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子昂径直走了过来，由于太过安静，整个大厅只听到他的脚步声。
走到允儿的身边，他蹲来，月兑下自己身上的外套盖在她的身上，俯身抱起她，朝着大门口走去。
这一举动在所有人的注视中完成的，大厅中人面面相觑，惊诧不已，接着议论声逐渐传开。话说这个女人到底是什么身份，竟然和两大豪门少爷都有不为人知的关系。
见到刚才的那一幕，韩晓影气的脸都变绿了，从牙缝中恨恨地磨出两个字：“贱人！”
他身旁的王某某听到这话显然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讶异道：“honey，你刚刚说什么？惚”
话说这王先生海拔只到韩晓影的肩膀处，说话时还要仰视着她，韩晓影见到他就一阵反胃，还要挤出如花般的笑脸相对，这脸色变的比翻书还快，一手挎着王某某的胳膊，声音嗲的能挤出蜜来：“亲爱的，我没说什么啊，来，我们干杯！”
王某某眯起眼睛，龇牙咧嘴笑了，胳膊有意蹭到韩晓影那两团软绵绵的胸部上：“honey，干杯有什么意思啊，等晚上回去好好干你才是正事！”
看到那张猥琐至极满脸疙瘩的脸庞，最重要还从那张嘴里说出这么***的话，韩晓影差点没吐出来，尽管内心恶心反胃的不行，但表面上还是得装作柔情蜜意的样子，粉拳轻捶了下王某某的胸膛，娇嗔道：“嗯~~~亲爱的，你讨厌死了……温”
“你不就是喜欢我这样么？”王某某握着她的手，忍耐着心中的冲动，手掌不老实地捏两下韩晓影的臀部，之后大笑不止。
韩晓影没再说话，只得陪着假笑。
对允儿同样有敌意的就是凤菲菲，她对允儿的讨厌，最直接因素就是方子昂。刚才允儿出事时，方子昂几乎没做任何犹豫用力挣月兑开她，凤菲菲惊讶的是目瞪口呆。
可恶，那个女人霸占了二哥还不够吗？竟然还来抢我的方哥哥，我一定不会让她好过！一定！
如此想着，凤菲菲的表情也跟着咬牙切齿起来，她本就化着浓妆，做出如此恐怖的表情时，乍看倒像是森林中可怕的女巫。
***
方子昂将允儿抱到庄园门口他的那辆豪华轿车内，才放开了她。
“啊……”脚踝处仍然很疼，允儿疼的皱起眉头，不自觉地尖叫一声。
“没事吧？”方子昂轻声问道，眉宇间不自觉地露出担忧。
允儿咬着嘴唇，强忍着疼痛，摇了摇头。
方子昂从另一边打开车门，坐进车里，什么话也没说，只是凝神注视她。允儿却只低着头，不发一语。他忽然发现了什么似的，抽出几张面纸递了过去。
“谢谢。”她不自然地道谢，拿起纸巾擦拭着胸口处的红酒，红酒的液体顺着胸口流了下来，总感觉身上黏糊糊的十分难受，加之脚踝处的疼痛，她忽地心烦气躁起来。
“为什么所有人都这么对我，方少爷，你说我就这么让人讨厌吗？”允儿抱怨起来，有时候她真的想问苍天，她是不是上辈子做了什么罪大恶极的事情，她是不是上辈子是个人人喊打人人喊杀的恶棍，所以这辈子要来偿还。
“别这么想，没人讨厌你。”看到她绝望悲伤的模样，方子昂止不住的心疼，如果有可能，他真的期望代替她承受命运的不公平。
“算了，反正也无所谓了……”允儿惨然一笑，笑容苍白无力，仿佛失去了全世界，所以对待任何事情都不那么介意了。
方子昂本想说些安慰她的话，但细想似乎说什么都是徒劳无力，到最后只得作罢，启动车子，淡淡地道：“我送你去医院。”
允儿没有拒绝，头靠着车窗，仿佛正在沉思什么事情。
车子疾驰而去，车内温度调到合适的程度。
“方少爷，你知道他和刘善雅究竟是什么关系吗？”斟酌了半晌，她终于还是将心中的疑问问了出来。
“他？”方子昂困惑，下一秒立即猜到她口中的她指的究竟是谁，但是他并没有道破。
允儿咬着嘴唇，并不像提到那个名字，到最后还是不情不愿地从口中道出那个名字：“凤俊邪。”
说话的事情，眉目辗转，看起来倒像是羞涩的样子。
方子昂注意到她的表情，心脏莫名其妙地揪了下，疼的差点窒息，表面却是那种故作轻松的模样：“俊邪啊，怎么，他没跟你说吗？”
“没有。”允儿摇了摇头，仔细想想，她和凤俊邪虽说经常在一起，可大多数都是床笫之欢的记忆，她对他的一切都不了解，甚至连一丁点的基本信息都没有，主要是她从来没想过要了解他，他在她的生命中一直是一个恶魔，恐怖的恶魔！
“他们曾经是一对恋人。”方子昂并未隐瞒什么，“俊雅曾经非常爱刘善雅。”
“爱……？”允儿有些迷茫，仔细品味这个字眼，手指下意识地捏紧裙摆，呵，原来这个恶魔曾经也爱过别人，那他现在这么对待自己算什么，难道她至始至终只是他泄愤的工具而已吗？
难道他对自己没有一丁点儿的感情？哪怕只有一点儿？呵呵，无所谓了，她没必要追根究底，反正她也不爱他，这样不是挺好，互不相欠。对，她不爱他！一点都不！
医院。
整个楼道都飘荡着消毒水的味道。
允儿很不喜欢医院，这样疏离清冷的氛围，总感觉那些穿着白大褂戴着口罩的医生或者护士，每个人的脸上都透着冷漠，想也不奇怪，他们每天面对无数生死离别，恐怕早就习以为常了。
她的脚伤并无大碍，休息几天即可康复。
方子昂扶着她，允儿眉头紧皱，只能一瘸一拐的行走。
“怎么样，能走吗？”方子昂温柔地问道。
允儿深呼一口气，点点头：“没问题。”
“看你走的这么费劲，这走出医院恐怕要到明天了。”方子昂调侃道，再次抱着允儿，不顾走道上某些病人惊诧的目光，径直往电梯口走去。
允儿的脸颊有些发烫，刚想说些什么拒绝的话，哪知肚子却不争气地叫了起来，她这才想起今晚根本没吃多少东西，本来被这么多人注视就已经不好意思的脸红了，现在脸色红的更加像熟透了的柿子一样。饿了？”方子昂唇角溢出轻柔的笑意。
允儿眉眼低垂，双颊有些胭脂红，咬了咬唇，羞涩地开口：“还好。”
这幅模样深深地映入方子昂的眼中，他差点没控制住吻过去的冲动，眼眸变得如墨汁一般幽深，喉结情不自禁地翻滚一下，他急忙移转视线。
出了医院。
“想吃什么？”坐在车上，方子昂看向一边的允儿，征询她的意见。
真是丢脸，她有些过意不去，方少爷对她太好，而这种好她又偿还不起，她真的很愧疚。
“千万不要拒绝。”允儿本想拒绝，怎奈话还没说出口，就被方子昂的一句话给堵了回去。
“麻辣烫。”她知道自己再拒绝下去也有点做作了，月兑口而出就是麻辣烫，话说她好久没有吃过美味的街边小吃了。
“麻辣烫？”方子昂表情困惑，想来他从来没吃过路边那些被富人称为的垃圾食品，“呃，我倒是听过这种食物，不过哪边的店比较出名或者比较好吃，这个我倒是不太清楚。”
“这个包在我身上，我知道有一个地址，他家的麻辣烫特别好吃，简直是人间美味！以前我和夏沫经常去他家，后来那里的老板娘都认识我们了，每次吃的什么价位她看都不用看都知道的很清楚，哈，是不是很厉害啊？”提到吃，允儿的眼睛顿时放光，说话的口气也不自觉地放松起来，察觉到自己似乎说得太多，到最后便有些不好意思，声音也逐渐小去。
方子昂只是静静地看她，眉眼间满是温柔的笑意，他爽快地应道：“好，那我们就去吃麻辣烫，尝尝这人间美味究竟有多美味！可是……允儿，地址在哪？”
说了大半天，地址还没告诉别人，允儿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头，报出具体地址。
***
“邪，你还记得这里吗？”刘善雅走到窗前，拉开窗帘，银白的月光透过窗户照射进来。
视线逐渐适应周围的环境，凤俊邪打量这间屋子。
这是一个布置不怎么奢华的房间，基本没什么贵重的装饰，只有几个衣柜，衣柜的式样也很老旧，是那种年代久远的样子。
他当然记得这里，这里是他和刘善雅第一次接吻的地方。
十六岁那年，她牵着他的手带他来到这里，他们嬉笑打闹，当距离离得只有一厘米时，他们终于控制不住内心的翻涌。
嘴唇贴到了一起，慢慢品味，深深探索，以致最后到了疯狂投入的境界。
当年的事情他还记忆犹新，并不是他第一次接吻，却让他第一次体验到心跳的感觉。
“你带我来这里，不会只是想让我回忆过去而已吧。”凤俊邪极力掩饰内心浮起的波动，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抱着双臂，倚靠着一边的老式衣柜前。
“没有，邪，我只是希望你能够明白，过去的点点滴滴，我从来没有忘记过。”刘善雅轻轻地说，表情真挚，一点儿都看不出来撒谎的痕迹。
如果是别人肯定会选择相信她，但他是凤俊邪，他的生命中容不得半点欺骗背叛，现在看到刘善雅如此真情实意的模样，他忽地轻笑了笑，笑容含着讥诮的意味：“善雅，别跟我瞎扯那些甜言蜜语，你知道我不吃那一套，我只想听实话，实话是你不声不响地去了国外，然后和一个老外结婚。善雅，别藏着掖着了，我倒要看看什么样的男人这么有魅力，竟然让你忘记我们当初的誓言。”
“邪，你真的要听实话吗？”刘善雅凝视她。
那一双纯净的眸子静静凝视他，并不算多么漂亮的一双眼睛，却好似笼罩着一层散不尽的大雾，眼角边有一颗很小的泪痣。
这是她的特殊标志，凤俊邪再熟悉不过。
那些年，他花尽心思了解她一切，各种癖好习性，例如她喜欢喝不加糖的苦咖啡，越苦越好，她喜欢赤脚行走在地板上，洗完头发后，她不喜欢用吹风机，喜欢跑到阳台上让风自然吹干，她喜欢深夜时去看恐怖电影，她懂得养生，对于饮食很讲究……
之所以这么良苦用心，只因为他爱她，只有深刻地了解她才能更好的呵护她……
想想年少时，他真的很傻，为了什么狗屁爱情可以做到这种地步，也不知道他当年怎么会有那么多时间和精力的。
凤俊邪避开他的视线，模了模西装口袋，掏出一支烟，点燃。深吸一口，吐出一口烟圈，他半眯起眼睛，悠悠地开口：“说吧。”
“他前两个月已经过世了。”刘善雅的情绪很平静，声音平淡，仿佛再说一件事不关己的事情，她深深叹息，继续说，“我跟他结婚的时候，他就只剩下三个月的生命。”
“什么？”凤俊邪停下吸烟的举动，惊讶地瞪大眼睛，这个信息对他来说无疑是惊天动地的，不知道说些什么才能发表自己此时的感叹，内心猛然聚集太多疑问：“那……为什么？”
“很奇怪吧？为什么我要嫁给一个垂死之人呢？”刘善雅淡然一笑，那笑容轻盈的如同羽毛拂过心头，柔软温暖，“其实我只是想帮他完成他今生最后一个愿望。”
“愿望？”似乎猜测到什么，凤俊邪面色骤然变得黯淡，他扔掉手指夹着的大半截烟，用鞋底狠狠踩灭，再次抬头时，表情却愤怒至极，其中又夹杂着点点痛苦，“所以你就委屈自己嫁给他，善雅，你为什么总是替别人着想，你有没有想过你自己？你有没有想过……想过我？”
“邪，如果我没想过你，我就不会告诉你我结婚的消息了。”刘善雅却是云淡风轻的模样，转过身想着窗外，窗户倒映着她的身影，“可是，我实在不忍心拒绝一个垂死之人，我不想让他的生命中存在遗憾，我想让他离开时可以安稳地闭上眼睛。我做到了，这也是一件好事，我并不后悔。我和詹尼斯虽没有夫妻之实，但说到底，他也是我的丈夫，我们也举办过一场盛大的婚礼。说到底，我也是一个结过婚了的女人了，现在还成了寡妇，邪，你……你会不会看不起我？”
后背忽地有一个结实温暖的身体拥住了她，凤俊邪将头埋在她的脖颈间，艰难地从喉间溢出声音：“傻瓜，你这个傻瓜……”轻盈的低喃让人心疼，刘善雅忽地觉得脖颈一凉，于是忙转过身体，捧起他的脸庞。
迎着月光，她看见从他的眼眶中滚落下泪珠。
“傻瓜，你还是这么爱哭啊。”刘善雅笑了笑，凑过脸去，吻了吻他脸颊的眼泪。
当冰凉的唇触碰到他的肌肤时，凤俊邪整个身体猛地颤动了，下一刻，他抬起双臂，将刘善雅拥在怀里。
下巴搁在他的肩膀上，看不见对方的表情，刘善雅的唇角不由自主的扬起，脸上的神色让人捉模不定。
过了半晌，刘善雅挣月兑开他的怀抱。
凤俊邪的情绪逐渐平静下来，他们二人相依望向远处的夜景。
好似有流星划过夜空。
刘善雅攘了攘耳边的长发，深吸一口气，半真半假地来了句：“邪，我们结婚吧？”
“结婚？”听到这两个字，凤俊邪本能地迟疑片刻，他诧异地看着身旁的刘善雅，月光在她的侧脸镀上一层朦胧的金橘色，出奇的明亮，连细小的绒毛都清晰可见。
她的侧脸并不算完美无缺，至少与申允儿相比还差了许多。那个女人给人一种惊艳的感觉，毫无疑问是绝世美女级别，而刘善雅却沉稳许多，并不算百分百美女，骨子里却散发出一种独特的味道。
申允儿，靠，这个时刻他怎么想起她来了？
“怎么？不愿意？”刘善雅转过身，含笑看他。
“当然不是……只是……”凤俊邪有些赧颜，脑中急速旋转片刻，才道：“只是，善雅，你的前夫刚刚过世，我们就这么着急是不是……不太好？”
“邪……你以前从来不会在乎这些规矩的。”刘善雅盈盈笑着，看起来像是开着不着调的玩笑而已，她抬起一只手揉了揉凤俊邪的头发，“哎呀，看来真的是长大啦。”
小时候，刘善雅也会像姐姐一样有事没事捏他的脸蛋揉着他的头发，但他从来没告诉过她，其实他一点都不喜欢这样，甚至说有点讨厌。
只是因为对方是刘善雅，所以就算再怎么不喜欢或者讨厌，他也会强迫自己保持笑脸，笑得没心没肺。
这么多年，她从来没发现这一点，也从没问过他喜欢还是讨厌。
不知怎么的，突然感到莫名的哀伤。
她真是一点儿都不了解自己……
凤俊邪没有多少表情，勉强自己保持微笑。
刘善雅也收敛起笑容，收回手，轻轻叹息：“邪，你该不会为了你的女伴才拒绝我的吧？”
“女伴？”起初没反应过来，转瞬才想起她说的女伴是指申允儿，脑海中突然冒出那个女人的脸庞，凤俊邪轻笑了笑，轻描淡写地说：“善雅你也太抬举她了，他在我心中什么也算不上。”
“是吗？”刘善雅反问，显然对这句话的真伪表示怀疑。
“当然。”凤俊邪回答的很肯定。
听到他的话，刘善雅也只是淡淡笑了笑，并没有说话，继续看向远处的夜景，眸色漆黑，看不出她心里在想些什么。
邪，虽然你嘴里这么说，但是，你知不知道，提起她时，你的眼睛会不自觉的变亮，笑容也是那么的不同寻常。
晚宴快要结束了，大厅内的客人陆陆续续的离开。
凤俊邪来到大厅时怎么都没找到允儿，正愤愤然时，凤菲菲不知从哪个方位跑过来，热情地喊道：“二哥！”
“你怎么还没走？”凤俊邪不耐烦地环顾四周，压根不想搭理她。
凤菲菲憋了憋小嘴，嗲声嗲气地说道：“切，二哥，你不是也没走吗？”见凤俊邪左右张望，心中自是也猜到几分，于是神秘兮兮地笑起来：“二哥，你在找谁呀？”
“不关你事。”凤俊邪没好气地说，可恶，那个女人想找死吗，竟然敢不经过他的允许就擅自离开，她是嫌自己命太长了吧。
“哎呀，本来是不关我事，可是那个女人不守妇道勾当我的方哥哥，那就不能不管我事了。”凤菲菲看着自己那一双修饰的花哨的指甲，阴阳怪气的来了句。
“你说什么？”凤俊邪听出这话的意味，立即怒瞪一双眼睛，紧盯着凤菲菲。
凤菲菲当然知道他的脾性，吓得心脏颤了下，才结结巴巴地开口：“那个啥，我看到方哥哥带她先离开了啦。”
“方子昂？”凤俊邪讶异，心中忽地升起一阵怒意，拳头紧握，没有和刘善雅打声招呼，就直接朝大厅门口走去。
“唉，二哥！”凤菲菲大喊了一声，却只看到凤俊邪离开的背影，不满地嘀咕起来：“那个女人有什么好的，怎么每个男人都围着她转！下次要是让我遇见她，我一定划花她的脸。”
“菲菲……”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膀，凤菲菲抖了一下，生怕有人听到她的恶毒言语，从而影响自己的形象，转头却看到了刘善雅，立即摆出一种天真无邪的表情：“善雅姐，是你呀。”
“菲菲，好久不见，越来越漂亮了哦。”刘善雅笑道。
“嘻嘻嘻嘻。”凤菲菲笑的好似一朵喇叭花，假正经地跺了下脚，装作害羞的样子，“善雅姐才漂亮呢。”
刘善雅没有接下她的话题，只是往门口看了一眼，问道：“菲菲，俊邪怎么走的那么匆忙啊？连一声招呼都没打就走了，不会发生了什么急事吧？”
“还说呢。”一提这事，凤菲菲立即不满，不屑地憋了憋嘴巴，愤恨的道，“能有什么急事啊，还不是为了那个贱女人，真是的，霸占二哥还不够，又来缠着我的方哥哥，不知羞耻！善雅姐，你可要小心了，不能让那个女人抢走了二哥。”
“俊邪不是那样的人，我相信他。”刘善雅微微笑道，给人的感觉是从容自信的姿态。
“二哥虽然不是那样的人，但那个贱女人就不一定了，她……”凤菲菲还要说些什么，刘善雅却笑打断了她：“好了，菲菲，谢谢你的好意，你先自便，我去那边送几位客人。”
“奥。”凤菲菲不情不愿地应了声。大厅中人逐渐散去，刘善雅才上楼，本想去刘老爷子房间看他有没有安心入睡，哪知刚转动门把，却听到里面有说话的声音，原本握着门把的手收了回来，她立在原地竖耳细听。
刘老爷子坐在床边剧烈咳嗽几声，旁边的安格轻拍他的后背，将两颗药丸一杯温水递了过去。
他接过手，吃完药之后，整个人才逐渐平缓下来，看了眼床头柜上放着的一张照片，照片中是一个扎着麻花辫身穿军装的女子，女子的笑容格外灿烂。
“像，实在是太像了……”刘老爷子喃喃自语。
“老爷，您说什么太像了？”安格有些迷惑。
刘老爷子叹息一声，兀自摇了摇头：“没什么？可能是我多想了。世界这么大，有相似的两个人也不奇怪。可是……安格，你还是帮我查一下吧。那个叫申允儿的小姑娘，她的身份，越详细越好。”
“申允儿？”安格一时没反应过来这个女人到底何许人也。
刘老爷子咳嗽几声，补充了一句：“就是今天俊邪的女伴。”
“知道了，老爷。”安格想起那个女人，恭敬地应了一声。
刘老爷子似乎太过疲倦，不愿多说话，只是摆了摆手，安格立刻扶着他躺倒在床上，替他盖好了被子。
忙好了这一切，安格才走了出去，走到门口却看见了刘善雅，他吃了一惊，面色却看不出来，低头行礼：“小姐。”
“今天辛苦了，早点休息。”刘善雅和善一笑，顺势拍了拍他的胳膊。
安格耳朵根猛地变红了，他下意识地退后一步，面不改色地道：“谢谢小姐关心，小姐，时间不早了，您也早点休息吧。”
“嗯。”刘善雅微微一点头，从他的身旁走过。
安格深深呼出一口气，心跳却加快跳动，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小姐在他心目中就是神一般的存在，他深知自己身份卑微，所以从不敢奢望什么，只要在她看不见角落注视着她的身影，他便心满意足。
刘善雅是聪明人，她自然早已知道安格的心事，但她并未识破。对于仆人，她的态度向来温和可亲，所以刘家从上到下的仆人都很喜欢她。只是心底，她却十分鄙视那些身份卑微的人，甚至连正眼都不想看他们一眼。
打kai房门，刘善雅径直走到浴室的洗漱台前，拧开水龙头，一遍一遍清洗自己的双手。刚才她触碰过那个仆人的胳膊，绝对不能残留他身体中散发出的下贱味道。
不知道洗了多长时间，她才关掉开关，抬头望着镜中的自己，唇边不自觉地溢出三个字：“申允儿……”
说完之后，她轻笑了笑，笑容诡异，让人不寒而栗，毛骨悚然。
***
这是一个很不起眼的路边摊，由于夜深了很少有客人，只坐着三四个人，其中有两个便是方子昂和申允儿。
“允儿，你冷不冷？”等待麻辣烫出锅的时候，方子昂关切地问了句。
“有点。”允儿瑟缩了下，话说幸亏这里人少，否则她铁定吸引到所有人的注视，穿一身这么漂亮的礼服却坐在路边吃麻辣烫，这怎么看怎么不协调吧，“没关系，一会儿吃麻辣烫就不会觉得冷了。”
“真的吗？这么神奇？”方子昂微笑，看到她的笑脸，眸中是满满的宠溺，说话间却已月兑下自己的外套走过去披在她身上，附在她身边温柔地说了句：“着凉了可不好。”
“方少爷，不用了啦，你怎么办。”允儿有些过意不去，方子昂穿的也不多，上身只剩一件单薄的白色衬衫而已。
“我是男人，身为男人理所当然地要照顾……”方子昂顿了一下，见允儿正认真地看向他，于是继续说，“要照顾女士。”其实他本想说要照顾自己的女人，考虑到可能不合适才改了口。
“谢谢。”允儿面色微红，也不好推月兑，只得轻声道谢，内心有一阵暖流流过。
没过多久，热情开朗的老板娘便为他们端上了热腾腾的麻辣烫，嘴里念叨着：“小姑娘，我差点认不出来你了，你今儿个可真漂亮，比电视上那些大明星还要漂亮。”
允儿咬了一口豆腐泡，抬头笑眯眯地应道：“阿姨，你也很漂亮。”
“汗，我这人老珠黄的哪能跟你们小姑娘相比啊。小姑娘，这麻辣烫的味道还不错吧？”老板娘最后还是贴入正题，眼神充满期待。
方子昂竖起大拇指，赞了一句：“非常好！”
“你们满意就好，下次多介绍朋友过来啊。”老板娘说。
“一定会的！”允儿抬头应了一句，由于嘴里塞了东西，说话有些含糊不清。
“哈哈哈哈，小姑娘，你人真好，你们在这吃，我就不打扰你啦！”老板娘嘻嘻哈哈笑着，扭着身体进了里屋。
允儿放了很多辣，吃的又快，嘴巴被辣的红通通的，看起来更加饱满圆润，像果冻一样诱人。
“好辣……”她不停地挥手，想要把这种麻辣的感觉驱除掉，嘴巴不自觉地嘟起来。
方子昂凝神看她，情不自禁，真的只是情不自禁，完全控制不住身体的行为，凑过脸在她的唇上轻啄了下。
允儿睁大了眼睛，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方子昂也有些不好意思，只是静静地看她。
二人的距离离得如此之近，近到可以感觉到彼此的呼吸，眸光交接出似乎似乎有异样的东西闪烁。
突然，只听到嘭的一声巨响，他们之间的桌子被人踢倒……
突然，只听到嘭的一声巨响，他们之间的桌子被人踢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