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清剑扶他到我旁边的椅上坐下,“伤口挣裂,请容奴才为王子重新包扎。”
“嗯”他忍痛轻应一声,清剑将他衣袍退下,解开纱布,我惊得倒吸一口冷气,捂上了嘴:他臂上竟是一处贯穿伤,殷红的血水竟汩汩涌出,当日胤禛的箭伤,浮现眼前,我只惊惧的捂嘴盯着他的伤,不妨他回过头来看向我,探究的目光正抓住我惊恐忧惧的目光,他唇角竟浮起一丝笑,很苦:“这是拜佐鹰所赐”。我的目光转向他,眼里一时吓得竟有雾气,“是你的皇上助他夺位。”他的眼中满是恨意。我终于明白,他是佐鹰的兄长,伊尔根觉罗部大王子,胤禛此番除了救下敏敏,怕是借势助佐鹰夺了王位,胤禛在藏边的一只脚终于站稳了,可眼前血淋淋的场面不又是当年的惨烈么?只不过眼前的更直接罢了,一时间想到了八爷,想到了十四,想到了十爷……“啊~~”他的一声隐忍的闷哼竟让我鬼使神差的站了起来,走到清剑身边:“我来吧。”声音淡淡,但有丝不容抗拒,清剑与他俱是一愣,见他微一颌,清剑将他手中纱布递给我,脑中俱是当日给胤禛包扎的心痛,心伤,手下轻柔的穿过腋下,绕过脖颈,眼中雾气渐浓,睫毛微抖,一滴泪竟滑落,蓦的惊觉,忙敛神为他系好吊臂,退后几步:“好了。”再不敢看他赤膊的上身,他眼角撇过清剑,清剑忙上前为他理好衣袍,手臂在衣袍内不再绑缚的肿胀难熬,他不禁又瞟我一眼,我已敛神坐回椅上,神色回复正常,淡淡的开口:“你们男人之间争权夺位的事我不懂,也不想懂,现在我在你手中,我已与你讲得清楚明白,你若还心存幻想,大可一试,若曦此身大不了一死,不过若换作我,倒不如趁尚无人发现时离开,不是说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么。”说完,神色淡然,为自己复酙一盏,小口抿茶,再不说话,心里却忐忑着,希望我猜错了他的意图,希望他能转念离开。
“拿酒来”他出声命令道,扬剑忙递上一坛,清剑奉上一只酒碗,“两只”,他冷声道,清剑忙再取一只。
他单掌拍开酒坛,边倒酒边道:“我不想与他换什么,只想利用你将他引来,我必杀之而后快。”
我心里一颤,竟不幸被我猜中,面上仍淡淡冷笑:“也好,正可看看我的命值几许。”心思却在电转:胤禛你可千万别来,不行,还是得想法子让他离开。
他递给我一碗:“听说你酒量匪浅。”我看他一眼,淡淡一笑,弃盏拾碗,“也好,死前还可以畅饮一次。”轻轻一碰,一饮而尽。
"值得吗?"我放下盏时试探着问他,见他有丝不解,补充一句:"同归于尽."
他的笑有丝不屑更有丝决绝:"除了这条命,我已一无所有,此生能以这条命报我血海深仇,你说值么?"
我不屑的摇摇头:"在你心里或许仇深似海,在我看来,只是男人间争夺的游戏,游戏结束,成王败寇而已,为何非将自己逼上绝路?既属下拼死保你出困,为何还要再带他们走回绝路?"
他怔看我半晌,方拾起坛来倒着酒,浓密的睫毛垂下遮住了眼眸,我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你怎会跟了他?”他将酒坛递给我,自己端起碗来浅酌一口,似是漫不经心的问出口,连眼睛都未看向我。
我酙酒的手一滞,看他一眼,摇摇头,继续酙满:“王子爱过么?我是说真心的情爱,不是喜欢,不是好奇,只是爱,单纯的不夹杂任何其他的爱,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的情。”我看着他一脸的茫然,淡淡一笑,抬手饮一口:“定是没有,若真心爱过,怎会问出这种问题。”他不说话,只是看着我,抬手饮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