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老爷还要阻止,老太爷就捋着胡子慢悠悠道:“有本事你也进个西山书院,拜个帝师当先生给我瞧瞧?”
一贯纨绔皮厚的二老爷在族人面前被说的面红耳赤,不敢吭声。
站在人群中的萧行烨恍若没察觉到周围各色目光,他平静的上香,磕头,完成所有应该做的事情,缓步退下,举手投足,意态闲适中带着绝对的自信。没有骄矜,亦没有心虚。
老太爷见此情景,不禁捋着胡子微笑。
萧行烨过后,才是大老爷二老爷三老爷。再来就是族中辈分较高者,然后是云华煦这个二房长子领着他这一辈的嫡子行礼。
以前一直是萧行霆领人行礼,今年萧行霆和萧行烨都在老太爷后上了香,剩下二房才有嫡子,于是嫡子行礼变成二房嫡子行礼。
萧行煦为人憨厚,不在乎这些。萧行烈更是个大大咧咧的人,半点不将家里头明争暗斗放在心上,唯有萧行照,磕头时不禁怨毒的朝萧行烨看。
萧行照从小聪明早慧,还有过目不忘本领。老太爷原也在这个五孙子上倾注不少希望。因此三岁上就将他送到南山书院韩老太爷那里,让给他开蒙。
有天赋,更是亲外孙。韩老太爷自然全心教导,抱在怀里教认字,握着他手教写字。自此,萧行照进步飞快,就是南山书院许多有才名的先生也纷纷夸他,说是自愧不如。
人人都捧着,哪知竟捧出了萧行照半点不能容人超过他的心胸,尤其说话居高临下,从不知容忍也不知变通。
本来才子多傲气,大家觉得他聪明会读书,有这样脾气也很常见。直到萧行照九岁那年,韩老太爷一时兴起,让他跟许多考过童生的人一起考了回试。先生最后没有判他第一,而是将头名给个二十来岁的学子。
一个九岁,一个二十。一个读书不过六年,一个已过了童生试。萧行照输也输得理所当然,没有半点奇怪,更无人责怪他。
谁想萧行照先是质疑先生判卷不公,韩老太爷说教他几句,他当时念着孝道不敢顶撞,事后竟让随身小厮在那学子饭食里下了泻药。若在平素,不过就是孩童淘气玩闹,偏偏那时正好临近乡试,那学子因月复泻大病一场,自然错过了。
事情不止于此,萧行照害过学子,又趁判卷先生出门和友人吃酒之际,叫一小乞儿大庭广众下去认那先生为父,污蔑他有了私生子。读书人最重清名,那先生百口莫辩,不仅丢人,还连举人功名都给丢掉,一气之下,病重吐血而亡。
韩老太爷事后得知两件事都跟萧行照有关,又惊又气,念及是外孙,事情闹大会影响他前程,只得私下训斥责罚他。萧行照还不服气,口口声声他是为自己讨公道,那先生和学子合起来占了他第一名,又问韩老太爷那时为何不给他做主。
此时韩老太爷方才惊觉这个外孙性情已然偏激,走上歪路,忙给萧家写信说明事情经过,将人送回萧家,让严加管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