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
突然起了风,从窗户里面鱼贯而入,吹得桌上的纸张漫天飞舞。
“大皇子妃,您怎么不关窗户啊?小心染了风寒啊……”医女见状赶紧把窗户关上,蹲下来将落了一地的纸片一一捡起,重新放回桌面。
“谢谢你,长今。”周子佩因为伤势的缘故现在还很难弯腰下去捡东西。
李长今愣了一下,不过好在她训练有素,不小须臾便反应过来了,她低下头突然屈膝跪在地上:
“主子,奴婢如果做错什么了,请主子海涵,还望主子明示。”
周子佩看着地上噤若寒蝉的女子,轻轻地叹了口气,长今居然以为她是在暗示她做错事了……
“你起来吧。”周子佩轻轻地说道,“你没错什么,只是我想静一静。”
“是。”
李长今闻言立马退了出去,小心翼翼地关上门,连抬头看她一眼的勇气都没有。
“哎——”
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时代啊?
发自内心地跟别人说声“谢谢“都不可以……在这样的时代她要怎么生活啊?
周子佩叹了口气,低头看着桌上的《女则》、《女诫》,拿起毛笔,低头开始抄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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厚厚重重的云雾盘踞在天空,夕阳只能乘一点点空隙,迸射一条条绛色霞彩,宛如沉沉大海中的游鱼,偶然翻滚着金色的鳞光。
承京城的北郊,思过塔被夕阳剪成一个黑漆漆的影子,塔内一楼,女子逆光而立,她在微黄的宣纸上面挥笔。
从早上到现在,她整整抄了一天了,但是也没抄多少,周子佩在二十一世纪上了十多年的学,用的都是水笔,上了大学之后基本上都是电脑打字,写字的机会更加少了,更别说毛笔了,她连碰都没有碰过。
看着宣纸上惨不忍睹的字,又看看桌面上厚厚的《女则》《女诫》,周子佩叹了口气,这些东西都是宇文南浔派人送过来的,要她在出塔前抄完。周子佩笨不想抄的,但是她实在无聊得很,而且她还记得那个神秘男子对她的教导。她想要活下去,就必须做出让步。
周子佩伸手磨了磨墨,重新拿起毛笔,打算继续抄。
“喂——南宫小麦,没想到你居然会这么听话!”
突然,男子的声音顽皮的声音响起,周子佩忍不住皱了皱眉:这声音,这语调,她认得!是那个被她误认为太监的五皇子宇文黎茂。
可是,他的声音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
这里可是思过塔,手背森严的地方!他不可能进得来的!肯定是她最近太无聊了,产生了幻听才会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