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老爷就不屑道:“那些银子可都是爹他老人家做主单拨出来的,又与你什么相干。”
大太太气结,想把大老爷头砸破看里头到底装了些什么,难不成除了女人还是女人?
“你真是傻得不成。这可还没分家呢,三房花的都是公中银子,那白花花的几十万两银子咱们这一房原本也要分一份的!”见大老爷还不动心,大太太就道:“你可别忘了,你屋子里还有一堆心肝姨娘要养,还有你那些庶女庶子,将来出嫁娶亲别嫌寒酸了!”
闻言大老爷果真正色起来。萧家家底多丰厚大老爷自然是知道,可二房都是嫡出,按照规矩将来分到人头上也比庶子多。三房不过一子一女,也是嫡出不说,老太爷和老太太又偏心。唯有自家长房,嫡子嫡女都各只有一个,庶出的儿子女儿却不少,指不定过几年还要添几个,算来算去,长房果然最是吃亏。
看大老爷脸色变幻不住,大太太心知踩到大老爷心坎上,虽恨那些姨娘庶出恨的晚上做梦都在骂,还得拿人做筏子。就试探道:“我见小叔和行烨那孩子病也好了,身子骨也强健的多。凭什这样还要单给那老道士一个月三万两银子,要不你去跟老太爷说说,还是趁早送些仪程,把人打发出去罢。”
大老爷心痛银子,但更害怕老太爷。闻言就瞪着大太太,“爹舍了脸面还掏钱去修河堤才将人留下来,你还要我出面去撵人。你是想爹扒了我的皮不成?再说下月就要举行乡试,爹还巴望着老道士看好行烨的身子骨,让行烨再给他得个解元回来。你若想去捋虎须,就自己去讨骂,别把我牵累下水。”说着起身就走,还让大太太送几样好菜去曼姨娘屋子里,他要在那头用午食。
大老爷一走,大太太再也忍不住,终究还是将几上的徽州墨玉砚台摔个粉碎,捶着胸口道:“我这是做什么孽,怎就嫁了这样一个东西!”
黄妈妈忙劝道:“太太这是怎的了。多少年日子也熬过来,眼见大少爷明年就可金榜及第,到时家里上上下下,就是老太爷也得高看您一样,好日子就来了,何必这时候跟那些上不得台面的东西过不去,气坏身子可是不值。”
大太太喘口气,摆摆手才道:“那些贱——人,我早就不放心上。我是心痛那些银子啊,就差一步,如今两个该死的东西死不掉,反花了那么多银子。我真是……,都怪萧云溪那死丫头!”脖子上青筋直跳,显见是气狠了。
“总能挣回来,您忘了,那人还有几十万两银子银子嫁妆呢。到时还不都是您的。”黄妈妈给大太太拿了一粒人丹让吃了,又低声道:“放心罢,那头都料理好了。”
大太太脸上就露出阴狠的神情,咬牙切齿道:“让他们安安乐乐去死不乐意,非要挡在我儿腾达路上,就怨不得我心狠手辣!还没得解元就一家子飞了天,真要是成了事,还不将我儿踩在脚底下!”
黄妈妈其实觉得大太太过于杞人忧天,这次心太急事情办得有些仓促,又不好直言,就道:“太太想多了罢。都是亲孙子,大少爷也是有出息的,老太爷总是盼望家里多几个顶门立户的人,还能那样厚此薄彼?即便这次不成,也能慢慢筹划。”
大太太却摇头,坚持道:“不行,一定要就这次把事情解决了。你不知道老太爷的性子。一旦那病秧子好起来,再在科举上进一步,老太爷绝不会记得以前是如何疼爱行霆,他只会全力扶持最值得扶持的一个孙子。萧家可不是那些世家大族,哪有那许多人脉将个个孙子都扶上去。萧行烨上去,我的行霆可就要受委屈成全别人了。”
黄妈妈这才明白大太太是担心萧行烨遮住萧行霆的光芒,就道:“那二房的五少爷……”
大太太冷冷一笑,“放心罢,那孩子早就被他那个自命清高的娘养坏了。光会读书有什么用,半点不会做人。他要是进了官场带给萧家的是祸不是福,老太爷怎会选中他?只有萧行烨,才是我儿心月复大患!”
见大太太一心认准三房要打压,又想这回虽说仓促,好歹也是事前筹备许久。黄妈妈也略放了悬着的心,不再劝说大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