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后……
日头依旧正盛,照向大地的光芒还是那么耀眼,申墨用蘸着浓墨的毛笔完成了最后一划,轻轻舒了口气,放下毛笔,抬眸看了看依旧清朗的天空,他,该来了。
垂眸,将头慢慢转向轻歌,淡淡道:“轻歌,若觉着晒,去那边台阶中间坐着,能凉快一些。”
轻歌正要推辞,却看见申墨用那双果断坚定的眸子,示意她去往院中两段台阶的中间,那里靠墙的地方之前应该是有道门通向别处的,现在已经被堵死了。
不过,那里虽然只有不到三尺之宽,却有一人多高,坐在那里,既能遮阳又能避风惚。
疑惑的点了点头,起身走向长廊,申墨帮了她把椅子搬了过去,快速且极低的说了一声:“不管发生什么,立刻将椅子翻转,尽量低着身子,藏在椅子后面,记住,不要紧贴着椅子。”
悄悄应了一声儿,轻歌缓缓坐在了椅子上,看了看四周,身后是南宫冲正对面的一堵墙,左右则是一人多高的台阶,只有面前是直接能看到院子中间的。
“皇甫霖,好了没有,朕已经没有耐心了。”南宫冲坚持不住,早已让人搬了把椅子坐在墙上,身后还有人撑了把打伞温。
“自己过来拿。”申墨的眸子一闪,淡漠说道。
南宫冲微一偏头,便有手下过来拿了图过去,南宫冲兴高采烈的接过图看了一眼,霎时变了脸色,将图一扔,怒气冲冲道:“皇甫霖,朕可没有闲心和你研诗作画,既然你不识抬举,那朕就成全了你,兵力布防图,朕也不要了。”
随即手一挥,那些弓弩手重又冒出头来,将利弩毒箭对准了申墨。
“轻歌,照我说的做。”申墨眸子一冽,对着轻歌喊道,心中不免有些焦急,怎么他还没有来?
“把皇甫霖万箭穿心。”南宫冲下了最后的命令,咬牙切齿的叫着:“还有那个方轻歌,不管你照谁的做,那也得死,解药呢,给朕倒了,一个都别想活。”
便有玄衣人将解药拿出,正准备打开,申墨眉头一紧,迅速瞥了一眼轻歌,见她已经翻转了椅子,躲在了后面,暂时能躲过弓弩手的利箭。
旋即转眸,唰的抽出衣襟中的玉笛,眨眼之间便飞身上了南宫冲站着的墙头,在那些人还没来得及反应的时候,快如闪电般解决了十余个弓弩手。
南宫冲没想到这么高的墙申墨也能一跃而上,神色明显有些吃惊,连连后退着,疾声命令着手下:“护驾,快护驾。”
却见申墨不是对着南宫冲去的,而是直对着拿着解药的玄衣人而去,那玄衣人抵挡了两下,根本不是申墨的对手,身体被申墨一剑刺穿,手中最后的一挥,解药正好掉在了南宫冲的脚下。
南宫冲正便后退便喊着护驾,蓦地感觉眼前一个白色的东西掉落,低头一看,是那包解药,想也不想,右脚就要直直踩了上去。
申墨一惊,没了解药,轻歌也会没命,那解药必定要拿下的,玉笛一甩,正击中南宫冲的右腿,使得他的脚还没有触到解药,便已躺倒在地,连动弹的力气都没了。
南宫冲身边的玄衣人立刻围在他的身前,申墨才打倒了前面的,后面的又冲上来一批,申墨大骇之下,原来这些人,都是南宫冲身边的死士。
眼见不远处又调来一批死士,申墨眸间一转,若再不拿到解药,恐怕自己和轻歌都会葬身此处。
旋即低吼一声,使出全身内力将四周的死士打倒大片,趁着那瞬间的工夫,申墨一个箭步上前捡起解药,正欲回身,却看见表面上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南宫冲,突然抬手,向申墨发了两枚暗器,幸亏申墨内力深厚,听到了身后细微的声音,一侧身躲过了暗器。
申墨冷冽的眸子直盯着南宫冲:“你这样卑劣的人,不能留。”
说罢,捡起地上一名玄衣死士丢落的剑,斩杀了几名复又围上的死士后,申墨伸臂,剑尖直对着南宫冲的心脏而去。
蓦地,申墨停住了脚步,伸出去的剑,已经抵在了南宫冲的心脏部位,却没有再向前一点,就那么一直僵着,不动了。
差点就被刺穿了心脏南宫冲浑身颤抖着,被赶来的死士扶了起来,刚才的狠毒已经不见,此刻的他,仿佛已经被吓呆了,脚下发软,幸亏有着死士的搀扶,才没有倒下去。
而申墨,一直保持着那个伸剑的姿势,宝蓝色杭缎长衫的胸前,溢出了一大片刺眼的鲜红,脚下的地上,溅出一滴滴血红的花朵,一柄长长的青峰利剑,剑柄在他的后心,剑尖在他的前心,就是那把剑,穿透了他的胸膛。
“申墨……”轻歌呢喃着,看着就在她眼前发生的一切,那血,那剑,还有申墨,似是那么的不真实,她的脑中,突然一片空白。
刚才还紧闭的院门已经敞开,院门处,站着一个瘦弱佝偻着身躯的老头,就是他,在离申墨十几丈远的地方,用一把青峰利剑,刺穿了他的身体。
老头阴鸷的笑着,皇甫霖,你终于死了,大成的怡亲王,镇国元帅皇甫霖,是死在我王公公剑下的……
然而,接下来,王公公却笑不出来了,因为他看见,申墨慢慢的转向了他,刚才置与身前的左手中,拿着那支从不离身的玉笛。
“是你,怎么会是你?”王公公猛然倒退了两步,看着申墨胸前的血迹,霎时间有着晴天霹雳之感。
眼见申墨就要从那高高的墙上摔下,王公公下意识的上前,运起内功接住了他,抚上申墨满是鲜血的伤口,重复的说着同一句话:“怎么会是你……”
轻歌踉跄站了起来,月复中又开始剧烈的疼痛,苍白的脸色沁出了细细的汗珠,她想走到申墨身边,却一步也迈不出去,开始发作的毒性让她的双腿已经没有了知觉,脑中也开始不清醒起来,她慢慢的瘫倒在地上。
蓦地,轻歌听到一阵纷乱的嘈杂声从院外传来,紧接着便有弓箭嗖嗖飞过的声音,再来便是一抹熟悉身影匆匆跑来抱起了她,她仰起脸看了看,是他,虽然憔悴却依旧熟悉温暖的脸庞。
轻歌抬起手,无力的指了指申墨,接下来,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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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鸟儿啾啾的叫声唤醒了沉睡的轻歌,她微微睁开眼睛,略略适应了一下窗外透进来的阳光的耀眼后,慢慢起了身子。
迷茫的环视了屋中四周,这屋子好生熟悉,是哪里啊?
正当轻歌绞着脑汁在努力想着这里是哪都是时候,房门吱呀一声开了,一袭熟悉的颀长身影端着一碗药走了进来,看到了已经起身的轻歌,布满血丝的双眸散发出了一抹惊喜的光芒,只见他放下药碗,上前紧紧抱住了轻歌:“歌儿,你终于醒了。”
“皇甫霖。”就是皇甫霖的那声呼唤,轻歌的思绪终于回来一部分:“我睡了多久?一天,还是两天?”
皇甫霖蹲子,眸子仰视着轻歌:“不是一天,两天,是十天,十天前,御医说,你若第十天再醒不过来,便是……”
说到这里,皇甫霖有些哽咽,喉头动了动,又道:“我知道我的歌儿不会撇下我的,是不是?”
轻歌泛白的唇微微一扬,抬手抚了抚皇甫霖疲倦的面容,点了点头。
“来,先把药喝了。”皇甫霖端过药碗,舀起一勺儿,试了试温度,喂到轻歌嘴边:“正好,不凉不热。”
轻歌听话的喝了下去,皱了皱眉:“苦。”
“忍着点,喝下去。”皇甫霖勾了勾唇角,又喂了一勺到轻歌嘴边,玩笑似的说道:“这几天,你昏迷不醒,喂药都是麻烦事呢。”
轻歌微微扬了扬唇角:“这几天,难为你了。”突然又想到了什么,猛地抓住皇甫霖的衣袖,问道:“申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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