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端了早膳进门时,正碰上他躺在那里,皱着眉头,扯着迷蒙的目光在帐内流转搜寻,见我进帐,眉头舒展,翻身坐起。
“别着凉。”我见他坐起,忙放下手中托盘,快步过去为他披上外袍,他看着我有丝气恼的眼神却暖暖一笑,微伸着双臂,任我摆布……
伺候他穿戴整齐,洗漱完毕,抬眼一打量,疲惫尽去,又是那个飘逸出尘的胤禛,只是眼底掩不住一丝凄苦。
不似往日般拉着他手,自己转身向桌前走去,他只得跟着过来坐下,眼看着我默不作声的将早膳一样样摆在他面前,递上筷子,他抬手接过,我收了托盘转身就走,却被他叫住在营帐门口:“若曦,你不一起用么?”这些年已习惯于有他陪伴,身边没有他的这一年多来,我真正领悟到什么是食不知味,就算浓醇的烈酒也只能品出辛辣滋味。
心底轻叹一声,回过身去,浅施一礼:“清扬二剑已在外面候着,我去叫他们进来。”说完,不等他回答,转身而出,不理他在身后一声轻唤:“若曦……”
出到帐外,示意二人略缓片刻再进去,自己回到厨房。
冷剑进来亦浑然不觉,只是以手支头,凝望着熊熊火焰上水壶涌冒着蒸汽,升腾缭绕,顶得壶盖“噗噗”作响。“姑姑”,不知他叫了几声,直至感觉眼前有什么晃动才听见他的声音,忙收回心神看向他:“什么事?”他探究的盯我一瞬却不答我,自顾问着:“想什么呢,这般入神?”我冲他无奈笑笑:“没有,只是发会儿呆而己,究竟找我什么事?”他一笑,不再追问:“王爷带合术和佐鹰王子来了。”“噢,知道了。”我起身去备茶,心想,看来要有大动作了。
托了四盏茶进到大帐,见他们正在商议,胤禛的声音在我进门的一瞬略微一滞,我轻轻走上前去,将茶盏放在他的手边,又依序为王爷和佐鹰合术奉上,耳听得胤禛的声音道:“峰上情况就是如此,王爷以为如何?”“回皇上,”王爷突大礼拜下“臣有一想法,想先单独回禀皇上。”胤禛似乎并不意外,只淡淡一笑,扶起王爷,“王爷不必如此,朕也正有此意。”然后示意所有人退下。
站在帐外,他们商议什么我并不在意,我只要知道不会伤到敏敏和承欢就好。眼望向鹰鹫峰方向:“承欢,这次随我们回去,你就好好陪陪你阿玛吧,在他生命最后的这几个月里,你要好好承欢于他的膝下。”
见合术和佐鹰被传了进去,我心里一笑:“敏敏,看来这次以后,你要和你的星星回到伊尔根部盟里去了,做真正的王妃,我知道你或许与我一样,并不看重什么王妃位分,你只与你的星星好好相守就好,记得当日胤禛曾说,佐鹰若能对敏敏假一辈子,那和真有何区别?还是有区别的,是不是?你和我一样,都是宁要一刻的真记一辈子,也不要被人瞒骗一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