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懿轩从昨晚送亦凝回来后就出去了,一直到现在也没回来,丫头们也不知道被派到哪去了!
无聊的她看着房里的摆设,那些可都是价值不菲的古董,随便一件都够普通人家吃一辈子的了!
“七夫人,王妃请你过去一趟!”一个丫头模样的人儿,站在房外通报。悌
亦凝看了看门口的丫头不免感叹,王府就是王府,丫头身上的穿戴都要比小户人家的要好,甚至比她身边的丫头还好!悌
什么时候也要南宫懿轩提高下她身边丫头的福利待遇,免得太穷酸,让人小瞧了!
“好的,你稍等一会,我这就过去!”怔愣了好一会,亦凝才缓过神,“戚夫人”不是这丫头听错了她的姓氏,就是这个时代就是这么喊女主人的,既来之则安之,亦凝也没有问出自己的疑惑。
懿轩的母亲在生他的时候就死了,现在这个王妃大概是他的继母吧!
亦凝东翻西找的从自己的嫁妆里搜出一柄玉如意,幸好她的父亲骗归骗,嫁妆可没少给!谀
要不今天见婆婆没个像样的见面礼“贿赂”,以后还不知道会在自己和懿轩间使多少绊子呢!
一切准备就绪,亦凝随着丫头沿路走马观花的欣赏着王府的景色,来到王妃的牡丹阁。
牡丹阁里好不热闹,喝茶的喝茶,嗑瓜子的嗑瓜子,闲聊的闲聊,没一个闲着的谀
“王妃,听说那丫头是王爷向皇上请旨赐婚的,咱们当年可没这待遇,可惜了没看到那场面,也不知有没王妃当年那么轰动呢!”穿着艳红衣服的三夫人柳含烟,涂满蔻丹的手指搔了搔梳的整齐的发髻,娇笑的看着首座的辜冰旋,也就是王妃。
三夫人家里是经营画舫的,就是那种文人雅士,附庸风雅的地方。
辜冰旋这么多年的当家主母也不是白当的,怎么会听不出她的话外音:她当年也没有皇上亲自赐婚,这是多么大的荣耀!
“那是七妹妹的福气,别人是嫉妒不来的!”自己又何尝不羡慕嫉妒恨,可是身为主母就必须要有容人的雅量,更何况自己的丈夫又不是一般人,他欣赏的不就是自己的贤惠么?
“那是呀,咱们怎么比的上!我听丫鬟们嘴碎,说是咱们家那七夫人昨儿个傍晚光着脚丫,在院子里看夕阳,不时还晃动两下,在那干活的奴才们看的都不好意思呢!”说话的是四夫人尹若凡,和三夫人是一个鼻孔出气,据说娘家是杀猪的。
“我说两位妹妹也别在那羡慕嫉妒了,不管她现在如何受宠,生不出个一男半女,王爷迟早会冷落她!”这位二夫人付如萱可不得了,她可是目前为止唯一替南宫懿轩生下一儿半女的主,说起话来底气足的很!
“二姐,这话就说的有点不中听,谁都知道二姐有个宝贝女儿,可是王爷长时间没在府里,咱们想怀上也难呐!我们哪有二姐会把握机会,王爷回来几天,姐姐就怀上了!”虽说她有个女儿,但是谁知道是不是王爷的种,王爷前脚离开,她后脚怀上,时间上未免太巧合了。
这六夫人慕晴虽说进门最晚,但是她进门时王爷可是在她的房里留宿了整整一个月!那时候可把一干女人恨的牙痒痒!
“那是,不像某些人,恩宠不少,就是怀不上。五妹妹,你说是吧!”二夫人问着斜坐对面的夏涵。
后者只是淡淡的笑了笑并没有出声。
“你问她有什么用,不言不语的不招王爷待见,才会新婚夜就去了花街柳巷!”四夫人鄙夷了一声,真是没见过这样冷淡的性子,自己的相公好像外人一般。
“好了,卓亦凝还没来,你们倒先掐起来了,这不是让人看笑话!”辜冰旋怎会不明白个人的心思,互相制约,互相约束才能长治久安,不然王府早闹翻天了。
“是,王妃!”众人一听这话,连忙收敛自己的情绪,静待亦凝的到来。
好在亦凝也没让她们等的太久,这不就来了吗!
进了牡丹阁,亦凝侧身行了一礼,“亦凝见过母亲,见过……”眼睛扫了扫坐在椅子上的六个和她年纪相当的女子,不知道该如何称呼?
等着看好戏的众人,听了这句话,喝茶的茶水不雅的喷了一地,差点殃及无辜,嗑瓜子的哽在喉咙上猛灌茶水,闲聊的两眼看怪物一般看着亦凝,唯一正常却又不正常的就是坐在亦凝右侧的女子,淡淡的笑看着她,眉眼间却有抹哀愁!
就连坐在上方的王妃也是一脸菜色,一幅要骂人的样子!
亦凝不知道这些人怎么会有这种反应,难道是自己什么地方做错了?
应该不会的呀,在路上她可是特地向丫鬟学了怎么行礼的!
“亦凝,王爷的母亲早已仙逝,我是她的发妻!而她们几位则是王爷的妾侍,以后你们就是姐妹了!”辜冰旋听到亦凝喊自己母亲时,直想拂袖离去,这不是明摆着说她人老珠黄!
但是她没有这么做,因为,这些人都等着看她的笑话!调节心神,压抑心中的怒气,勉强露出一丝笑容,解释给亦凝听。
“你说什么?”惊讶中的亦凝也忘了尊卑,“你说的王爷该不会刚好是南宫懿轩?”询问的眼神飘向王妃,得到对面之人的点头承认,亦凝感觉自己的心好像塌了一块!
“你是他的老婆,你们是他的妾侍?”惊讶的
亦凝指着她们一通问,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没错!”众人异口同声的回答,有了之前的“母亲”一词,大家对她的怪异也就没有那么惊讶了。
亦凝从每个人的眼前扫过,眨了眨眼睛,又搓了搓,看到她们还在,亦凝知道自己该面对现实了:她的老公不只她一个老婆,甚至有七个!自己在不知不觉间从正室变成了妾,成了他七个老婆中的一个!
那个丫头不是误解了她的姓氏,是她真的是七夫人!
难怪当初她嫁进潇影庄时,庄子里没有披红挂彩,没有喜宴,没有拜堂的仪式,也没有羞人的洞房花烛夜!
原来这一切都是自己的庸人自扰,他早就有了妻室甚至不止一房,怎么还会在意?
亦凝现在才发现自己错的有多离谱,当初以为那是这儿的习俗,为怕丈夫日后不高兴,他也没提。后来想起来,他们都已经老夫老妻了,现在连孩子都有了,又何必追究那些形式!
人家早就下好套,自己还蠢笨的往里钻!难怪在马车上他会问出:要是还有什么隐瞒她,她会怎么办?
天呐,现在想起来这一切都是有迹可循的,难道自己真的是让爱情冲昏了头脑!
丫头们被他支开也是故意的吧,怕是她们一早就知道她们的小姐不是王爷的“唯一”,就连“唯二”都不是!
一下子接受不了的亦凝,心神受到刺激,心脏胡乱的跳动,身体也有些微微的颤动!
“请七夫人,给王妃和各位夫人敬茶!”站在辜冰旋身边的管事嬷嬷呼喊起来,微微点头,朝下方的丫头示意。
心神恍惚的亦凝,端过丫头送来的茶盏,颤抖的双手晃的茶盏“咣当”直响。
“哟,七妹妹怕生,我来帮帮她!”四夫人柳腰款摆,扶着亦凝上前。
到了王妃跟前,一个使力将亦凝往前一送,脚却状似不经意的踩在亦凝的裙摆上。
无暇顾及其他的亦凝,被她这么一推,很自然的往前倒。这么一震,稍稍回神的亦凝,想移动脚步站稳脚跟,没想裙摆被人踩着,她活生生的摔了个狗吃屎!
“你这人怎么这样?真是烂泥扶不上墙,好心没好报!”四夫人怪叫着,跳了起来,捂着手大声的叫唤自己的丫头拿冷水来。
原来亦凝快要摔倒的时候腾出一只手拽了一把四夫人,却被她不着痕迹的拂开了!眼见自己摔倒已经是必然,那她还捧着茶盏有什么意思,随手一抛,没想到却正好抛到了在一旁幸灾乐祸的四夫人手上。
四夫人那娇女敕肌肤怎么经得起这么一烫,手上立刻红肿一片,有些地方还起了小水泡,这就叫乐极生悲!
四夫人吃了哑巴亏只能自认倒霉,众人又都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主,又怎么会将麻烦揽上身?只是装作什么都没看到,一切纯属意外!
这时候狼狈的亦凝已经被丫鬟和五夫人扶了起来!
“好了,含烟你先让大夫瞧瞧,留下什么疤痕那就不好了!”辜冰旋担心的催促,不是她不追究,是这样的小事如果每样都追究细节,王府早就鸡犬不宁了。
见王妃息事宁人,大家便安然的坐在位子上,只有四夫人愤然离去,临走时都忘了向王妃行礼!
这就叫聪明反被聪明误!
“请七夫人,向王妃和各位夫人敬茶!”管事嬷嬷见一切已经安定,又唱了起来,“七夫人别嫌烦,古礼不可废,各位夫人可都是这么过来的!”
很明显,她根本就不把亦凝放在眼里,人家都是这么过来的,你还想搞特殊,门都没!+++
“王妃,你看我身上这么狼狈,回去换身衣服再来吧!”看了看自己那风尘仆仆的样,亦凝自己都感觉不是个事。
“不用了,这样挺好的!反正很快就完事!”让她回去叫了王爷来,这出戏还唱的下去吗?
亦凝惊讶这也算挺好?身上虽然没沾染上什么,但是衣服因为刚才的一摔,已经褶皱一片,看不到原先的光鲜亮丽,梳得整齐的发髻有几根头发跑了出来,正在那张牙舞爪!
看了看婢女端过来的茶水,亦凝无奈的接过,看来今天无论如何也是跑不掉了。
恭恭敬敬的端着茶水朝王妃走出,有了之前的小插曲,现在心脏也不乱跳了,手也不抖了,还真该感谢四夫人的“帮忙”。
毕恭毕敬的低头将茶水奉上,将茶盘高举过头顶是对尊长的敬重!
王妃辜冰旋微笑的接过茶水,抬手示意她起来。
就在这电光火石间,王妃身上的浓郁香味直冲亦凝扑了过来,正在害喜的她怎么受得了这种刺激!
亦凝就感觉小月复一阵***动,一股异物直接涌上她的喉咙,冲破她的唇腔,很有准头的吐在了辜冰旋的身上。
辜冰旋看着自己满身发酸的秽物,就是休养再好的人受不了,何况是在她面前一再犯错的亦凝。
一怒之下,“将七夫人关进柴房,没有我的允许不得放出来!”
旁边的人没有一个敢站出来为她打抱不平的,怕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每个人都讪笑的看着她,只有五夫人敛眉,叫来使唤丫头在她的耳边嘀咕了几句。
亦凝还是被关进了柴房!
被关进柴房的亦凝没有拍门喊叫大声求援,更没有委屈落泪,双手环抱着膝盖,呆呆的坐在角落里,眼睛无神的盯着窗台上的窗花。
“小姐,你这到底是怎么了,怎么会让王妃给关在柴房里!”冬雪和春风焦急的拍打着门窗呼喊着,秋霜和夏雨还不知道亦凝已经出了事。
可是里头的亦凝却是半点回应也没有。
“小姐,你好歹出个声,让我们知道你安好!”冬雪急的都快哭了,明明相隔不过数寸见方,却如此的让人提心吊胆。
“是啊,小姐我们知道你心里委屈,但是你要替肚子里的孩子想想啊!”原本就孱弱不堪的身体,经受这样的惊吓和刺激怎么受的了,可不要出什么事才好!
“我去找王爷,你在这陪着小姐!”她们叫也叫了,喊也喊了,亦凝始终不曾答话,无奈之下,冬雪只能去找南宫懿轩。
亦凝听到孩子才开始逐渐有反应“是谁告诉你们的?”
“是五夫人派丫鬟告诉冬雪的,小姐别担心,冬雪已经去找王爷了,会没事的!”春风听到亦凝的声音似乎没有没事变化,这才放下悬着的心。
“她还真是好心!”原来辜冰旋下令将她关柴房时,她和丫头说的就是这个事!
“你们早就知道南宫懿轩,有一妻六妾是不?”她们可是她身边最亲近的人,怎么能如此的骗她?
春风无奈的点了点头“那天到王府的时候,小姐你睡着了,是王爷抱着你回房的。下车的时候,王府的一众女眷早就接到消息跪在门口迎接!”
那场面她到现在也忘不了,当时她们几个全怔愣了,只有冬雪好像早就知道一样,淡定异常!
“后来我们就被管事支配到其他地方帮忙,想是怕我们泄露口风,让你知道?我想王妃今天这一出,王爷怕是也不晓得的!”
春风的这一通解释非但没有帮上南宫懿轩,反而让亦凝更加厌恶!什么一生一世一双人,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现在对她来说根本就是讽刺!
“你去找冬雪回来吧,不用去找他了!”亦凝不想让自己更加失望,他来也只会让自己痛心!
“小姐,那你……”
“我没事,至少在你们回来前我都会好好的。”
那厢冬雪此处问人有没见过南宫懿轩,可是大家都似乎有意避让,不是避开她,就说不知道,甚至还有些说的更难听“王爷是什么人,怎么是我们下人能见到的?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冬雪像只无头苍蝇此处乱闯,府里的管家这才将她带到南宫懿轩的面前。
冬雪也顾不上行什么礼,扯了南宫懿轩就往外跑,可是他却纹丝未动!
“冬雪,不可如此莽撞,你这是要让王爷去哪?”白洛霆见状,连忙提醒冬雪,现在是在王府,可不比以前在潇影庄。
经他一提醒,冬雪这才缓过神来,往地上一跪,“王爷,求求你!救救小姐!”
“冬雪你快起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家小姐不是好好的呆在房里吗?”南宫懿轩有些不解,早上她房里的下人来报,她都一切安好,这会能出什么事?
看冬雪那焦急的样子又不像在撒谎!
“小姐被王妃关进柴房了!”
“你说什么?凝儿被王妃关进柴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两个人井水不犯河水,怎会出这纰漏!
“王爷,你先跟我去救小姐,事情的经过我路上在和你解释!”多耽搁一会小姐的性命就危险一分,小姐刚才就没吱声,再磨蹭下去她怕……
南宫懿轩和白洛霆他们随着冬雪一路快速的朝柴房的方向走去,冬雪也一边大致的将事情的经过叙述了一番。
突然,前头出现的人儿,阻止了冬雪快速的步伐,甚至还有些往后退!
“王爷这是要去哪?大庭广众之下和婢女牵扯不清,可是会损姑娘家的清白的!”来人正是王妃辜冰旋。
辜冰旋领着几位夫人,气势汹汹的站在那儿,眉眼间是平日的温婉贤惠!
白洛霆一扯将冬雪藏在自己的身后,保护的意味十足!
“本王听说王妃与卓氏起了争执,王妃将她关进了柴房!本王这就将人放出来”南宫懿轩也不拐弯抹角,直接道出自己的目的。
“王爷,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我是当家主母,哪个奴婢或是小妾犯了错误,我子让该管教!难不成王爷连这个也要干涉吗?”辜冰旋自问自己没有做错,目无尊长,她还觉得罚轻了!
既然她身为王妃,他赋予了自己这样的权利,那她这么做又怎会有错!
“其他的人,你如何管束我绝不过问,但是她不行!”说完手一挥,将辜冰旋往旁边一推“让开!”率着众人走了。
辜冰旋被南宫懿轩这么一挥,身体一晃,摔倒在了地上!
身边的侍女试着将眼神幽怨的她扶起来,却被她甩开了。
她还是高估自己能够阻止他,低估了那个小贱蹄子在他心中的分量!
一行的几位夫人,暗暗的掩嘴偷笑,一向不可一世的王妃也有今天!
“看什么看,都给我滚!”怒极的辜冰旋,气愤的捶打着这地面,手掌因为击打过度,已经溢出了鲜血!
一干众人这才做鸟兽散,临走时还不忘窃窃私语一番!
辜冰旋看着自己的鲜血横流的手掌,抬头望着南宫懿轩消失的方向,牙关紧咬,双手握拳,眼睛里将人挫骨扬灰的愤怒!
南宫懿轩见柴房外那把大锁,手一扬,那锁瞬间消失不见!
南宫懿轩几个大跨步就到了角落边的亦凝身边,将她拥进怀里,却遭到她的闪躲,像他有多肮脏似的,将他推开。
“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一听到你出事,放下手中的事就赶过来了,你还有什么不满!”被她这么一推,南宫懿轩的火气也来了。
自己担心她出事,火急火燎的赶来,甚至为了她和辜冰旋起了争执,她就是这样一个态度!
“多谢王爷,让王爷费心了!我已经让春风去阻止冬雪别麻烦你,可没来的及!”亦凝盈盈一拜“请王爷离开,这里不该是您这矜贵身体该来的!”
亦凝疏离的语气,让南宫懿轩心头一阵火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