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萧云溪一贯懂事,却老受欺负,三太太恨不能立刻生撕了萧云燕。她刚想发作,外头忽进来个丫鬟,道是传老太爷话,让大伙儿出去接着吃团圆宴,又让大太太几个儿媳妇出去招待族里亲戚。
要老太太发话,三太太少不得犟几句嘴,顶着不走照顾女儿。
可是老太爷,而且这话也有道理。大过年的,难得又是为萧行烨才将团圆宴办的这样盛大,族里稍微亲近的族人亲戚都来了,总不能为个孙女儿就将人都撂在那里,大伙儿也不吃饭了罢。
纵怏怏非常,满心不愿,三太太还是被同样心中不舍的三老爷拉走。
曾明月就给三太太承诺,说她在这里照顾萧云溪。
的确,曾家女儿去不去吃萧家团圆宴根本没关系,三太太忙谢过她,又让人给她做吃得来。
曾明月忙谦辞。
萧云溪冷眼看曾明月作态,趁无人注意时给于嬷嬷使了个眼色。于嬷嬷就冲她笑着点头,让她安心。
待人走了,曾明月坐在床边陪萧云溪说话。
“云溪,都是我的不是,要不是我惹着云燕,也不会连累你。”泪眼婆娑,显见后悔至极。
没有人在,萧云溪连做戏都懒得,干脆利落转过身,将脸转向墙那头,背对曾明月。
以前在三太太屋里,萧云溪待曾明月虽算不上十分热枕,也是有礼有节,谨守分寸。再说下人们都道六姑娘和善,曾明月难免受几分影响,一直以为萧云溪是个很好哄很听话的乖孩子。
此时乍然受这种对待,她不禁先是错愕,后头就感觉受了奇耻大辱,觉得萧云溪是看不起她。
蹭一声从位上站起来,想要开口骂,忽然对上于嬷嬷和程妈妈冷幽幽目光,才反应过来应该忍气,讪讪笑了笑又坐回去。
荔儿瞧她不顺眼,挤过去给萧云溪拢被子,差点将曾明月挤下凳子。
还没当上三房正经贵妾,曾明月不敢发作,红了眼眶坐在凳子上轻声哽咽。
屋里本来安安静静,又是过年,常有鞭炮声和笑语声传来,唯独清扬阁里头是抽泣压抑的哭声。
被她哭的心烦气躁,萧云溪唰一声转过身子坐起来,瞪着曾明月不耐烦道:“你害我过年被烫伤,不能和人一起吃家宴,还好意思来我这里哭!”气鼓鼓伸出手一指,“程妈妈,把她给我轰出去!”
曾明月当时傻了眼,她哭是想引人怜惜,不是想被轰出去。
还没弄明白萧云溪性情为何会突然大变样,程妈妈已上来拽她胳膊,“咱们姑娘不想瞧见表姑娘,您还是去前头用饭罢。”
不说去前头曾明月说不定就任由程妈妈将她拽出去。待得一说,曾明月浑身上下都打激灵。
今晚费尽心机,连萧云燕都连累了,要没见到成果……
她忙恳求程妈妈,“我答应了三表嫂,要好好照顾云溪。”
于嬷嬷就笑道:“表姑娘爱说笑。先前是您自个儿毛遂自荐要照顾姑娘。三太太也是为姑娘好,想寻个陪姑娘说话的人,省的姑娘不高兴。如今姑娘既然不想见您,自然您还是出去的好。”
话说的又直接又让人无法反驳。本来也是曾明月自己要留下。
无论如何一定要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