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回身抬眼看向胤禛,却见胤禛望着那远去的背影,眼神中有丝探究,有丝冷,还有什么我却参不透了,一刹那,我竟觉得他离我有些远,只是一刹那,旋即被他暖暖罩向我的眼神尽驱走,那里面满是担忧关切还有丝气恼,一手揽住我肩头,一手扶住我手臂,进了屋把我按坐在榻上,起身喊了句“何太医。”何太医恭身入内,请安行礼毕,走上前来,先细细检视我的伤口,复轮番抬起我的手臂试探着关节筋骨有无挫伤,我坐在那里任他摆布,只把无奈的目光投向他身后忧心立着的胤禛,一脸的无谓不耐烦,其实我自己清楚得很,一手抓链子被勒伤有些淤肿,一手下滑时本能的抓些树杈碎石的,有些许擦伤,真是没有大碍,何至于如此大惊小怪,巧慧惊慌些也就罢了,他竟然临时退朝跑回来,也不知是哪个奴才嘴快告诉了他,唉,真不知是该感动还是无奈。何太医细心检视过后,又恭身跪在榻前凝神搭脉,一会儿忽睁开看了我一眼,复又凝神闭上,过了好一会儿,再睁开眼时却是一脸的喜色,跪着转身退后几步,伏身大礼道:“皇上大喜!”我一愣,看向胤禛,见他也是一脸不解,二人正疑惑间,何太医已继续开口道:“皇上,微臣贺喜皇上,姑姑已现喜脉。”我见胤禛身子明显的一振,急切的脸上的笑意都未及显出:“当真?”何太医恭声回道:“千真万确,姑姑已有近四个月的身孕。”胤禛面上笑意尽显,望了我一眼,脸上喜悦激动难以自抑,我却尚未从惊愣中出来:不是再不能有孕了么?难道是上天垂怜?可是今年是雍正五年,他没有哪个成年的皇子公主是在明年出世的,难道我记错了历史?还是我月复中胎儿终将不保?正出神,忽听胤禛略带担忧的语声响起:“可是今日她摔下山来,未伤及……?”他竟不敢说下去,多亏何太医的话及时跟上:“请皇上宽心,姑姑此次摔下只有些微擦伤,未伤及筋骨,更未伤及月复中胎儿,不过稍有些惊吓,微臣给姑姑开一剂压惊的方子,服几次即可保无虞,只是姑姑素来身子寒凉,孕时饮食需得加倍小心,多注意冷暖,千万不可受凉,待此次惊吓压下,微臣再给姑姑开一剂安胎的方子,需得长期服用,可保万全。”胤禛早已难抑激动,一时竟未答腔,我忙起身边道谢边扶何太医起身,何太医无皇上发话却不敢起来,我抬眼轻嗔他一眼,他立时回过神来,忙道:“何太医请起,下去开方去吧。”何太医这才恭身一礼退了出去。见何太医退了出去,胤禛竟然不顾一旁还有正在收拾东西的巧慧,上前一把抱我入怀,紧得我都透不过气来,我偷眼看巧慧已悄声退下,嘴角含着一丝喜悦的笑,不禁更羞,粉拳轻捶他一下:“放开我,让人看见。”他却不理会,把头埋到我肩上,抱得更紧……“若曦,我真的是很开心,可是……”他伏在我肩头,哑声说着,说到一半却不敢再说下去。我知他怕什么,轻轻环紧他的腰,侧头在他面颊轻印一吻,俯在他耳边柔声说:“胤禛,不需担心,我相信你定能护我周全的,不是吗?”他哑声轻“嗯”一声,将我抱得更紧。其实我自己从知道有身孕的那一刻起,只有初时一刹那的喜悦,立时就被无尽的惶恐担忧撷住了心:毕竟我现在的年纪,就算在现代的医疗条件下,也是高龄了,何况三百年前的大清朝,且我的担忧还多一层,因我至今也没有记起胤禛有哪个孩儿是在明年出生的,一时之间,我真的是参不透天意究竟为何?只是想再折磨我们一次吗?还是历史终将因我而改变,亦或历史本就如此,只是我不知道而已?唉,想不通,索性置之不理了。也好,终于有一件是我不知道结局的事情了,这才是真正的马尔泰若曦应该有的心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