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微一怔，看看我又偷看眼皇上，只一瞬，旋微笑道：“既如此，那你就伺候皇上用膳吧。”边说着，边转身走到自己云凳前坐下。我心中懊恼，面上却只能恭谨应是，边卷袖伸手将桌上盘盖一一揭开，一旁纤云和高无庸一个个接住撤下。
我伸手拿起布菜的筷子和接碟向桌上的菜看去，却立时傻了眼，偷眼看看皇后娘娘也是一脸惊愣，一旁的纤云更是不知所措，倒是胤禛只是一怔，旋苦笑着望着我。我从未侍候过皇后娘娘用膳，甚至连见也没见过她平日膳食，真没想到温柔大方的皇后娘娘口味竟然如此之重，桌上菜色个个明艳，汤浓味辛，我略一沉吟，眼光迅扫过所有菜色，见只有桌角上一盘豆腐似乎颜色淡些，或可入口？伸筷试探性的夹了一点儿放到皇上碗中，看他一眼，略有担忧和无奈。高无庸已向门口的小顺子使了一个眼色，小顺子悄声退出。胤禛看我一眼，拾起筷子，微一笑夹起碗中的豆腐放入口中，眉头却迅皱起，忙吃了一大口饭，勉强咽下，却终是没忍住咳出声，筷子都没放下就伸手道：“茶”，我身后的高无庸忙到旁边小桌上提壶迅斟了一盏递到我手中，我忙揭了碗盖放到胤禛手心，皇后娘娘已起身礼下，嘴上不安的道：“皇上恕罪，臣妾不知皇上今日会在此用膳，未曾准备，这一应是奴才们早就备下的，臣妾疏忽……”胤禛顾不上答话，只大口的喝着手里的茶，喝完一盏又要一盏。我略有丝疑惑，看那菜色并不甚艳，虽知他与我一样素来口味清淡，但也不至于吧，一边想着一边拾起筷子夹了一点到接碟中的匙里，拾起匙放入自己口中，耳听得胤禛低声惊唤：“若曦，不可……”，可为时已晚，舌尖已麻木，紧接着如火灼般难受，不敢失礼吐出来，只得强行咽下去，顿觉火蛇延喉而下，烧灼的感觉却自下而上直逼得泪眼蒙胧，胤禛忙把手里的半盏茶递过来，我一时也顾不得什么礼了，接到手里双手捧了，大口灌下，高无庸已又递上一盏。第二盏入口，麻辣的感觉稍减，只是舌尖竟毫无知觉，抬手拭去眼中迷雾，面上尴尬的笑着，胤禛已一手扶起皇后娘娘，一边说：“朕素知你口味重，但竟不知如此之重。”皇后娘娘边坐下边不安的陪笑道：“臣妾以前也只是好吃口辣，但近年来不知为何，口味越发的重了，逢皇上来用膳时，臣妾都是命人特意另起锅为皇上备膳，可今日臣妾竟疏忽了，还请皇上恕罪，臣妾这就命人……”胤禛一笑止住他“不必了，原是我临时起意，难怪你没有准备，只是你身子本就不好，这口味还是应淡些才好。”皇后娘娘恭谨应着，抬眼看我一脑门子细汗，歉意的微笑道：“若曦，你怎样？”胤禛也忙抬眼看向我，一脸的关切。我恭身一礼，扯着麻木的舌头回道“皇后娘娘，若曦没事，只是，若曦想先行告退了。”皇后娘娘略一沉吟，胤禛已忙道：“去吧”，眼中满是担忧。我又行一礼，恭身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