珐琅古色纹四角兽熏香炉里,弥漫出带着玫瑰花的清香味缕缕的青烟,一个穿绿纱衣裙的小宫女掀开熏炉的盖子,朝里面又细细的地上了一层玫瑰花瓣,香味一时之间更浓了。
花妃被房间中散发的浓郁玫瑰香味呛得皱了一下眉头,一只手在抚摩着另一只纤纤玉指上戴着的玛瑙戒指,眼神一瞥坐在旁边梨云贵妃塌上的云妃,看她还在不紧不慢地嗑着瓜子,心里就有些烦躁。再看其她的几个妃子,也是喝茶的喝茶,下棋的下棋。
花妃重重地叹了一口气,站起身整理着衣裙,又抬头看着其他几个人:“你们倒是说话啊!难道这样就算过去了?你们可别忘了咱们以前受的那些气,你们就不想着让她还回来?”
云妃娇笑着从梨云贵妃塌上站起来,扔掉手里的瓜子,一把拖住花妃的胳膊,把她按在梨花贵妃塌上:“好妹妹,你着什么急啊!那天,王对她那样也够她受的了,我就不信她还有脸皮到四处去晃悠。”
林妃在旁边,下意识地捂着脸,带着几分恨意地骂道:“她是个什么东西,敢给我一巴掌!她是不是还以为现在是那个纳兰老女人在世的时候。”用帕子委屈地擦着了,娇怒地看着其他人,“我挨的这一巴掌可是为了众位姐姐出的头,姐姐们可不能不给妹妹报这个仇。”
云妃斜着眼看了她一下,脸上含笑从手腕上退下一只绿翡翠镯子,戴在林妃的手上:“好妹妹你这一巴掌就当是为姐姐挨的,当姐姐不能让你白挨,这个镯子虽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但也是姐姐的一片心意。以后,咱们姐妹就要有福一起享。”
林妃看着手上的镯子,眼眉都笑成了花:这个镯子看成色怎么也值个几千两银子,看来这一巴掌挨得真值。搂住云妃的肩膀,满脸的奉承:“怎么好意思让姐姐破费呢,那妹妹谢谢姐姐了。”
杨婕妤在旁边看着心里就有些不舒服了:大家出力,为什么就她得景?冷笑着从梅花凳上站起来,嘴里嗑着瓜子,斜着眼看着林妃:“要是早知道一巴掌能换来云姐姐的翡翠镯子,这巴掌我就去挨了,也就轮不到有些人在这里说酸话了。”
林妃的脸色一下子变了,恶狠狠地盯着杨婕妤:“你当着众姐妹们的面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杨婕妤满脸不屑地扭动着腰肢,含珠的翡翠兰花步摇在头上摇来晃去:“我能有什么意思,只不过想说小户人家的女儿就是小户人家的女儿,眼皮子就是浅,没什么见识。”
林妃斜着眼“呸”了一声,讥笑道:“装什么大户人家的女儿,你父亲还不是纳兰家的一条狗。我父亲再不行也是个有钱的生意人,比你那个父亲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花妃拿起梅花几上的汝窑白瓷茶碗朝地上一摔,脸色发青:“你们闹够了没有,外人还没除,自己人倒先闹起来了。”
云妃冲着呆愣愣站着的杨婕妤、林妃挥挥手:“两位妹妹你们先走吧!花妹妹心情不好,我在这里陪她说说话。”
杨婕妤和林妃一看花妃发了脾气,赶紧轻拎着衣裙大气不敢喘地离开了翠水宫。
花妃看两个人出去了,脸色才有些缓和,看着云妃埋怨道:“姐姐,不是我说她们,小户人家的女儿就是小户人家的女儿,进了宫也改不了贪小便宜的本性。像这样不成器的人,哪敢指望她们替我们办事。”
一直坐在旁边没说话的曦贵人站了起来,她是花妃的姨表妹,也是花妃在宫里最信得过的人。她拉住云妃的手,满脸忧虑地说:“有句话本来妹妹不该说,但是为了两位姐姐在这宫里的好日子,这句话非说不可了。”
花妃满脸着急地一挥手里的菊花扑蝶丝帕:“妹妹有话就快说,这里也没有外人,我最见不得人家说话说一半的,让人心里着急。”
曦贵人“扑哧”笑了:“也不是什么要紧的话。只是……目前,王对于木贵妃总归是碍着纳兰家的势力,所以才不敢把她怎么样。既然如此,我们也该有个防备。俗话说:人心隔肚皮。知道表姐和云娘娘心思的人越多,对表姐和云娘娘就越不利。我看那个林妃浅薄得厉害,今天她可以为了个镯子会替表姐和云娘娘办事,保不准明天她为了个玉佩就会出卖了表姐和云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