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云溪故作生气,红着脸道:“家里头人人都知道祖母偏疼你,我才不和你去找祖母,要找咱们就找祖父评理去!”抹着眼泪就要拉着萧云燕一起去老太爷的松鹤斋。
旁边程妈妈听着心里急得不得了,傻姑娘,人人都知道老太太偏着四姑娘,但这话怎能这样光明正大说出来?就是想去找老太爷,也不能拿了这个借口去,难不成老太爷就不偏着四姑娘,只怕去了还没等分辨老太爷就要先打您板子了。
萧云燕也是这么想,看着面前的萧云溪暗道这是个傻子,祖父不也是偏着我的,你要去找祖父,祖父那么厉害的人说不得还要多罚你几板子!
心头窃喜,萧云燕就道:“那好,咱们就去找祖父,让你心服口服!”还牢牢拽住了萧云溪,生怕她半道跑了。
一群人浩浩荡荡去了松鹤斋。
程妈妈一路心头打鼓,见萧云溪四平八稳的样子,四周又都是人,也不好多说,只是一个劲暗暗叹气。
出乎所有人意料的,等到了松鹤斋,老太爷身边贴身的管事萧水早就等在门口。见到萧云燕和萧云溪,先是行礼,然后恭恭敬敬的道是老太爷知道两位姑娘要来,吩咐一个个的进去给他请安,没有对任何一个人流露出偏颇的模样。
在松鹤斋门口,即使是萧云燕也不敢出言质疑老太爷的决定,她想到平日老太爷对她和家里头其他姐妹的不同,当下抬头挺胸站出来说她要先进去。
萧水就下意识将目光投向萧云溪。
萧云溪冲着萧水露出一个腼腆的笑容,“那就请您先带四姐姐进去。”
真是个傻子!萧云燕在心里头暗暗月复诽,自己要是先进去,就可以先给祖父告状。这丫头肯定都给在缀锦院关傻了,就像娘说一样,三房上上下下不是病秧子就是憨傻子。难怪娘每次都能收拾的那个陆氏灰头土脸。
临进去前,萧云燕就丢给萧云溪一个你真傻的眼神。换来的是萧云溪毫不在乎的讽刺目光,萧云燕读不懂其中含义,心头那把火却越烧越旺了。
程妈妈看萧云燕进去后,她带来的下人就站到一旁用幸灾乐祸的眼神看着她们主仆几个,不由凑上去低声道:“姑娘,您让四姑娘先进去了,待老太爷先听了她加油添醋说的那些话,只怕不管待会您说什么,老太爷都听不进去了啊。”
萧云溪脸上始终是云淡风轻的笑容,叫人看不清楚她想什么,只是淡淡道:“无妨,老太爷不是老太太。”
老太爷是什么样的人?
萧家祖上贩盐起家,为了盐引,世世代代和淮南道盐商争斗不休。曾祖那一代,同是盐商的穆家送了一个女儿给掌管杨州府城盐引的金曹做小妾,这个女儿不仅得宠还给那金曹生了唯一的儿子被扶做侧室。穆家就是依靠这个女婿,渐渐将本来占据上风的萧家打压的差点没有还手之力。后来老太爷当家第一件事,就是从整个族中挑选美貌少女,连亲生的庶女嫡女都算进去,然后挑了一个最聪慧美貌的出来,安排人细细教。
在这之前,不管穆家如何打压挑衅一概都不吭声,还能笑眯眯去穆家以晚辈礼给比他小二三十岁的穆家大老爷贺寿。人人都以为萧家是服输了,穆家得意非常。后来也不知是怎样安排的,竟然一举将穆家最成才的两个嫡子都给勾住了。
穆家两个儿子为此大打出手,甚至不惜将穆家和那金曹勾结的账册偷出来讨美人欢心,老太爷又上下打点,最后不仅是穆家,就是那金曹也弄得家破人亡。至于那个为了萧家牺牲的女儿,被老太爷以大义之名灌入打胎药,送到庵堂为穆家儿子守孝,听说没两个月就病死了。
像这样一个人,能忍能谋,怎可能听信萧云燕的一面之词。再者老太爷心里最重的就是利益。一个孙女儿,再重也是有限。老太爷宠爱萧云燕,大多只是因萧行霆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