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少爷,求求你,让我生下这个孩子吧。”可馨跪在修杰的面前,声泪俱下地哀求着。
可馨是修杰安排伺候梦洁的婢女,一向乖巧听话,谁知道她竟然私通外面的剑客,偷偷拿了谷内的灵药,还有了那人的骨肉。修杰的眼里容不得沙子,他怎能让可馨生下这个孩子,私通,呵,私通生下的孩子能让人看得起吗?修杰的眼神一紧,怒火燃上心头。
梦洁听下人来报,匆匆赶到了前厅,就看到可馨跪在那里,绝望而无助,额头磕出了血,还在不断的磕头哀求,“少爷,求您了,只要让奴婢生下这个孩子,奴婢就会自尽,少爷……”
此时的修杰,没有了往日的沉稳,眸中燃起的怒火,让梦洁都觉得害怕。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何以如此?梦洁赶紧走上前,可馨一看到梦洁,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她爬到梦洁脚下,抓住梦洁的脚,“夫人,奴婢知道您菩萨心肠,求夫人,求求少爷,让奴婢生下这个孩子吧,夫人,求求你……”
眼泪像断线的珠子般,眼眶也已红肿非常。
看着可馨,再看着修杰,孩子?难道?
修杰看出了梦洁的疑惑,“这孩子,不是我的。你别多想。”
梦洁一时间也迷惑了,可是看着平日里温柔贴心的可馨变成了眼前这般模样,梦洁的心里是难受的。她想要扶可馨起身,好好问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但可馨打死都不敢起来,只是一个劲地哀求。
梦洁也是当过母亲的人,她对可馨的事就不由得多了分同情。“吴妈,你先扶可馨下去吧。”
“夫人,这……”吴妈有些为难,站在原地不敢动。她知道少爷一向宠爱夫人,可如今出了这种事,少爷生气成那样,自己可不敢招惹啊。
“吴妈,还不快去。”看见吴妈犹豫的模样,梦洁的语气多了分严厉,又转向颤抖的可馨,声音柔和了些,“你先下去,这件事情,我会替你做主的。”可馨呆呆的点了点头,随着吴妈下去了。
她知道,只要夫人愿意帮她,这个孩子,就能留下。
回到屋里,修杰一言不发,但身上的危险气息却是让人不敢靠近的,她知道,这次修杰是真的很生气。
修杰背对梦洁,沉默不语。
梦洁轻轻的从身后抱住了修杰,脸颊贴近修杰冰凉的后背,修杰身子一震,怒火也消了几分,他转过身,把梦洁揽入怀中,蹭了蹭梦洁头顶的发丝,“我知道,你对可馨的孩子有不忍,可是,那孩子是私通之子,就算生下来,也会遭世人唾弃,况且,可馨的行为,给我,给整个灵仙草堂都蒙了羞,我又怎么能留下她呢?”修杰的语气甚是无奈,尤其提到“私通”二字之时,梦洁可以感觉到修杰的颤抖,对于修杰的身世,梦洁是不知道的,也没想要去问,也许,修杰也有一段不想提及的往事吧。
梦洁又向修杰的怀里紧了紧,她想温暖身边的这个男人,她感觉到他的颤抖,虽然不知何故,“杰,不管可馨做了什么,孩子都是无辜的,那是一个生命啊,即使他是不被其他人所期待的,可是,他是被可馨期待的,还有我,我会爱他。”
当修杰听到那句“我会爱他”时,心里被狠狠地敲击了一番。
他的梦洁,他深爱的这个女子,让他太过心疼,心疼她的美丽,心疼她的善良,心疼她的心疼。如果自己当初能早点遇到她,也许他的人生,就不会清冷了这么多年吧。
对于梦洁的请求,他无法拒绝,只能说一句,“好,全听你的。”
修杰感觉到胸襟前的湿润,抬起梦洁的脸,看着那哭泣的人儿,感到无措,“怎么哭了?我不是已经答应你了吗?”
梦洁的声音有些哽咽,“杰,以前的你到底承受了多少的痛。”
修杰温柔地吻过梦洁的眼睛,吻去那咸的苦涩的泪水,喃喃道:“已经不痛了,有你,就不会再痛了。所以,你千万不可以离开我,不然,我会痛得死掉的。”
那一字一句都在敲打着梦洁的心。
吻上了修杰苍白冰冷的唇,温柔的吐出八个字,“心之所属,至死不渝。”
修杰心里最深的那个角落,融化了,他的心里、眼里已满满的都是眼前的这个女子了。
以后,
哪怕万般艰难,
也不会放开她了。
谷中众人对于这位夫人,可是彻底的佩服了,少爷从来都是个不会改变决定的人,唯有夫人可以令少爷改变,可见少爷对夫人何其深爱。对于可馨的事情,梦洁已经吩咐下来,任何人不得议论,即使有人心里再好奇,也不敢再私下议论了。
怀胎十月,梦洁都在可馨身边无微不至的照顾着,修杰却从未来看过可馨一次,但却吩咐吴妈按时将安胎药送去给可馨服用,梦洁知道,对于这个孩子,对于可馨,修杰不是全然漠视的,只是他不善于表达而已,那么,就让她来做这些事情吧。
整整一日的痛苦挣扎,可馨终于生下了一个女婴。
梦洁为她取名“依然”,只因那个男人对可馨如此,可馨依然深爱,依然为他生下了孩子,女人的一生,是为了夫君和孩子的一生,怕只怕痴心错付,一切成空。
可馨用生命爱着那个孩子。
无奈命运捉弄。
可馨临终前,疼惜的看着怀中的女婴,笑的那般灿烂,她轻轻唤了声“依然”,小家伙竟然“咯咯”地笑了起来,看着这一幕,梦洁鼻子一酸,眼泪不可遏制,这只怕是她们母女最后一次相见了。
可馨感恩的看向梦洁,虚弱的身体让她难以发声,只勉强叫了声“夫人”就再也说不出话了,梦洁握住可馨苍白无力的双手,已经泣不成声,“可馨,你……放心,依然……今后就是我的女儿,我会好好抚养她长大,日后……也必为她寻个好人家,不会让她受苦的,你放心吧,这是夫人对你的承杰。”
可馨笑了,幸福的笑了,然后,安静的闭上了眼睛,留下了最后一滴泪,留下对依然的爱,对那个男人的爱,对梦洁的感激,对人生的无奈,去了,化作一缕烟,化作一阵风,去另一个世界了。
依然突然大声啼哭起来,“哇……哇……”听的梦洁心碎,她抱起小依然,“依然,你也在为母亲流泪吗?依然乖,今后我就是你的母亲,我会很爱、很爱依然。”
依然似乎听懂了梦洁的话,不再啼哭,小小的手紧紧地抓住梦洁的衣领,似乎在抓住今后的幸福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