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宠儿不安地打量父亲的房间。他虽与父亲同住在一个院里,但甚少进父亲的房间,再则,父亲常年不在,诺大的院落,他一人住来十分的寂寞。父亲的房间与他的人一样,毫无温度,冷冰冰的陈设,无任何情感。他立着,看着,莫名的伤感了。
仿佛过了许久,男人冷淡地开口:“有事?”
他回神,心口闷闷,专注地望向男人。男人不羁地坐着,手中已无公文。
他出神地盯着他修长的手指,男人又问:“有事?”
他掀掀长长的睫毛。“日间,爹爹……可有听到宠儿问夫子的话?”
冷清扬起身,修长的身体来到冷清扬的面前,不算高的冷宠儿只及他的肩,冷清扬伸指,似有若无地擦过他的耳垂,冷宠儿敏感地一缩。
“有又如何?没有又如何?”
“咦?”冷宠儿仰头,心鹿直跳,不知不觉中两腮桃红,他喃喃。“宠儿……是否病了呢?”
宽厚的大掌倏地按在他乱跳的心口,他惊呼一声,想躲开,但冷清扬更快地揽住他,将他锁在怀中。心跳一阵急过一急,呼吸越来越急促,他难受地申吟一声,不由地,眼中雾水一声,甚是可怜地瞅着父亲。
冷清扬无动于衷,埋首在他发间,吸取他幽淡的体香。被男人抱在怀中,整个人熏熏然,神智飘忽欲飞。
“爹爹……”他揪着男人的衣襟,不知该如何是好。脑袋昏昏沉沉地,他……他似乎病得更厉害了。
冷清扬将他揽腰抱起,他无力挣扎,由他将他抱至软卧上,像一滩水般,倒在丝绒上,双手无力地抓着领口,急促地呼吸,眼角渗出泪水。
冷清扬坐在软卧边缘,展开双臂,撑在他身两侧,伏,低头,薄唇如轻絮般地拂过他的眉心,他的眼,他的颊……
冷宠儿眨眨眼,窒闷的心似乎缓上几分,鼻息间尽是男人成熟魅人的气息。
“很难受?”男人破天荒地开口问他。
说不清自身的感受,冷宠儿不语。
抚了抚他的发丝,男人冰冷的眼中闪过一丝怜悯。
“李夫子可有教你诗词?”他问。
冷宠儿困惑地点点头。“有。”
冷清扬扬扬嘴角,又问:“可知‘春心荡漾’四字的含义?”
春心荡漾?!
冷宠儿忽地捂住脸,浑身燥热。他……他……难道此时的他便是春心……荡漾了?可,可那是只发生在男女之间的呀!堡府里,婢女众多,花容月貌的不在少数,他看着,只觉她们赏心悦目,但并不会生了爱慕之心,与婢女们相处,极为自然。唯独……对自己的父亲,他……无法自处!小时,常常躲在一角,专心的望着冰冷孤傲的父亲,长大了,见着的次数少了,便开始思念。今次父亲归来,自己的心境发生了明显的转变!?望着父亲,他……心慌,酸甜交加,不见他,又闷气,失神,这种心情……难道真是夫子曾讲过的“春心荡漾”?可他又怎能对自己的爹爹有遐想?不,不,他只是……一直孺慕着爹爹呀!他的娇酣模样,冷清扬看在眼里,没有再多说什么,起身,远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