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装作无从下手的样子,将螃蟹翻来覆去的看了看,端木一直笑盯着我,一副忍俊不禁的样子,我看了一会儿,方挑眉瞪他一眼,露出丝挑衅的笑容,微一用力,将蟹壳一掰两半,蟹膏立现眼前,真不知道三百年前,如此暑热天气里,螃蟹竟也如此肥美,先拿筷子将蟹膏吃净,再把蟹身一掰两半,不给我蟹具,索性就下手,蟹壳被我连牙咬带手撕,只一会儿,整只蟹子也被我吃得干干净净,淋漓尽致,为什么说是淋漓尽致呢,因为没有蟹具,这手上,嘴角,甚至腮上俱都多多少少沾上些蟹肉蟹膏的,吃完意犹未尽的瞪向他:“司马大哥说得确是不错,真是美味,几位怎么不吃呢?”他们三人一直盯着我的吃相,早已是目瞪口呆,此时见我扬起的脸上竟是一副享受得意意犹未尽的样子交织,几人不尽扑哧笑出声来,端木智更是捧月复大笑,手指着我脸,半晌止不住,我当时并不知自己竟吃得如此狼狈,只是若无其事的擦着手,气定神闲的看着他笑得前仰后合,可他越笑我越气,最后擦完手,一拍桌子:“端木智”许是我突然的怒喝吓他一跳,他倏地止住笑容,惊坐直看着我,我不说话只怒瞪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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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笑死我了,啊呀,哈哈,不行了,我肚子痛了……”望着端木智前仰后合,笑到痛苦的样子,想起自己当日满脸的蟹渣,还一副凶神恶煞,胜利者的样子,再也忍不住扑哧笑出声,气笑着瞪他道:“笑吧,笑吧,笑死你才好。”说完我给自己满酙一杯,也不谦让别人,自顾自凑在嘴边浅抿着,微笑着盯着他大笑不止,一副看戏的样子。好半晌,他忍住了笑,坐直了身子道:“不过,张晓,我还真是敬佩你,你是第一个敢那般吃螃蟹的女子,”说着又忍不住吃吃笑出声,“我见过的女子吃蟹都是厨子将蟹肉取出,再拼成蟹形摆于盘内,那日我是故意作弄于你,没想到,你胆子还真大。”他终于止了笑,此时竟显现赞赏。
“这话倒是,”司马也微笑着举杯,我们几人一碰,一饮而尽,他续道:“那日妹子虽吃相狼狈不雅,但一股豪侠之气却令为兄心生敬佩,最是看不惯扭扭捏捏的大小姐样子,妹子英气还真是少见。”
“呵呵,”我一笑,“大哥谬赞了,其实小妹那日也是被端木智激的,”我哪敢说自己已经馋了几十年了,“初时心里还真是打鼓,不过那蟹确是美味,自离了广东,小妹还真是想念得紧。”这话倒是真的。
“这还不容易,”端木智接道:“我们正要回江南,妹子就随我们同去,爷请你吃个够。”他一拍胸膊。
我气笑着白他一眼:“谁是你妹子?”
“嘿,师兄,你看这妮子,还是……”他气道:“我就纳了闷了,你怎么管师兄一口一个大哥的叫着,管我不是笨蛋蠢猪就是端~~木~~智?”他学着我的样子拖着长腔一字一顿的怒喊着自己的名讳,脸上气恼尽显。