崽子。”
他转身回到主位上,同时示意其余人入座,朗声道:“小子们,你们今天就然已经看到我老人家,那说明今年的龙门演武开始了,和以前的直接角力不同,今年的龙门演武我老人家可是给你们翻了很多新花样,当然有心的人大概也已经打听到了这件事。那么接下来我要说的,就是这次龙门演武的唯一规则。”
他慢慢俯身扫视着台下万人,身体中散发出了浓重的威势,几乎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感觉到身体上有沉重的气场压迫!
这老头一字一句的道:“谁也不许勾结未参加龙门演武的人来谋害这场演武中的任何一人,如果让我发现,哪怕你地位再高,我也必叫你家破人亡!”
众人相互看看,完全模不到头脑,这个规则的订立有什么意义么?
东皇霸羽这老头并没有给大家解惑的打算,哈哈一笑随即道:“那么,第一场测试开始。”
他说罢便倚在座位上不说话,之前那个俊秀的小童上前拿出一张羊皮卷宗道:“龙门演武测试第一项……”
他小脸红了一下,随即尽力粗声粗气的大声道:“咳咳!最近时值盛夏,正是观潮海蟹丰美的时候,汴城临近大观江,今日乃是八月十五,午时酱油大观江涨潮美景,据说只有在这个时候打出来的观潮海蟹才是最肥美的!老……老子口欲勃发,你们这些女圭女圭全都下海给我捕蟹,可五人一组,捕出来的观潮海蟹做成一道菜肴供给老子,直到老子吃饱为止,剩下的人全部淘汰!”
“……”
众人面面相觑,连阴月扬都不免目瞪口呆。
他如何能想到堂堂龙门演武会有这种考法?
就在他心中奇怪之际,就听人群之中有人喊道:“快走啊!谁先捉到蟹谁就能够晋级下一轮!”
随即只见人群轰的一下爆发开来,整个大武道院仿佛被风吹过的枯树,而人群则如黄叶,风扫叶消,大武道院瞬间变得只剩下孤零零几个人,连台上几人都已消失不见。
贺天驹目瞪口呆的对阴月扬道:“公子,我们……怎么办?”
阴月扬模了模鼻子,回头看向绛菲澜。
绛菲澜气的直叫:“看我干什么你们两个笨蛋!还不快去下海捉螃蟹!?”
贺天驹道:“可是……我不会游泳啊!”
李锦容也理所当然的道:“下水捕蟹,又岂是我这大家公子能做的事?”
绛菲澜掐腰指着李锦容的脖子道:“就算你是剑圣的外孙,天罡君的弟子,我们也没有求你和我们一路吧?”
李锦容干笑了一下,很亲密的搂住阴月扬道:“这话说得,阴公子和我不是朋友么?”
绛菲澜抱着双臂撇嘴道:“是啊,某人可以不清正邪的巴结我们,脸皮可是厚的很。”
李锦容越发表现得自然起来:“怎么说呢?我们兄弟二人可是相见恨晚啊!”
两人相互瞪着,电光在四目间爆发。
阴月扬无奈的模了模鼻子:“好了,不要吵了,下水捕蟹倒不是什么难事,只是我并不会烹饪,就算找到观潮海蟹恐怕也没法做啊。”
贺天驹无力的举起手道:“我前两天才见过那玩意,做法连听都没有听过。”
李锦容道:“君子远庖厨。”
阴月扬道:“幸好是五人一组,我们只要找到一个会烹饪的就可以了。”
绛菲澜小小的嘴巴嘟起:“你都没有问我,怎么知道我不会?”
阴月扬上下打量着她,尤其是那一双柔弱无骨的雪白玉手,摇头道:“估计你也从未下过厨吧?”
绛菲澜没有生气,而是满是得意的道:“哼,谁说我不会的,告诉你们,人家从知道自己将会成为新一代妖后开始,就已经慢慢学习做菜了!别看人家才十六岁,已经学做菜八年了!”
贺天驹惊道:“绛小姐身为圣女门徒,竟出入厨房!?我还以为圣女门人大多都五谷不食呢!”
李锦容惊道:“你竟然已经十六岁了!我还以为你只有十一二岁!”
阴月扬惊道:“你竟然八年前就知道我了!?”
对于贺天驹,绛菲澜道:“姹女派的人也得吃喝拉撒,这种事又有什么不雅?”
对于李锦容,绛菲澜道:“滚蛋,你老母才十一二岁呢!”
对于阴月扬,绛菲澜耐心的解释道:“人家那个时候当然不认识你,甚至连将来会辅佐谁成为邪皇都不知道。但是人家就是有这个雄心壮志,人家注定会成为一代妖后,注定会成为邪皇的女人,所以不管我辅佐的是谁,我都要让他成为邪皇!成为妖后早已成为我的终生目标,所以如果你不能让我成为妖后,就自杀谢罪吧。”
阴月扬模了模鼻子,二话不说闪身消失。
大观江潮,自古以来便是中州难得美景,每逢八月十五,许多爱好山水之人都会来到汴城观潮,这些人中既有武林侠士,又有文人墨客,甚至历朝历代的皇帝,也有游历至此观潮的。
在修葺的十分坚固的堤岸上,竖立着两座石碑和一柄长剑。两座石碑,一座是千年前某朝最爱民如子的皇帝游历至此提的字“天下第一潮”,另一座则是数百年前的大诗人李甫写下的赞美大观江潮的诗句。至于中间的那柄剑,则是不知哪一年的哪一位插在堤岸之上,无数年来,曾有很多自负的武者想要将其拔出,但在不损坏地面的情况下,就算是再有力气的大力士,也决计无法拔出此物。
竟数年风吹雨打,此三景已经成为与大观江潮共享美誉的景物,使很多游客流连忘返。
今年的大观江潮,自然也是有十数万游客前来观赏,不过就在他们期待那传说中如千军万马呼啸而至的浪潮之时,忽然不知从哪里蹿出来无数的武林人士,这些武者没有生死相搏,反而是像比拼谁能更快送死一般,在十几丈高的第一波大潮袭来之际如下饺子般窜入了江水之中,这使得很多游客频频向后看,以为岸上失火了……
就在大半武者跃入水中之际,人们的目光忽然驻留在了立于两座七丈高碑上的两个女孩。
其中一个黑发飘扬,面容精致唯美,虽看起来年约十五六岁,但身材却是不亚于二十多岁身材姣好的青年女子。她手握三尺细剑,斜指地面。
另一个黑发盘头,面容虽美且冰,年纪在二十岁左右,手中也是剑锋斜侧,说不尽的英气逼人。
阴月扬过来之时正好看到这一幕,立刻发觉这两人竟是那个叫江玉竹的邪皇传人和那个叫甄玉珠的地煞君弟子。
他模了模鼻子觉得十分奇怪,这种紧要时刻参加什么战斗,莫非双方有深仇大恨不成?
石碑上,江玉竹甜甜的一笑:“姐姐选的时机似乎很不对呢,这个时候去完成考核应该更好吧?”
甄玉珠道:“你可有随从。”
江玉竹点头:“有的。”
甄玉珠道:“随从下水,你我决战。”
江玉竹一双丹凤眼眯起:“姐姐看起来很匆忙的样子。”
甄玉珠道:“既然之前我们已经有了约定,那自然越快完成越好,你我同为水系,我也想看看是你真灵眷顾者更强,还是我这个敏灵体更利!”
江玉竹扑哧一笑:“原来姐姐是怕我被别人抢走吗?这大可不必担心呢!虽然说四邪皇传人对四正派弟子,但你我既然都是水系,我断不会找别人决斗的。”
听了两人的话,阴月扬渐渐有了眉目,原来这些人之前就已经有了约定,双方地位相差无几,竟是要在龙门演武之中分个生死。
接下来他反而纠结起来,这两女明显都是剑术高手,江玉竹还很有可能学会了邪皇的招数,若是留下来看,多少还能学会个一二,只是带着绛菲澜贺天驹李锦容三个拖油瓶,若是他不下水,很有可能第一轮便被淘汰……
阴月扬想了想,还是觉得反正之后几轮也有可能见到其余人对决,索性纵身一跃直入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